()忽的掉落了東西的,大家自然抬眼去瞧。
而百合卻是突然臉色慘白,驚慌失措的去撿掉落在地上的東西。
只可惜,她的速度遠遠沒有沈香苗的快,還不等百合彎下腰去,沈香苗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箭步沖了過去的,將那落在地上的東西搶在了手中。
這下子,百合臉色越發的慘白,癱坐在了地上。
而沈香苗,則是饒有興趣的看搶奪過來的東西,看看究竟是什么能讓心思縝密,白蓮花一般的百合,嚇得如此的驚慌失色。
手中的東西,柔軟,白皙,且手感十分的真實,無論是從看也好,還是從觸摸來說,都是有些像人皮膚的手感,仔細瞧瞧,似乎是用豬皮來做的,制作的十分精細,而且為了制造這微凸的感覺,后面甚至縫制上了許多的棉絮,用來冒充這肚皮的柔軟感。
怪不得,怪不得方才這百合那樣坦然的讓人看她的肚皮,為的就是讓人有先入為主的概念,覺得她的確是實打實的已經身懷有孕了,更是直接堵住了旁人要去請大夫來診脈確認是否有孕的路。
畢竟百合身材纖細,饒是誰看到這凸起的肚子,都不會認為這是肥胖,都會認為是身懷有孕的。
而且,起初眾人也都會先入為主的認為來人必定不可能是孕婦,因此在初見這凸起的肚皮時,也都會驚了一跳的,以為的確是懷有身孕,而不再用其他的方法來再次確認。
更何況,這豬皮的顏色,原本與皮膚白皙之人的顏色相近,加上這豬皮經過處理,十分光滑柔嫩,乍一眼瞧上去很難辨別,加上對有孕的驚詫,自然也不會想上太多,就這樣上了當去。
甚至連沈香苗當時都愣了一下,以為這百合當真是身懷有孕之人的,雖說心底還有些疑慮,卻也是信了大半。
當真是縝密的心思,竟是連這些心思都想到了,而且是步步算計,讓人防不勝防。
不過,假的終究是假的,蒙混過了一時,卻不能欺瞞旁人一世。
這肚子是假的,腹中也是空空的,所以這百合在聽到要她生下孩兒,滴血驗親之時,便顯得有些慌亂,更是在聽說了這能懲罰惡人的神器時,嚇得臉色蒼白。
而這東西本身,雖說是可以糊弄住人的,然而只可惜為了保持逼真,是貼在肚皮上頭的,若是仔細一些到是還好,不會露出什么破綻,然而方才百合被嚇得不輕,只怕是早已忘記了這樣東西的存在,更是因為方才嚇的癱坐在了地上的,又是大力起身,導致這東西掉落了下來。
所以說,冥冥之中有天意,永遠不要以為自己所做的惡事是天衣無縫,能夠瞞天過海的,任何不合理,強行糅雜在一起的事情,永遠都是有破綻,能夠讓人抓住把柄,最終事跡敗露,一敗涂地。
就如同現在一樣。
沈香苗握著手中的東西,款步走到了百合的跟前:“你還有話想要辯解么?”
百合下意識的自然是強行狡辯一番的。
但話還沒出口的,卻被沈香苗徑直打斷:“不過就算你有想狡辯的話,只怕也不適合在這里頭說,不如還是到縣太爺那里或者大牢里頭,說個清楚吧!”
此事既然是訛詐,那就得讓柳縣令出面了。
一來也算是給沈福海洗刷了名聲的,免得今日嚇跑了百合,百合氣急敗壞之下再去外頭胡亂說話,到最后反而解釋不清楚了。
二來也算是昭告世人,時值年關,越來越多的宵小之輩想著用各種的門路找些銀錢過年了,其他人也都得仔細一些,免得上了當去。
三來……
沈香苗總歸是想讓柳縣令徹底的查一查這件事情的,查一查這百合究竟是因為什么,為何要選了沈福海下手。
如果是無差別的選擇,只是因為沈福海人老實,家中也還算寬裕而作為目標的話,那倒是沒什么事,但若是因為其他的一些緣由的話……
雖說沈香苗覺得此舉也可能是多余的,但因為以往出現過的許多事情來看,沈香苗覺得還是謹慎一些,有備無患的好。
而且,既然是查案的話,雖說沈香苗自認自己也算是聰慧,上一世之時也對刑偵類事情十分的感興趣,但她沒名沒分的,更是一介布衣,只怕是許多時候很難施展開來,所以這種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人來做為好。
柳松巖查案斷案似乎頗有見地,且到底是一方縣令父母官,見過此類的案件應該很多,也知道從那里著手更容易查個清楚了。
要帶她去見官,百合自然是十分畏懼,這害怕之余的,自然是想趕快逃之夭夭了。
趁沈香苗不備的,那百合只裝作哭哭啼啼的,卻是突然站起身來,拔腿就往外跑。
“不好。”沈福海暗叫一聲,就想去追,但大約是方才站的時間久了,加上出去趟了大雪的,濕透的鞋子結成了冰,腳變得又濕又冷的,有些麻木,跑的時候只覺得腳下一軟,頓時一個踉蹌。
沈福海越發的覺得不妥當了。
他沒能攔住了這百合,沈香苗必定遭殃了。
被識破了詭計,百合對沈香苗必定是恨意滿滿,這會子又是狗急跳墻的,不曉得要對沈香苗做出怎樣的事情來。
尤其是看到那百合攥緊了拳頭的,沈福海越發的擔憂滿滿,只恨自己少長了兩條腿的,不能及時去幫沈香苗。
只是,令沈福海驚訝的是,那百合跑到沈香苗跟前時,卻是突然停了下來,如同看到鬼一般的定定站在了原地,更是驚得臉色煞白。
“百合姑娘,我奉勸你,老實一些。”沈香苗說道。
“老實,必定老實……”百合結結巴巴的說道,望著沈香苗手中的那把大砍骨刀的刀刃上泛起的陰森森的白光,盡量讓自己的脖子離那刀刃遠上一些。
“這是最好。”沈香苗冷哼了一聲,道:“水蘇,將這自稱叫做百合的姑娘捆了,帶往縣衙,交于柳大人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