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碑甚好,加上先前一品鍋早就宣揚出去的名聲,這一品鍋一時之間在青陽府城聲名大噪,人人幾乎都慕名而來,生意火爆,一時之間到是壓過了府城內最出名的醉仙樓與五谷豐登。
眾人瞧著這個局面,有人感嘆,有人眼紅,人間百態。
到是有人輕聲嘆息,一邊搖頭道:“這一品鍋,只怕是開不久了呢。”
“如何說?”旁人問及。
“樹大招風,這一品鍋的掌柜的,聽說并非是本地人,而是從什么縣城里頭來的小門小戶,生意卻是這樣好,定然招人嫉恨。旁的不說,就說這醉仙樓和五谷豐登,能讓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小毛孩子奪了他們的風頭不成?你便看吧,不出幾日,這兩家必定會想些招數來,讓這一品鍋開不下去的。”最初那個嘆息之人,唉聲道,頗有一副惋惜之感。
同行是冤家,府城就這一畝三分地的,可不就是你起我落么,錢都被你賺了,旁人還能賺什么,自是分外眼紅了。
且這醉仙樓和五谷豐登,兩個酒樓瞧著是相安無事的,但這可不代表他們兩家不對外人下手。
如此看來的話,這一品鍋當真是有些岌岌可危了啊。
旁邊有人聞言,均是嘖嘖感嘆,有人惋惜,有人卻是不以為然,更是有人覺得心中暢快。
到是有個人嗤笑道:“你們莫不是眼睛長在腦袋頂上不曾看到不成?這門口送過來的招財樹,一左一右的掛著的紅紙上頭,寫的可不是醉仙樓和五谷豐登的名字?”
眾人聞言,立刻去瞧。
果真瞧著那上頭,各有醉仙樓和五谷豐登,恭賀一品鍋開業大吉的字樣。
“咦,這倒是奇怪了,這醉仙樓和五谷豐登,向來眼高于頂,雖說周遭有新鋪面開張,到也前去恭賀,但向來沒有這樣張揚的。”
“說起來,方才我還瞧見薛允寧薛掌柜來了,親自來道賀呢,還有五谷豐登的宋掌柜兩個人一起來的,還在外頭幫著一起招呼了一陣客人呢。”
“難不成這一品鍋的掌柜的,和這薛掌柜、宋掌柜有什么交情不成?所以這兩家一塊來給撐撐場面?”
“說不準……”
“你們就曉得在這里瞎猜,還是我來給你們說說把,這鋪子離我家鋪面近,先前還未開張的時候,我便時常看到咱們章知府家的管家時常來,那日看到福管家和那薛掌柜在門口說話,只說這里頭的掌柜的,喚知府叔父什么的,這下子你們就明白了吧。這一品鍋非但不會有事情,各家的掌柜的還得巴結一番呢,這薛、宋二人不就是?”
眾人頓時沉默。
的確,這沈掌柜倘若是章筠庭的侄兒,那可是萬萬得罪不起的,非但如此,還得上趕著巴結,處好關系,往后才能益處多多呢。
“可是,這不對吧。”忽的有人道:“這章知府姓章,這家的掌柜的姓沈,如何是侄兒,又怎會喚聲叔父呢。”
“大戶人家的事情,如何能知曉了去?再者說了,若是結拜 兄弟呢,若是義兄義弟呢,表兄弟也未可知啊,章知府是京都人,京都高門大戶之間的關系更是盤根錯節,弄也弄不明白的。咱們只需知曉這沈掌柜與章知府關系匪淺,往后注意些不就是了?”
“嗯嗯,是這么個理兒,往后大家伙多多捧場,混個臉熟,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保準沒什么壞處。”
“可不是么,去誰家吃飯不是吃,再說這火鍋的滋味當真是不錯,那個菊花鍋底也是神了,乍一端上來,我以為端錯了,上來了一鍋菊花茶呢,但真吃起來時,花香撲鼻,滋味鮮美,大有那種以花入菜的花宴之感……”
“聽你這么一說,我也想去試一試這滋味。”
“我也是……”
“一同去也就是了,走走走。”
眾人說著便要往一品鍋那邊走,一旁有人卻是憤憤不平的罵了一句:“是那窮鄉僻壤里出來的么,這般沒見過世面?這點子小伎倆就能給哄得團團轉?當真是一群土包子!”
眾人興致正高,乍然聽到有人在一旁憤憤不平,均是回頭,便瞧見了文俞元那張怒氣沖沖的臉。
方才那話刺耳有難聽,人群里自是有人不滿想辯駁一二。
還未張口卻被人攔下:“無需理會這種人,不曉得是哪里來的紅眼兔子,在這里亂咬的,若是和這種人一般見識,起了爭執,到時候若是被誤認為故意在這門口找茬,那便不好了。”
此人言之有理,眾人自然也就不計較太多,前呼后擁的往一品鍋里頭去了。
留下文俞元一個人,在那咬牙切齒。
這段時日他可過的不太好,先是被那魏先明斷了合作,更是要走了當時的字據,連那違約的錢都要不回來,只能眼睜睜的認栽,賠了好些銀錢拿不回來。
原本想著再尋了旁人一起做生意,好歹彌補一下虧空,偏生那魏先明不依不饒的,竟是到處散布他的壞話,惹得現在府城里頭的生意人,各個看到他如見了瘟神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這下子,算是徹底斷了文俞元的財路,讓他在府城徹底不能做生意,更沒有了出路。
饒是如此,那個魏先明似乎仍舊是不肯罷休,甚至又尋了些地痞無賴,趁他晚上在外時,給他套了麻袋,結結實實的打了一頓。
身上的傷,到現在都還沒有好全。
文俞元恨極了魏先明,覺得他當真是小氣的很,明明就沒有對他做任何的事情,即便是他有心,可事情還沒有發生,魏先明也沒有遭受什么損失,憑什么就對他這樣的趕盡殺絕?
文俞元怒火中燒,將這滿腹的怨氣發泄在魏先明身上的同時,更將大部分的恨意放在了沈香苗的身上。
說起來,這些都是怪她沈香苗。
如若不是她最初多管閑事,非要和他作對的話,怎會害得他如此狼狽,這樣的走投無路?
都怪她,都怪那個可惡至極的沈香苗,都是因為她,他才落到了今日的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