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你你嫂子,她是我的夫人,即使你是小孩子,也要懂得避嫌才成,你可懂得了?”
這樣的話,對于一個也就兩歲的娃娃來說,自然是不懂的。
瑾兒茫然的看著盧少業,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么,但看著盧少業嚴肅的表情,也知道他必定是在發火的,一雙眼中頓時多了許多的驚恐,局促不安的看看盧少業,再無助的瞧瞧沈香苗,這眼淚瞬間就在眼眶中打轉,小嘴更是一扁一扁的,幾乎要哭了出來。
看瑾兒這個模樣,盧少業頓時心軟,但一想到這瑾兒方才親了沈香苗,這氣便是消不下去了,只看著瑾兒,完全沒有哄他的樣子。
到是沈香苗看不下去,只伸手將瑾兒攬在懷中:“瑾兒不過就是個孩子而已,什么都還不懂,無外乎就是喜歡誰,覺得誰疼他了,便是如此罷了,你倒好,這么大個人了,和孩子一般計較,也不害臊。”
瑾兒見自己有了靠山,心理自然也就有了底氣,只抱著沈香苗的胳膊,抽了抽鼻子,一邊更是警惕的瞧著盧少業。
一旁的采綠將瑾兒抱了下來,又將那兔子燈拿過來,哄瑾兒玩。
到底是小孩子,玩開了方才的不愉快便拋之腦后,咯咯的笑開了。
沈香苗被這活潑可愛的模樣逗得忍俊不禁,一邊摸了摸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一邊抿嘴笑道:“往后若是咱們的孩兒能像瑾兒一般活潑可愛,那便好了。”
盧少業一聽,拼命的搖了搖頭:“那可不成。”
“這是為何?”沈香苗頓時訝異:“難不成要孩子老氣橫秋,從小跟小大人一般的才成?”
一邊說著,沈香苗便是瞥了盧少業一眼:“若是如此,孩子豈非太可憐了些。”
見自己被誤會,盧少業急忙解釋:“夫人這倒是誤會我了,我哪里是要咱們的孩子老氣橫秋,只是往后一定要生個女兒為好,斷然不能像瑾兒一般,是男孩子。”
一想到往后有個臭小子在沈香苗的身邊黏著,他還打不得罵不得趕不得,盧少業便覺得心里頭是一陣的憋屈。
想要霸占他媳婦的人,任誰都是不成!
看盧少業這鄭重其事的模樣,沈香苗也是無可奈何的翻了個白眼。
“我瞧著,便是過幾天后,便將瑾兒送到莊子上頭去。”盧少業開口道。
“為了這些小事,竟是也記上仇了?”沈香苗再次白了盧少業一眼:“瑾兒這樣小,若是送到莊子里頭去,只怕旁人照顧不好,姑母在宮中只怕也會擔憂。”
再次被誤會的盧少業,臉都急的白了些許:“哪里是因為這個,送到莊子上頭,也是有旁的打算。”
“現如今朝政不穩,幾個皇子之間又暗中較勁,我與姑母無法置身事外,瑾兒若在盧府,著實是容易被發覺,到時候一個欺君罪名下來,誰也擔當不起。”
“送到莊子上頭去,引人注目,避開爭端,烏統領等人也能暗中更好的保護瑾兒,反倒是更加安全一些。”
沈香苗聽罷后點頭:“的確如此。”
畢竟瑾兒六皇子的身份已經完全消失,他現如今不過就是個尋常人,但若是一直在盧府的話,十分惹人注目,且根本無從解釋瑾兒的由來,送到外頭莊子上仔細的養著,反倒是能夠保護了他。
“只是如此一來,姑母到底是有些憂心的。”沈香苗嘆氣。
同樣是養在外頭,即便照顧其飲食起居的都是乳母和侍女們,但有盧少業和沈香苗在身邊,便會覺得瑾兒有了依靠一般的心中安心,可若是兩個人不在身邊,到底是會覺得不安。
“無妨,索性……”盧少業幽幽的笑了笑,在沈香苗的耳邊低聲嘀咕了一番,最后攥起了沈香苗的手:“其實,這也是姑母的主意,只不過要等些時候而已。”
“既是你們都有所安排,自然也就都妥當無妨了。”沈香苗微微一笑。
心里頭卻是嘆了嘆氣。
瑾兒在盧府,待了一段時日的。
活潑,愛笑愛鬧,對沈香苗更是十分喜愛的模樣,連睡覺時,都喜歡她在旁邊陪著,抱著她的胳膊睡。
原本對肚子里頭孩子期盼無比的沈香苗,此時突然體會到了帶娃的美好感覺,只覺得是妙不可言,對這瑾兒到是越發的喜愛了。
現如今要送瑾兒去莊子,不在身邊,一時之間,沈香苗到是有些悵然若失之感。
但沈香苗也曉得自己這些不過就是婦人的優柔寡斷,便也就沒有表露出來分毫,只是趁著現如今還有時間,便去逗瑾兒玩耍去了。
院子里頭,沈香苗和瑾兒的歡笑聲可謂接連不斷。
盧少業強忍著滿心的醋意,只在一旁當起了樹枝,高高的舉著那各式各樣的燈籠,供這一大一小在這里玩鬧。
盧府是歡歡喜喜,此時的俞府卻是愁云密布。
太子秦叡泓被下了天牢,俞氏現如今雖然還并未被廢后,卻是名存實亡,降位、打入冷宮,那都是遲早的事情。
沒有了皇后和太子這個靠山,俞嵩林與其子俞德元在官場上頭自然是四處碰壁,被完全架空不說,所有的油水也都被斷了個徹底。
雖然還不曾降職或者革職,但俞嵩林自己也是清楚的很,無外乎就是現如今上頭不想落得一個墻倒眾人推的壞名聲,多給他父子兩個人留上幾日職務,也礙于皇后位份尚在,保不得東山再起。
在俞氏徹底被廢之后,俞家也就徹底失勢,官職不保了。
一想到這里,俞嵩林便覺得頭疼無比,太陽穴突突的跳。
一旁的孟氏也是唉聲嘆氣的,只在那抹眼淚:“最近的事兒,當真是一樁接著一樁的,讓人不得安生,老爺現如今還要處處看人臉色,著實也是不好過。”
“不如這段時日,老爺四處走動走動,到郭翰林家還有德元的岳丈家多走動走動,看看兩位親家能不能想著出謀劃策。”
俞嵩林聞言頓時嘆氣:“德元的岳丈官職不高,說了想必也是幫不上忙,當初也是,凡事都依著德元的性子來,竟是娶了一個門第這樣低的媳婦,關鍵時刻竟是連個忙也幫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