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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1章 有話直說

  “朕還有事,便先走了,你們有事,只尋福王稟告就是。”秦銘晟丟下這句話后,便是急匆匆而去。

  而剩下的臣子們,應聲之后,便是尋秦銘珗去了。

  自然了,說的并非是什么要緊的政事,要事,更多的都巴結奉承和恭維的話,以求能在秦銘珗跟前落得一個好印象。

  尤其是先前乃是秦銘珗一黨,后來因為秦銘晟冷落秦銘珗時做了那墻頭草的,現如今更是誠惶誠恐,只巴不得趕緊消除了從前的壞印象,只上趕著討好。

  七嘴八舌的,難免是吵雜,讓尋常人聽得是頭痛。

  到是秦銘珗,一向是性子溫和的,此時也不曾厭煩分毫,只笑著勸說眾人若是有事便說正事,若是無事便是可以離開了。

  如此,便有哪些不想惹得秦銘珗厭煩的人便識趣的相繼離開,還有一些對秦銘珗至始至終都并不看好的人,也是客套著說了告辭的話。

  唯獨是盧少業,一句話都不曾說,只垂了眼皮離開,在這眾人之中顯得是尤其明顯。

  而秦銘珗,自然是一眼便瞧到了如此的盧少業,更是朗聲道:“盧侍郎,請留步,本王待會兒還有事想和盧侍郎商議。”

  被點了名,盧少業自然也沒有離開的理由,只淡淡的應了聲“是”,隨后便站到了一旁去,依舊不往秦銘珗跟前湊。

  其余站在秦銘珗周遭的人,皆是面面相覷。

  從前盧少業和秦銘珗不太對付,這可是眾人皆知之事,而后來秦銘珗接連被罰,盧少業步步高升,備受秦銘晟的信賴,可謂炙手可熱,可現如今秦銘晟不理朝政,成為那昏君,秦銘珗卻是此時歸來,備受皇恩,而盧少業此時卻是有些做冷板凳的意思。

  這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真說的一點也不差。

  尤其是兩個關系不睦之人,眼下局勢對調,不知道會有怎樣的熱鬧可看了。

  眾人唏噓之余,更多的是好奇萬分。

  只是這好奇歸好奇的,卻是不敢在這里過多的停留。

  神仙打架,他們可不想做那遭殃的凡人,于是也都各自尋些由頭的離去,即便是真正有事情稟告的,思索片刻之后,覺得這事情可以暫且緩一緩的,便也就暫且決定隨后再來向秦銘珗回稟。

  而秦銘珗也是有意遣散眾人,一時間這尚陽宮的正殿上頭,便是幾乎沒有了旁人,唯獨剩下秦銘珗與盧少業兩個人。

  秦銘珗看著眼前的盧少業,是微微瞇了瞇眼睛:“盧侍郎。”

  “微臣在。”盧少業迎上秦銘珗的目光,不卑,不亢。

  “外頭的風雨早已過去了好幾日,現如今艷陽高照,冰雪融化,不如盧侍郎陪本王到御花園走走?”秦銘珗說著話,不等盧侍郎說話,便是已經抬腳往外頭走。

  盧少業臉色沉了一沉,在后頭跟上。

  一前一后,連帶著跟隨伺候的人,一行十來個人浩浩蕩蕩的入了御花園。

  冬日里百花殺盡,但御花園為了這冬日不單調,到是也種植了不少紅梅、白梅、臘梅等,紅、白、黃色交相輝映,到是別有一番的景致。

  “說起來,這百花之中,唯有這梅花實屬最神奇,瞧著是沒有一片的葉子,樹干更是干巴巴的,初冬之時乍眼看過去,宛若枯木死樹一般,卻是不曾想,這在深冬之時卻是能夠開花似錦,美不勝收。”

  秦銘珗側了側臉:“盧侍郎以為呢?”

  “微臣不懂花,更不經常賞花,只是王爺提及這枯木死樹的,到是讓微臣想起來那香爐了。”盧少業答道。

  “哦?”秦銘珗微微一笑:“那盧侍郎且說一說這香爐之事?”

  “微臣平日里見那香爐之中焚香,香料在里頭燒著,眼瞧著已經滅了,可若是吹一吹的,或者添些新的香料進入,便又重新燃了起來。”

  盧少業勾了勾唇:“想必,這便是死灰復燃的由來吧。”

  這話,明顯的是說秦銘珗現如今這光景,便是和死灰復燃并沒有兩樣。

  秦銘珗自然聽得明白,只笑道:“看盧侍郎這模樣,顯然是對本王再次歸來十分有成見。”

  “微臣不敢。”盧少業道:“微臣并不曾如此說,一切都是王爺的揣測罷了。”

  這話,沒有半分的拐彎抹角,已是對秦銘珗有了些許的不恭敬。

  很顯然,盧少業對他的怨怒和恨意不減,連面上應有的客套都不想再繼續維持。

  秦銘珗目光微閃,停了腳步,隨后抬手,屏退左右。

  盧少業再次彎了彎唇角:“王爺有話便直說吧。”

  “盧侍郎當真是如從前一般,鋒芒畢露,只是本王想勸一勸盧侍郎,凡事年輕氣盛,終究是容易吃虧。”秦銘珗笑道。

  “多謝王爺提醒,只是微臣以為,鋒芒畢露到是還好,畢竟什么心思都寫在臉上,旁人一眼便也就看的明白了,總比那柳條也好上許多,瞧起來是柔弱無比,微風都能隨意的吹動,可發起狠來,卻是比那刀劍更容易傷人。”

  盧少業道:“王爺覺得呢?”

  言外之意,便是說著秦銘珗是表里不一,暗地里傷人,內心更是圖謀不軌。

  秦銘珗依舊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鋒芒畢露也好,柳條柔弱也罷,只是從前的都已經是從前的事情,到底是已經過去了,好在,本王現如今已經回來了。”

  “本王向來是念情念舊之人,滴水之恩向來也都喜愛涌泉相報,從前盧侍郎對本王也算是頗為照顧,一件件一樁樁的本王也都記得是清清楚楚,來日必定加倍報答了盧侍郎。”

  “多謝王爺,微臣記下了。”盧少業拱手應答:“只是微臣的性子,想必王爺也是知道的,王爺既是說微臣是鋒芒外露,微臣自然是要擔得起這幾個字的。”

  也就是說,無論秦銘珗如何,他自然是不會退縮分毫,而且還要加之,甚之。

  秦銘珗顯然是早已預料到盧少業會如此回答,只是呵呵的笑了笑,更是瞥了盧少業一眼:“盧侍郎,到底不愧是盧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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