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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故意為之

  “竟有這樣多?”秦宜寧驚訝的道,“我記得當初咱們銀子雖然用了不少,可這所得也著實太出乎意料了。”

  “是啊,咱們購置田地時,價格連平日里三成都不到。誰也想不到大周接管大燕朝時竟會如此太平,沒有燒殺搶掠,更沒有之前大家都懼怕的屠城。咱們是與忠順親王相識,后來才能分析出個大概,百姓們卻不知道。”

  說到此處,鐘大掌柜禁不住笑起來:“不只是咱們的土地發了大財,咱們抵押來的那些鋪面賣給了王爺,王爺如今也必然也發了一筆財。”

  秦宜寧聞言,若有所思的微微頷首。

  她現在有些負罪感,感覺自己發了國難財,對老百姓太不厚道了。

  鐘大掌柜見秦宜寧面色,便將她的想法猜到了幾分,禁不住嘆息道:“東家,您就是為人太厚道了。當初那個情況,人人都在餓肚子,國破家亡的慘狀就在眼前。您買地的初衷,不也是為了能讓老百姓能有一些銀錢傍身逃走嗎?”

  “話雖如此,可到底他們的地是賤賣的。我總覺得自己占了他們的便宜。”

  “非也,并非是東家逼著他們賣房子賣地的,而是他們為了逃跑自愿低價出售的。那個情況,若是東家不買他們的地,他們可能一分錢賺不到,丟下房子地就逃,而大周接管之后,無主的地也會充公,那么等他們再回到家鄉,哪里還有地可種?地在咱們手里,咱們還可以雇傭他們,給他們一個工作。”

  秦宜寧眨眨眼,不得不承認鐘大掌柜說的都對。

  鐘大掌柜又道:“如今老百姓們沒有餓死的大多數都回來京城。沒房子沒地的沒了生計,我做主雇傭了許多百姓為咱們種地,也算給他們了一條活路了。”

  秦宜寧嘆息一聲,隨即豁達一笑:“事情都已經過去,現在多想也無用,不如咱們今年的租子只收七成吧,留了三成給他們,也好叫大家休養生息。”

  鐘大掌柜驚愕的道:“東家,每戶三成,加起來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我知道。”秦宜寧嘆息道,“天下的銀子是賺不完的,我要再多的銀子,放在手中不也只是個數字么?這每戶三成的租子,于我來說不至于動搖根本,于大家來說,卻可以減輕許多的負擔。好歹從前都是大燕人,也算我為老百姓盡一份力吧。”

  鐘大掌柜望著秦宜寧,良久方道:“東家高義,老朽欽佩不已。”說著起身,對秦宜寧施了一禮。

  “哪里,不論我做什么,這其中也少不得你在出力啊。”秦宜寧起身回了禮,又道,“其實京城中我還有一處要用銀子的地兒。”

  “東家請講。”鐘大掌柜正襟危坐。

  秦宜寧便笑道:“我們來時路上發生的事,想必大掌柜也聽到了一些,我家老太君他們一行人,將帶來的銀子都丟了,我三叔雖然做生意,可到底山高路遠的,且他生意的收益也并不太大。”

  “是以,我想私下里買一處宅院,過到一個表面上看來與我無關的人身上,等我父親回京之后,在走個轉賣的過場,也不至叫家里的人沒地兒住。這房子我已請王爺幫忙找好了幾處,只不過近些日發生太多事,我還沒來得及去選。”

  “東家放心,這件事我幫您辦。”鐘大掌柜沉默了一息,才道:“外頭傳言,您與王爺……”

  “你放心。我與王爺還如從前一樣,有些事也是迫不得已的,往后你可以信任王爺。”

  鐘大掌柜懸著的心這才可以放下,長出了一口氣道:“這就好,這就好!”

  他親眼看著秦宜寧和逄梟漸漸的走到一起,這一對年輕人當真很是恩愛般配,若是因為現實中的一些原因而讓他們只能分開,那也太叫人心酸了。

  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就有個仆婦來傳話,說是飯菜已經預備妥了。

  秦宜寧便與鐘家人、陸德含和劉九兒一起吃了一頓飯,飯后又閑聊幾句,交代了鐘大掌柜可自行去王府尋謝岳或者徐渭之,通過他們傳話來找逄梟,這才回到了迎賓館。

  次日,鐘大掌柜就去了王府。

  逄梟將謝岳和徐渭之介紹給了鐘大掌柜。

  “這位鐘玉成大掌柜,是宜姐兒的人。”

  謝岳和徐渭之都客氣的與鐘大掌柜行禮,態度極為慎重。

  鐘大掌柜從秦宜寧口中得知,這兩位是逄梟身邊最為信任的謀士。眼瞧著他們對自己的態度,便知道秦宜寧在這二人心目之中的地位怕是不低。

  鐘大掌柜也客氣的還了禮。

  之后的幾天,鐘大掌柜就與謝岳一同出去看房子,在三個宅子之中,挑選了城東的一處二進的宅院,并且將宅子購了,落在了陸德含的名下。

  秦宜寧借口買絲線,去宅子里看了一次。覺得宅子的位置不錯,大致返修一下就可入住,便叫工匠先動手整理室內,待到翻年開了春再整理屋外。

  隨著時間的推移,秦槐遠、孫氏和曹雨晴依舊沒有消息。

  秦宜寧也越來越焦慮。

  她攪合了選秀的事,不知綁走父親的人,是否會對父親不利。

  而大燕的五隊降臣人馬,如今也已經都安全的到達了京城。

  迎賓館以及周圍的房屋,一時間都被安置了燕朝的降臣以及家眷,當真人滿為患。

  可是李啟天也只叫禮部的人好生對待這些人,有自己想購置宅子的,便可以去購置,若沒有購置宅子,又不嫌地兒窄的,也可以擠在迎賓館,當然,若是自己不缺銀子想自己去找客棧的也是可以的。

  京城里多了這些人,就連酒樓客棧的生意都好了起來。

  可李啟天卻并未立即封賞官職。所有人都干瞪眼等著。

  等到過了小年,秦宜寧實在是太過擔憂秦槐遠,嘴角都起了燎泡,滿口的口瘡,喝一口水都疼。

  逄梟大半夜的趁著無人,翻窗來見秦宜寧,見她拄著腮對著絹燈發呆,好容易養出一點肉的臉又瘦的下巴尖尖,不免心疼的道:“怎么弄成這樣?這幾天你都沒吃飯嗎?”

  秦宜寧被忽然而來的聲音唬了一跳,抬眸瞪了他一眼,摘了燈罩將燈吹熄,免得被外面的人看到屋里的人影,這才低聲道:

  “我這些日吃不飯。總是擔心我父親和母親。昨兒做噩夢,夢到他們被綁匪撕票了。我當時就嚇醒了,之后就再也睡不著了。”

  逄梟聞言嘆了口氣,道:“你別擔心,岳父一定沒事,而且我也能猜到,他肯定也不在什么綁匪手里,他之所以沒有回來,應該是他故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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