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曦,外邊兒有人找。”
第二節課課間休息,正趴在桌上小憩的任曦突然就被同學的呼聲叫醒,朦朧間抬頭朝外看了一眼,卻見又是幾個她絲毫沒有印象的男生。
不愿多做搭理的收回目光再次趴回桌面,她上周為了多打幾把,熬到半夜兩點才睡,這會兒正是需要補眠的時候。
“旭哥,我都說了,她很叼的。”說話的是李夢凡,自從那天輸了以后他就回去和他‘師傅’提了幾嘴緣由,哪知道今天他‘師傅’就偏要來瞧瞧任曦是個什么角色。
值得一提的是,李夢凡那天走的早,所以并不知道任曦的性別問題,而于子洋回去后也沒多嘴,只默默告知了王琪。
“既然她不出來,那我們進去就是了。”王旭也就是李夢凡的‘師傅’笑了笑,提步便朝三班教室里走去。
他是五班的,其實也是偶然之下和李夢凡有了交集,順便教了他幾手而已,算不上什么師傅不師傅的,只不過兩人一來二往熟了也就稱兄道弟了,眼下自己兄弟被人扮豬吃老虎了,他這個當哥的,自然不能一聲不吭。
任曦將將才再次淺眠過去,就又被桌面傳來的敲擊聲給吵醒了,抬頭一看卻見那幾人竟是已經不請自來的走到了她桌前,眉心不由蹙了蹙。
“有事?”任曦語氣說不得太好,但也還算客氣。
“聽說你LOL水平不錯?”
“然后?”
“兄弟,扮豬吃老虎去虐菜,不太好吧?”
被比作菜的李夢凡面色微微有些尷尬。
“扮豬吃老虎?”任曦神色顯得有些不解。
她什么時候扮了?
王旭只當她是在充愣,呵呵一笑:“八班的水平確實低,我也不難為你。這樣吧,還是周六,心悅網吧,你我任意組隊PK,你可以拉外援。”
“沒空。”任曦面無表情的淺聲回了道,放棄了繼續睡的想法,將下節課對應的課本拿了出來。
被這幾人一折騰,課間休息時間已經基本要結束了。早知是這結果,上周她就不應該應下八班的邀戰,幼稚。
果然,她話音落后沒幾秒,上課鈴聲便如約而至。
王旭顯然沒想到她會如此干脆利落的駁了自己的臉面,臉色頓時就難看起來:“好,你有種。”
鈴聲已起,他們不得不先回教室。
梁文秋踩著點沖進教室的時候就剛好看見他們離去的背影,頓時覺得奇怪。
“任曦,李夢凡又帶人來咱們班干啥呀?難不成是打輸了不服,又來約戰了?”
“……”猜的是挺準,不過,“李夢凡是誰?”
梁文秋:……
任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她的時間很緊,既要應付每月的月考又要打單子,那個單子到目前為止也才打了35局,這還是將周末的時間充分利用上的情況,這周還要去一趟市里復診,恐怕也打不了幾把。
既要顧全學業又要保證單子的質量,確實令她有些疲于應對。
唯一期盼的就是這個單子能夠順利打完。
不過她顯然低估了王旭的氣性。
原本他也只是想過來簡單替李夢凡出個頭,可是現在被任曦這么一駁臉,反而真的較真上了。
整整一周的時間,各種挑釁,戰書,半路攔截都使了個遍,可偏偏任曦就是不為所動。
這下可真把王旭給惹出幾分火氣來了,他不要面子的?
“沒空是吧,那你們班別的人總會有空吧?”王旭氣極反笑道。
周日蘇州市某醫院 任曦清晨就背了個單肩小包出了門,蘇州市區離華坪小鎮近,坐大巴也不過一小時的時間,眼下到達醫院,時間也不過才九點半。
早來早回,任曦想。
輕車熟路掛好號,正巧電梯下到了一樓,抬步走進,按亮五樓,看著電梯門緩緩闔上。
“等一下!”
隨著一聲急促的呼聲,只見還未來得及闔緊的電梯門忽而再次緩緩打開,一道頎長的身影隨之走了進來,與任曦相對而視。
一身休閑的服飾,算不得白皙的皮膚,一副好看的皮囊。
任曦粗略的打量了此人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再次按下閉合鍵,電梯門終于闔上緩緩上升。
2、3、4...
“啊對了,麻煩問一下,外科在幾樓?”那人似乎是剛剛才反應過來。
叮!剛巧電梯到達5樓。
任曦有些無語的多看了他一眼,在踏出電梯前伸手替他按下了二樓。
蘇想:……咳咳。
原來在二樓啊,剛才趕的太急,沒看指示牌。
將這小小的插曲拋之腦后,任曦蜷指輕輕敲響了主治醫師辦公室的門。
“請進。”一道醇厚富有磁性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姜醫生,我來復診了。”
“是任曦啊,我正琢磨你什么時候來呢。”姜裕司笑吟吟的起身,從后方柜子里拿出一只盒子遞給她,“再不來你的手機可都要生銹了。”
任曦伸手接過手機,愣愣的回道:“兩個月后復診,我沒有超時呀。”
“哈哈,你怎么還是這么可愛,學校的生活感覺怎么樣?”
“姜醫生,我上過學的。”任曦少見的有些哭笑不得的看向他,主要是他問的好像她這是第一次進校門一樣,讓她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哪知姜裕司聞言,卻是突然大笑起來:“哈哈,你真是太可愛了,看來你恢復的不錯嘛。”
“……”
“來吧,測試一下。”姜裕司眉宇溫和,面目含笑的邀請任曦坐好,然后從抽屜中找出幾張診斷表推至她身前,又遞給她一支筆。
“又是這些表啊。”任曦嘴上嘟囔了一聲,卻也還是聽話的接過筆,緩而徐之的填寫了起來。
“是啊,你恢復的不錯,就不用深度測試了。”姜裕司依舊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他是一個單憑長相就能令人覺得溫柔的人,性格更是溫潤如水。
他的年紀不大,才二十六歲,卻已經擔任醫師兩年多了,這可是個不低的能耐。
任曦算得上是他的第一個重癥病人,亦是他上崗以來攻克的第一大難題,眼看著她在他的治療下一天天的好起來,那種成就感,真是難以言表。
“頭發長了不少呀,看來很快你就又能漂漂亮亮的了。”姜裕司笑瞇瞇的看了眼她那頭及耳的黑發,語氣高興道。
“這樣也挺好的。”任曦抽空答了聲。
確實挺好的,洗頭挺方便。
“這有什么好的,女孩子就該怎么漂亮怎么來才對,待會兒我替你看看疤去的怎么樣了。”
“太麻煩了,姜醫生。”
“這有什么麻煩的,我這會兒有空著呢。”
不,她不是怕麻煩他,她是嫌這事兒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