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是什么層次的企業。
被蘇氏購股又是什么樣的概念。
僅僅一天時間,闞氏集團的分股就被蘇氏“順利”收購走了百分之三十五。
第二天就達到了百分之五十,與闞家所持股份持平。
第三天、第四天……
闞薇薇從未這么深刻體會過被自家人親手賣掉的絕望滋味。
她親耳聽到各叔伯先后售出了手中的股份的消息,又親眼看到他們一個個語重心長的勸說著讓她才剛喝完茶出來的父親早日放棄隨波逐流……
可她父親又怎么會就此罷手?
于是她又親眼目睹了一回蘇氏的強勢。
百分之五十、百分之六十、百分之七十!
僅一周的時間,蘇氏就直接拿下了整個闞氏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對闞氏進行了實質控股!
她們闞家一夜之間就從主人變成了客人,從老板變成了工人。
然而這還不是最終的,在拿到百分之七十股份后的蘇氏根本就沒有罷休的趨勢,一輪又一輪心理攻防降臨了闞家,闞氏集團上上下下新老高層被徹底大換血,他們一前一后皆舉步艱難。
這一舉措,換做其他集團企業來做,都不會這么輕易,可換做蘇氏,卻是輕之又輕。不論是人力物力財力,蘇氏集團都拔著尖,赫然遙立國際集團榜前列。更重要的是,這么多年以來,闞氏已經有了發展成為蘇氏兄弟集團的趨勢,企業方向流勢,一向十分清晰明了的擺在蘇氏眼前,尤其是其間多家合作集團還都是蘇炳冽牽的線……
誰又曾想,蘇氏竟會有直接將他們吞并的打算!
父親一夜之間恍惚老了數十歲,母親也整日以淚洗面,兩個哥哥更是焦灼困惑煎熬到了極點。
而一切變成這樣,她甚至都不知道是因為什么!
父親無可奈何之下,也試圖上蘇氏找蘇伯父求過情,可蘇伯父一直都是閉門不見,他們沒有辦法,只好將主意打上了半山腰,一次又一次,直至她今日進入……
“蘇伯母,我們不求多的,只求剩下的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能夠留住,我真的求求您了……眼下闞家勢單力薄,根本就保不住這點對于我們家來說意味著生路的股份,如果能留住,至少還能夠有些集團分紅留作東山再起,蘇伯母,我母親和您交好這么多年,您就看在這點交情上,幫幫忙放闞氏一條生路吧……”闞薇薇哭的聲嘶力竭,萬分崩潰。
她生來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從云端墜落的一日,自此之前她甚至還在妄想著有一日能風光入主蘇家,誰知道……誰知道……
“你先起來。”蘇母神色無奈,俯身將她扶起,語氣仍舊平緩,只是平緩中略染了些許慚愧:“并不是伯母不愿意幫你,而是真的無能為力。商政不同言,商賈再怎么看似風光無限,終究還是低政之下,你回去讓老闞好好想想,近來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得罪不得的人,或許,換個地方看看會好些…”
這已經是蘇母能給予她的最大的幫助了。
這么多年以來,蘇氏共打過多少場商戰?
她記不清了。
闞家出事確實在她的意料之外,她知道看在情誼的份上,多少都該給予點幫助,可她更知道的是,自家的男人從不打無緣無故的商戰,女人天性弱軟,也容易在失措時做出錯誤的判斷,類似這種錯誤她已經做過一次,再不會做第二次了。
闞薇薇是秉持著怎樣的一種心情走出蘇宅的她不清楚,只知道才剛把人送走,蘇炳冽便帶著一身寒風進了屋。
“我剛剛好像看到了闞家那孩子,誰放進來的。”蘇炳冽將身上大衣遞交給家中阿姨,坐下就著蘇母剛泡好的茶喝了一口,沉聲道。
“是跟著蘇禾進來的,可能是搭了個便車吧。”蘇母神色仍然有些復雜,看著蘇炳冽欲言又止。
蘇炳冽聞言輕嗯了一聲,而后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睨了蘇母一眼,似笑非笑:“想說什么說吧。”
“還不就闞家那點事兒,到底是因為……?”
“還能是因為什么,禍從本心,老闞自己教壞了孩子,這事兒誰也幫不了他。”誠然相識一場,他已經留有情面了。
闞家剩下的百分之三十股份他勢在必得,但股價他會按超出市值的百分之十給他。
這也算得上是他的一點私心,既然老葉的意思是將闞家收購后全全交由他家那個小子,那他自然不能給他留下禍根。
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他可不指望他能立馬成事,收下闞式集團正好拿作將來給他練手了。
過程或許將會萬分艱難,但這是他自己選的路,他不會輕易施以援手。
勝了,蘇氏自然是歸他無疑。
敗了,那自然也有敗了的說法。
“什么叫教壞了孩子?蘇炳冽,你和我打什么商腔,明知道我聽不懂!”
“這有什么聽不懂的,不就是闞家的孩子做了錯事么?”蘇炳冽不怒自威,一副已然解釋的夠清楚了的模樣。
蘇母無言,正要惱羞出聲,卻聽見蘇禾略帶疑惑的聲音突然從后方傳來:
“什么闞家什么錯事,大哥你在說什么?”
蘇炳冽聞聲一怵,剛想提醒蘇母緘口,卻聞蘇母已經是出了聲,聲音盡顯無奈:
“你大哥他收購了闞氏,我正在問緣由呢,剛才那孩子也不是真來給我送什么禮品的,而是來哭著求情的。”
蘇禾剛洗完澡,臉上正敷著面膜,聞言驚得面膜都掉了一半。
“大哥?這是真的?為什么我半點消息都沒收到?”蘇禾腳步噠噠的奔下樓,一臉嚴肅的看向蘇炳冽。
蘇炳冽原本還想多瞞兩天的,眼下看來是徹底瞞不住了,只微嘆了一口氣,難得善解人意一回的緩緩道:
“老幺,這事兒說了你也別生氣,老葉他也有自己的難處,這事兒這么處理是合適的,他這一輩子也沒個什么貼心窩子的人,所以……”
同時黑下臉來的蘇禾、蘇母:“……”
“蘇炳冽!你說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