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撒俱樂部 三位老板不在,俱樂部依舊運轉自如。
尤其現在整個俱樂部已經步入正軌,那些VIP客人也都是一些高素質的人,不像開歌舞廳時那樣,有很多顧客素質很低,需要他們這些大老板鎮場子。
作為宋志超的表弟,朱富貴在這里經歷了從歌舞廳到俱樂部的整個轉換過程。他也從一個不善言談的憨厚之人,變得腦袋開竅,至少會應付客人。
當然,在這期間他也吃了不少苦,曾經打翻過托盤,打破過客人酒水,被客人抓著衣襟辱罵,還曾經和歌舞廳的其他服務員有過沖突。但這一切現在都過去了。三個多月的鍛煉,儼然讓他脫胎換骨,成了另外一個人。
朱富貴雖然身在俱樂部,卻多少知道一些自己表哥宋志超的消息。
聽說表哥開了一家玩具貿易公司;
聽說表哥辦了一家制衣廠。
再后來又聽說表哥開辦了一家科技公司。
緊接著,很牛氣的程發達被表哥給擺了一道。
那個目中無人的傅大小姐也在表哥的手下吃了癟。
南粵潘禺,那些有頭有臉的人都開始知道“宋志超”這個名字。
橫空出世,白手起家。
從打工仔到三家公司大佬。
陰險,毒辣,算無遺漏!
有夸贊他的,有咒罵他的。
表哥的故事更是在凱撒更是變成了傳說。
小小的一個潘禺,似乎已經藏不住表哥這條“飛龍”。
朱富貴身邊的很多人,比如江潮,潘文斌,曾小紅,王小峰,肥仔波等人都說,他表哥宋志超遲早會離開潘禺,因為這地方太小了,小的已經容不下他這個有天大本事的表哥。
朱富貴卻知道,這些話的背后還有另外一層含義。
那就是包括Mark在內,所有人對他表哥宋志超的“畏懼”。
換成以前的朱富貴,一定不會想這么多,更不會深思出這層含義。但現在的朱富貴卻分明很清楚地知道,這些人害怕宋志超,因此巴不得宋志超離開潘禺,甚至離開南粵。
一個人可以讓這么多人畏懼到這種地步,這是何等的霸氣。
朱富貴想想都快醉了。
可惜,那個人是宋志超,不是他。
想到這里,朱富貴就抽了一口煙。
噼里啪啦,天空一個炸雷響徹天地。
不知什么時候變了天氣,炸雷落下來,天底下充滿了壓抑的低氣壓。
此刻,朱富貴正在俱樂部外面的停車場,望著黑壓壓不斷落雷下來的夜空,和看車子的大叔一起抽煙。
三個月的鍛煉,或者說磨煉,讓朱富貴也學會了偷懶,學會了抽煙,他不知道這是好是壞,只是知道,累了,抽根煙,會讓自己重新振作起來。
“咳咳咳!”顯然,朱富貴的肺部還不太習慣被香煙充斥的感覺,就在他吐出煙霧,瞇著雙眼時,前面幾輛面包車呼嘯而來。
朱富貴怔了一下,如果是以前,凱撒歌舞廳也是會有很多面包車來這里,可自從改成俱樂部之后,來這里瀟灑的貴賓最低檔次也是夏利,奧拓,畢竟在這樣的年代,這樣的車已經很了不起了,相比之下,朱富貴見的最多的則是桑塔納。
“有問題。”朱富貴腦海泛出這樣念頭。
“喂,英叔,你快過去看看!”朱富貴丟掉煙,對負責看車的大叔說道。
那個大叔是俱樂部的看車人,大家都喚他做“英叔”,因為他長得和香港那個喜歡演鬼片的“林正英”很像,也有一字眉,兩撇小胡子。
以前歌舞廳時期,英叔就負責車輛停放,現在改成俱樂部,他的工作量大減,很多時間都很清閑,于是就喜歡和朱富貴這些偷懶的職員湊在一起混根煙抽。
英叔顯然也看出來對方有問題,因為一般來俱樂部玩的人,開車不會這么囂張。
那些有錢人,或者官員都很有素質,開車也都是穩穩當當的,不像眼前這幾輛面包車,開得這么“暴躁”,甚至還打著遠光燈,刺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英叔上前,打著停車手勢,嘴里問道:“你們是來俱樂部消費的咩?”
那些車輛突然一字排開,依舊打著車燈。
最前面的車停了下來,刺眼的燈光卻依舊照在英叔和朱富貴身上。
英叔就用手遮著眼睛,說:“把車燈關了!”
那車還是沒動靜。
英叔就走近過去,靠近車窗,用手敲了敲,意思讓對方把車窗打開。
車窗沒開,車門卻打開了。
一個高大勇猛的男子從車上踏出,兇狠的牛眼盯著英叔說:“你做乜嘢?”
見對方目光兇狠,英叔沒由來地心里一緊張,不過他還是壯著膽子問:“你是誰?這里可是凱撒俱樂部,是金九罩著的……”
英叔知道對方來者不善,尤其這眼神一看就不是善類,希望能用“金九”的名號把對方給鎮住。
可是聽完這話,那人卻突然笑了起來,“金九咩?我是牛雄!”
英叔表情驚愕。
只要在潘禺混,有誰不知道“潘禺雙雄”一個是金九,一個就是牛雄。
不等英叔反應過來,那人接著又一咧嘴:“我來這里是為了砸場子!”
英叔急忙回頭想要通知朱富貴趕快通風報信,牛雄已經抓著他脖子,把他提起來,隨手丟到身后道:“綁了!”
可憐英叔這個老頭,根本就沒半點反抗的力氣。
前面,朱富貴看得清楚,知道這些人是來找茬的,于是一轉身,拔腿就跑。
可還是晚了一步。
從車上下來的其他人早已圍住了他。
牛雄盯著他,一步步走來。
朱富貴一步步后退。
這時,一個人推開牛雄,走了出來,然后笑瞇瞇地對 朱富貴說:“聽說這俱樂部有后門,你帶我們進去!”
朱富貴望著那人,忽然說道:“你是程發達?”
那人一愣,“你認識我?”
朱富貴點點頭,“以前我在你的玩具廠打過工。”
那人笑了,“原來是我廠里的打工仔那更好了,你帶我們進去,我少不了你好處。”
朱富貴吞口唾沫,“給多少?”
原來是個貪財的家伙,就更容易對付了,程發達心中輕蔑,“三百塊夠不夠?”
“五百!我要五百!”朱富貴伸出一個巴掌。
“好好好,就給你五百!你帶我們進去!”程發達對牛雄使個眼色。
牛雄掏出五百丟給朱富貴。
錢灑落地上。
朱富貴撅著屁股忙撿起來。
“這么多錢,真好!”朱富貴說。
“走吧,肥仔!”牛雄踢了他屁股一下。
“好好好!我這就帶你們走后門!”朱富貴笑呵呵地說。
啪嗒!一滴雨水從天空砸落下來。
程發達看了一眼天空,重新上車,吩咐外面的牛雄道:“要下雨了,快點搞掂,搞完我請你食飯!”說完,打個哈欠。
這種事兒他不會親自去的,有牛雄就足矣。
牛雄抄起一把大鐵錘,舉起:“我們走!砸了這場子!”
二十多個人紛紛舉起棍棒,高呼:“砸了它!”
群雄激蕩,氣勢洶洶。
天空砸落的雨點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