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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五章 世紀合作

  “中方應該放棄在光刻機技術上的投入,遵守瓦森納協定的要求,至少與國際主流技術保持兩代或兩代以上的差距。”

  有官方出面,美國人至少是愿意坐下來談了。為了解決陸應龍的起訴問題,中方外事部門經過艱難的梳理之后,總算是派出了一位特使。

  說實話,這個梳理的過程并不容易。二十年后,大家可以開玩笑一樣大喊一聲“最大美分是我兔!”,但放在二十年前恐怕就笑不出來了。

  隨著蘇聯解體之后,雖然發生了一些事情,但向右轉的力量在這個年代幾乎是無可阻擋的。改開的目的,根本上其實不就是羨慕人家美國人過的好日子么。

  認為美國人就是文明、美國制度就是先進的人,在各行各業都不會少。

  那么既然是美國人親手抓了陸應龍,我們為了這么一個人竟然如此大張旗鼓的動作,這合適嗎?新科一個私企,出了事情竟然要上升到這樣的高度,這合適嗎?

  陸應龍被抓了,那就讓美國人審嘛。若其果為無辜之輩,何妨若烈焰熔金,令其受審以示清白?

  這樣的論調,其實并不鮮見。只是為了統一認識,哪怕是慶秘書去親自抓了這件事,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別以為他是大秘書就能為所欲為,實際上這樣的局面下,人固有的思想體系是很難打破的,要不然為什么把解放思想看的那么重要呢。

  當然,正所謂公道自在人心。死腦筋的畢竟還是少數,陸應龍這件事只要不帶偏見的去看,誰對誰錯其實一目了然。退開一步、喪事喜辦這么說,其實它也有一個好,那就是教育了這部分思想上中立的人。

  其實從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以來,中美之間沒有能教育群眾的事情嗎?不僅有,而且也不少。但美國人終歸還是會扯一張遮羞布,至少要拿出一管洗衣粉吧?

  然而也是胡文海實在把路走窄了,新科發展到現在,十年來鑄起了一道讓人絕望的專利壁壘。除非美國人能另辟蹊徑取得技術上的跳躍發展,否則正常手段拿新科根本沒有辦法。

  美國人如今就是想扯一塊遮羞布,發現竟然最多只能做一套比基尼,什么都遮不住。那沒辦法,只好是就這么直接硬上了。

  陸應龍的事情一出,顯然是把一部分原本在思想上的路人給轉黑了。過去認為我們和美國人之間只是正常國與國關系的人,終于認識到中美之間的合作與對抗將會是一件長期持續的工作。合作是主流,但對抗絕對不會缺席。當然哪怕是貿易戰打起來了,其實也是合作是主流,合作如果不是主流,那太平洋上就要升起鐵幕了。只是這件事出來,這部分人終于知道,美國人并不是什么救世主,所謂的法制精神也不過是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扔的工具。只要有足夠的利益,看似牢固的規則不值一提。

  也正是有了這么一個過程,才總算是讓慶秘書最終辦成了這件事,推動了某些方面的溝通工作,可以讓雙方坐下來解決這次事件。

  然而我們內部統一思想其實還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誰也沒有想到,真正拉開序幕之后,美國人暴露出來的嘴臉如此讓人心驚。

  有了更多的配合,新科總算是找到了雙方能夠坐下來談一談的渠道。有了這些方面的背書,新科派出了一位名叫張金平的副總裁,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了美國。

  張金平剛下飛機,就急忙開始約見美國商務部部長。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羅納德布朗(這位商務部部長的名字起的可好,名字里帶布朗,1996年竟然因為飛機失事摔死了,這水平比餅干姐真是高到不知哪里去了)竟然連一通電話都沒接,只是派出了一位助理部長負責與其交涉。

  但這已經是讓人無法拒絕的待遇了,畢竟時間不等人。陸應龍如果上了法庭宣了判,到時候恐怕就是神仙也別想把他從美國弄回來了。

  張金平也顧不得計較待遇問題,就與助理部長威廉戴利坐了下來。而美國人扔出來的第一句話,就是——

  “中方應該放棄在光刻機技術上的投入,遵守瓦森納協定的要求,至少與國際主流技術保持兩代或兩代以上的差距。”

  “至于沉浸式光刻機的相關專利,根據美國反壟斷法的相關規定,應該選擇多家美國企業進行授權。”

  “實際上應用材料公司、IBM和摩托羅拉都很有興趣,相信會為授權費拿出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數字。”

  光刻機生產企業雖然只剩下了asml和尼康,但這兩家也不可能擁有完全自主技術體系。實際上他們手里的技術,也都是從其他企業手里授權過來的。美國作為光刻機技術的發源地,手里掌握著大量的光刻機專利。像應用材料和IBM,都是asml和尼康的上游企業。

  “我反對!”張金平氣還沒喘勻,就目瞪口呆的站起身、拍起了桌子:“且不說美國專利法根本沒有這樣的規定,瓦森納協定中國也不是簽約國,更何況這是一個出口管制協議,而我們的光刻機技術都是自行研制的!不論是瓦森納協定還是美國專利法,都根本不能管到我們新科集團內部的研發計劃吧!”

  威廉戴利老神在在,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們有理由相信,沉浸式光刻技術和相關專利,都是新科集團利用商業間諜手段從美國的科研實驗室中竊取的。”

  “你們這是污蔑,有什么證據說我們的技術是從你們這里偷的?”

  “根據規定,我無法向你出示證據。但是我們有理由相信,事實就是如此。”

  張金平不由的深吸一口氣,瞪著眼睛竟然重新坐了回去。他已經意識到這并不是一個講理的地方,地球上最大的流氓不講理起來,道理道義就是個屁。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地球霸主耍流氓,找敬察也沒有用。

  既然如此,生氣又能怎么樣?張金平迅速的意識到,生氣并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影響到他的判斷力。

  “新科是一家商業企業,我們需要生存。沉浸式光刻技術,我們可以向美國企業進行授權,但只允許我們進口落后兩代的光刻機,這是絕對無法讓人接受的。”

  “很簡單的道理,兩代技術的落后足以讓我們的產品毫無競爭力。你們想要得到沉浸式技術,總得給我們點什么吧?哪怕這是一場不平等的交易,我們可以不要利潤,但至少不能虧本。”

  威廉戴利聳了聳肩膀,無辜的說道:“不要把我們想的這么壞,我們拿到專利,你們得到無罪釋放,這樣的交易在我看來已經非常公平了。”

  “陸應龍先生很重要,但他可不值上千億美元吧!”

  新科是胡氏家族的獨資企業,誰也不知道新科究竟有多少錢,但是哪怕再怎么保守估計,世界二富的巴菲特資產也不會超過新科市值的十分之一。

  沒錯,早在1993年新科就推出了成熟的EOS圖形操作系統,不僅免費而且開源。這么一來微軟可以說一次性被打成了半身不遂,比爾大門的首富長著翅膀就飛走了。

  而由于提前引發東南亞金融風暴,巴菲特的個人資產預估很可能已經超過了兩百億美元,光榮的成為了如今地球上第二富的人。

  新科如今的市值無論如何也不會少于兩千億,1995年世界五百強榜首的三菱財團,也不過才一千七百億美元而已。

  事實上根據計算的方法不同,外界對胡氏家族的財富預估從兩千五百億到五千億之間,日本的頂級財團胡文海能一個打三個!

  然而越是這樣龐然大物的商業帝國,如果根基不穩損失就會越大。光刻機技術正是如今新科的地基之一,落后兩代光刻機,新科最保守的估計損失也不會少于一千億美元。

  這和你能賺多少錢無關,出賣的是整個集團的未來,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值這個價碼。

  哪怕是胡文海,他也不可能讓已經擁有自我意識的新科,出賣如此巨大的利益。

  威廉戴利晃著手指,意味深長的說道:“我們提供的是很公平交易,陸先生的無罪并不只是他的事情,也意味著新科本身是無罪的——你明白嗎?”

  “實際上我們并不一定非得要對抗,為什么不能合作呢?”威廉戴利自信的笑了起來:“新科的產品現在已經被徹底排除出了美國市場,我想很快你們也要丟掉歐洲市場了。一旦情況發展到這樣的地步,我們可以想象一下,新科的情況會多么糟糕。但如果新科愿意與我們合作,那么全世界的市場都將對你們敞開大門。這對新科百利而無一害,甚至可以為你們帶來更多的財富!”

  張金平有些警惕,看這他的眼睛,不置可否的問道:“合作?什么合作?”

  “一個世紀合作!”

  威廉戴利神采飛揚的說道:“本世紀最大市值的企業,將會在美國的股市上市!相信我,以新科集團的資本,胡氏家族擁有的財富將會增長十倍!”

  “只要你們愿意接受華爾街的投資,胡文海在美國將會比克林頓在白宮都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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