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瞬移將所有覺得異常的點都檢查一遍，等天亮將亮的時候，邱瀾已經報廢了兩顆靈晶。
靈晶可以補充消耗的精神力，卻不能補充消耗的精力。
不過邱瀾也沒有消耗掉什么精力，她只是不放心營地那邊，天剛亮就回去了。
所有人陸陸續續的起床勞作，邱瀾站在戰艦的駕駛倉，透過巨大的玻璃，將這個營地收入眼底。
那群中了神經毒素的人已經恢復了些，至少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說話，只是身體極度不協調，說話也說不清，口水淋漓，比不上鄭傳智剛蘇醒的樣子。
沒一會石魚雄過來了，他站在偏遠的角落注視著那群人，注視一會后默契的抬頭和邱瀾對視一眼。
這時候，團隊僅有的兩名omega也起床了。
那群中神經毒素的人，齊刷刷的轉頭看過去，配上他們僵硬的面孔，無神的瞳孔，氣氛瞬間詭異起來。
這種詭異的感覺連那兩名omega都感覺到了，他們停下了腳步，無措的看過去。
“怎么呢？是發生了什么嗎？”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兩身上，兩人頓時緊張起來。
石魚雄從遠出走過來，點了幾個人名，讓他們去做個事，其中就有那兩名omega。
又點名另幾個讓他們照顧病患，剩下還在現場的人被叫過來商討事情，讓他們夾在這群中神經毒素和那兩名omega之前。
兩名omega莫名緊張的走了，那群病患并沒有再把正面齊齊轉過去，只是統一維持著詭異的表情，不過因為前段時間鄭傳智看多了，大伙已經習慣，并沒有太當一回事。
把人群打散又安置好，石魚雄望著離開的病患們的背影，才舒了心中的那口氣。
幾步跑到戰艦駕駛室，面對邱瀾時，才終于露出一副后怕的樣子。
石魚雄一手扶著前面的玻璃，一手摁在心臟上：“嗎的，剛剛真的是嚇死老子了，那群人也太可怕了！”
如果沒有邱瀾提示，他真沒有這種感覺，但昨天被邱瀾提示之后，他再看那群人，只覺得越看越毛骨悚然。
“他們已經不是人了嗎？”緩了一會后，石魚雄才問出昨晚想了一晚上的問題。
“不知道呢。”邱瀾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是我的猜想而已，反正你自己要小心。”
鄭傳智的實力每日劇增，感覺隨時能突破s。其他人連一天一夜都沒有過，感覺實力已經增長了一大截。
這種增長速度太可怕了，邱瀾感覺就是自己放開天賦，也不及對方增長速度的千分之一。
石魚雄認真的點頭，透過玻璃的看著那群詭異的人，沒一會就有一個人把頭轉向石魚雄的地方。
仿佛已經看到石魚雄再看他。
“不要轉頭。”邱瀾說了一句。
石魚雄原本打算躲避的動作立刻定住，他僵著身體，生生和那人對視了半分鐘，那人才將頭轉回去。
石魚雄還是不敢動，那人把頭轉回去好一會，他才猶豫的問邱瀾：“他們...”
“轉回來吧，不用再看向他們。”邱瀾說。
石魚雄這才把身子轉向邱瀾，吐了口氣問：“它們能發現我看他們？”
戰艦面前的玻璃說是玻璃，材質已經突破現代無數個等級，里面看能清晰到外面，不會有任何的反光，從外面，無論如何也看不清里面的任何情況。
“它們的精神本源應該很強大，只是現在還沒有發揮出來，但直覺已經很準了。”
直覺這種東西說不好，但精神力強大的人，直覺方面也會更強大些。
人的目光也是一種隱性的精神力投射，對方精神力高過你的話，很容易感覺到。
石魚雄想到剛剛與他對視的目光，擔憂的問：“它們如果知道他們懷疑他，會不會做些什么？”
邱瀾笑了:“他們，有試圖隱瞞過什么嗎？”
從一開始，這群人，或者說這群生物都并沒有刻意隱藏他們的詭異與不同。
無論是鄭傳智，還是這群新中毒的，都囂張的一目了然。
石魚雄并不是很認同邱瀾的話，他嘆氣道:“可要是沒謝姐你和我說，我壓根就沒看出鄭傳智的變化。不對，應該說我們這么多人，就謝姐你一個慧眼識英，要沒有你，我們所有人都得玩完。”
話到最后，又變成對邱瀾拍馬屁。
只是‘慧眼識英’這個詞...
算了。
“接下來你多注意下他們，至于鄭傳智你先別動。”
“好。”石魚雄應下來。
兩個人又簡單說了些細節，石魚雄就離開了，邱瀾回到房間的時候，孫天已經醒了。
在教導孫天一些新的知識后，邱瀾又獨自一人來到了海邊。
平靜的海面瞬間卷起波浪，一層層的水花互相擊打著，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在混亂的雜音中，依稀能聽見一句話：
“你終于來啦！”
是她留下的翻譯器發出的聲音。
邱瀾在海邊游走，海水不停起伏，就是無法將她帶進海里。
水里的東西似乎開始不耐了，幾只黑鳥從海面飛出，貼著海岸線的邊緣從邱瀾身邊擦過。
黑鳥身上微弱的精神力震動空氣，發出模糊又微弱的音節：
“來！”
精神力耗盡的黑鳥從天空中掉落下來，砸在邱瀾腳步不遠處，一道海浪打過來，把黑鳥的尸體卷入海底。
只是邱瀾依舊不為所動，站在海水的交界線，就是不肯向前一步。
水下的那只又開始憤怒起來，整個海面泛起黑色，只見下一刻，無數的黑鳥從海面飛到空中。
每一只黑鳥身上都有著微弱的精神力，它們齊齊發出震動，發出巨大的咆哮聲：
“壞人！”
咆哮聲結束，黑鳥下墜，邱瀾還是不動。
海面平靜下來，黑色褪去。
無論是邱瀾，還是海里的生物都不再有動靜，像是再比誰更能沉得住氣。
良久，海邊上出現一只，直徑有20厘米左右的黑色史萊姆。它托著一個翻譯器，來到邱瀾海邊不遠處。
翻譯器又發出聲音：“壞人！”
邱瀾走過去，用手戳了它一下，翻譯器發出一陣嘰里咕嚕的聲音。
邱瀾把手伸進它下面，見它沒有特別的反應，就用雙手把它托了起來。
手感像是托起了一團柔軟的橡皮泥。
翻譯器又發出聲音：“你好。”
由翻譯器發出的聲音都是不帶感彩的，邱瀾也不在意這玩意是用什么樣的情緒說這些話，只是透過翻譯器，也給對方傳遞一句：
“你好。”
有了這樣一個良好的開端，兩個生物終于可以正常溝通起來。
“你叫什么？”
“邱瀾。”
“究..巒...”翻譯器發不出沒有意義的音節，史萊姆試圖模仿，只能透過翻譯器發出不倫不類的音節。
它也不在意，又問了一句：“我叫什么？”
“你覺得呢？”邱瀾反問。
反問這種句子對于這個生物來還太高深了，它在翻譯器里查看了好一會才理解邱瀾的意思。
“我不知道。”它說。
“這是什么？”邱瀾指了指面前的大海。
它查詢了一會回答：“海。”
“海里有什么？”邱瀾繼續問。
“魚。”
孺子可教也，邱瀾欣慰的點頭。
“究巒，我叫海魚。”翻譯器發出沒有情緒的聲音。
翻譯器聽不出情緒，邱瀾卻能從對方精神力的波動上感受到，它很開心。
體內數以億計的精神內核轉動起來，龐大而精純的精神力順著她的體表溢出來。
察覺到邱瀾在注意它的精神力，海魚活躍的精神內核停止轉動，它在翻譯器里查了會問：“你吃我嗎？”
邱瀾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反問：“你被吃過？”
“是的。”翻譯器發出冰冷的聲音。邱瀾卻能從它精神力的波動中，感受到它傷心、害怕、憤怒這一類的情緒。
邱瀾揉了揉它：“放心，我不吃你。”
翻譯器又發出一段嘰里咕嚕的音節。
邱瀾能通過精神力感受到它的情緒，它也可以透過精神力，感受到邱瀾的誠意，整個身體都放松下來，軟趴趴的攤在邱瀾手心，里面無數的精神力內核不停轉動，看得出它心情很好。
海魚所說的吃，自然不是廣義上的神力內核是每個擁有精神力的生物，都會凝聚出的東西。
邱瀾也有，只是沒有固定的形態，分散在精神識海里，等升到s級以后，精神識海里分散的精神力內核才會凝聚。
任何物種，能擁有精神力的都是少數。
類似于人類這種生命體態的生物，精神力內核都是分散的，只有突破限制，精神力質變之后，才會形成具體的樣子。
而像太空異獸這種生命體態的生物，如果產生精神力，就是直接在體內生成一個精神力內核。
邱瀾又和海魚簡單的聊了會，大致已經了解了海魚的生命形態。
整個大海只有它一種生物，它自我吞噬自我繁衍，在漫長的歲月中，產生了智慧。
它并沒有獨立的身體，所有的史萊姆生物都是它。
在擁有了智慧之后，它也開始敢到孤獨，于是經過漫長的嘗試，終于做到將大量史萊姆的精神力內核集中在一起，它的意識，便可以依托這個集合體上岸。
據海魚的敘述，它上岸后見到了很多生物，但是沒有一個和它一樣擁有智慧，轉遍了整個星球，都沒有找到一個智慧生物。
在它失望的打算退回海里時，一種無法形容的生物包圍住了它。
它岸上的意識和海里的意識是可以同步的，只是當時被包圍的畫面還沒有傳遞回來，所有的精神內核都被對方吞噬了。
憤怒的海魚便用黑鳥對陸地發動了攻擊。
黑鳥也是它身體的一部分，只是黑鳥體內沒有精神力內核，再多的黑鳥聚集在一起，也無法承載它的意識。
不過每一只黑鳥身上都有著非常淺薄的一層精神力，是用來和本體做溝通的。
上岸的黑鳥還沒來得及攻擊，和本體間的精神力連接就統統斷開了，所有的黑鳥掉落在地上，一個都回收不回來。
海魚是一個靠自我吞噬，自我繁衍的集群生命，無論是之前丟失的精神力內核，還是這些再也不能回收的黑鳥，對他來言都是無法想象的損失。
這一段敘述，它用了很長一段時間，不過到了后期越說越流利。
它自誕生智慧以來，一直都只有它一個，所以并沒有形成新的語言體系，在和邱瀾交談的過程中，很輕易的就把聯邦語，當做母語給學會了。
邱瀾經過它的同意，把它帶回了營地。
和鄭傳智隔著一段距離，邱瀾問它：“你當初是被它包圍的嗎？”
“不記得了，”海魚回答，“我的每一個精神力內核都是我思維和記憶的一部分，我還丟了一部分記憶。”
為了不讓鄭傳智發現海魚，邱瀾的精神力包裹著海魚的精神力，所以鄭傳智只以為是邱瀾在關注他。
哪怕身體已經不像過去那么僵硬，鄭傳智轉頭看向邱瀾的時候，沒必要動的眼珠就一直沒動。
他看著邱瀾，邱瀾也看著他。
然后，鄭傳智笑了。
非常僵硬的把嘴角勾上去，兩頰肌肉推動眼角上揚，一雙眼睛沒有露出絲毫的情緒。
明知道邱瀾懷疑他，還明目張膽的做這種表情，不是囂張是什么？
邱瀾也回他一個笑，和往日沒有什么區別。
鄭傳智一動不動，邱瀾卻沒有心情陪他玩對視，一個禮貌的點頭微笑后，便帶著海魚回到了戰艦。
孫天還在學習邱瀾教給他的知識。
這個孩子乖巧又刻苦，自律的讓她自愧不如。
邱瀾走過去，把海魚捧到他面前：“小天，給你帶了一個新伙伴。”
孫天好奇的看過去，手放在半空，想摸又不敢摸的樣子：“這是什么？”
“一條魚。”
“哇，這就是魚嗎？”孫天驚嘆，他從小待在研究基地，還沒有見過活的魚。
海魚：為什么感覺哪里怪怪的...
孫天驚奇的看了一會，問道：“它好像和書里的不太一樣？”
“魚有很多品種的，書里介紹的只是其中一部分。”
“這樣嗎？”孫天很快就接受了這個解釋，期待的看向邱瀾：“我可以摸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