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張恒就起床了,順手拿了一份記錄——跛足的里科特和他可惡的妻子案,張恒沒記錯的話這是福爾摩斯作為偵探期間偵破的第一個案子,在原著中被提及過,但是沒有詳細的內容。
張恒來到餐廳,福爾摩斯已經早早的坐在那里,開始享用他的烤面包和咖啡了,兩人打了個招呼,隨后張恒也在對面坐下。
福爾摩斯掃了眼張恒手上的東西,“哦,這個案子,還挺有意思的,雖然并沒有什么難度,但因為那時候我剛做偵探不久,花了我三天時間才完成調查,現在的話,只要一上午就可以了。”
張恒笑了笑,他倒是不討厭福爾摩斯身上的自信,或者說正是這樣的自信才成就了福爾摩斯極具性格的人物形象,受到萬千讀者的追捧和喜愛,而且其實日常的相處中,福爾摩斯是個很謙遜的人,只是一旦涉及到他的專業領域,他又會像獅子一樣趾高氣昂的巡視著自己的領地。
張恒喝完牛奶,這時候樓下卻是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哈德森太太打開門,看到了外面站著的格雷格森,后者一掃之前的焦慮不安,整個人顯得春風得意,像一陣煙一樣飄了進來,扯著嗓子道,“你們有看早上的報紙嗎?”
“還沒來得及。”福爾摩斯饒有興趣的望著他。
格雷格森將手中的《回聲報》遞了過去,“可以看一看,剛新鮮出爐的。”
張恒聞言接過報紙,翻到頭版的一篇報道,一字一句的讀了出來。
記者先是介紹了一下昨天泰晤士河上發現的那具無名女尸,隨后談及格雷格森警長如何機智的找到了女尸所在的工廠,進而確認了女尸的身份,文中倒是也提了一句警方在福爾摩斯先生的協助下云云,但全文也只有這么一句而已,反倒是吹捧格雷格森警長英明機警的有好幾段話。
格雷格森聽到這里也有點臉紅,辯解道,“您是給了我不少幫助,尤其約翰紡織廠的線索,但是您說的也不全對,而且前面,那個不是重點……還請接著念下去。”
福爾摩斯一笑置之,也不生氣,他似乎早已習以為常,實際上這也是蘇格蘭場的這些警察為什么這么喜歡來找他幫忙的原因,他對于名利并不怎么在意,也不會因為風頭最后都被辦案的警察搶走而生氣,相反他對于那些稀奇古怪的案件本身的興趣超過了一切。
張恒繼續讀了下去,里面講到格雷格森得到線索后立刻帶人趕往了紡織廠,很快就確認了那具無名女尸的身份,她的名字叫莫莉,一年前從鄉下來到倫敦投靠她的一個姨媽,也是她的姨媽幫她找到了紡織廠的這份工作。
因為不是熟練工,莫莉的工資少的可憐,每天的工作量卻是一點也不少,她拼命的工作,賺到的錢也只是剛夠糊口而已,因為姨媽家里也有四個孩子要養,能給她的幫助有限,莫莉在這座城市中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直到她遇到了保羅,保羅比她大一歲,但是比她早來倫敦三年,在隔壁的化工廠里上班,年齡不大在化工廠里卻已經是個老油條了,經常惹是生非,記者將保羅描繪成為一個奸詐狡猾好吃懶做的惡棍,用甜言蜜語哄騙了涉世未深的莫莉,之后終于在前天晚上忍不住露出了狐貍尾巴。
格雷格森略一調查就發現了莫莉那晚下班后是去找保羅的,隨后他帶人突擊了保羅的住處,在那里發現了莫莉的衣物,經證人辨認正是莫莉那晚穿的,這一下證據確鑿,讓保羅再沒法抵賴。
記者在后文中動情的寫到——格雷格森警官只花了半天的時間,就破獲了這么一樁奇案,有這樣一位出色的警長,實在是倫敦人民之幸,同時還呼吁市民今后配合警察局的調查,積極提供相關線索,共同維護城市的治安。
格雷格森的臉色這時也很興奮,對福爾摩斯道,“并不是想對您不敬,但是恕我直言,再聰明的人也有犯錯的時候,您已經很厲害了,單從尸體上就能看出來她在約翰紡織廠里工作,之后在對于兇手的推斷上有點出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最終到頭來還是要靠我們警方出馬。”
福爾摩斯聞言不置可否,問道,“那個叫保羅的男孩兒和我說的不一樣?”
“有些差距呢,”格雷格森笑道,“熟人這點倒是沒什么問題,有非分之想這點也是可以肯定的,我們去到他的住處,可不止在床下發現了那些衣物,那個小混蛋早就在惦記著那事兒呢,不過這也不稀奇,我辦過的案子里有不少都是因為男人管不住下半身,只是可惜了那個叫莫莉的孩子,年紀小小的就……”
福爾摩斯打斷了警長的感慨,“其他方面呢?”
“身高對不上,那個小混蛋沒有六尺,頂多五尺五,人倒是挺野,我們兩個人按住他,他還在死命掙扎,還想咬我們一個警員的耳朵,沒辦法,我只能給了他一下狠的讓他老實下來,但是力量嘛,只能說一般般,強過莫莉是肯定的,但是和普通人比也沒有出色到哪兒去,另外他的身上有不少傷,是之前打架留下的,不過手臂上倒是沒有抓傷。”
“你們抓錯了人。”福爾摩斯聽完后開口道。
格雷格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瞧您這話說的,我知道您先前的推論有點問題,面子上可能有些掛不住,不過做我們這行的誰沒有犯過錯,再厲害的人也會有馬失前蹄的時候……所以我們常說辦案最重要的還是要講證據。”
“講證據是沒錯,但是你們抓錯了人。”福爾摩斯搖頭道,“那個叫保羅的小子不是兇手。”
“這怎么可能?您在把我當成剛進警局的菜鳥嗎,”格雷格森不以為然,“我做警察這么多年,辦過的案子多了,像證據這么確鑿的不可能有什么問題,而且那個小混蛋今早上也熬不住承認了他對莫莉的確早有想法。”
“有想法又不犯法,”福爾摩斯道,“更何況他們又都處于這個年齡,正是對異性的身體感到好奇的時候,并不能就此認定他就是兇手。”
“那衣服,衣服又怎么解釋,上面可是還有血跡呢。”警長攤手道。
這一次福爾摩斯卻是沒有著急回答,而是看向一旁的張恒,“你上午有空嗎,為了不讓無辜的靈魂在監牢里掙扎,不讓真正的惡徒逍遙法外,看來我們要再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