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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真相

  女歌唱家眼睜睜看著床上那個膚色蒼白的男人向她走來。

  后者的眼睛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就像是發現了新奇玩具的孩子,又像是帶著某種扭曲的依戀,他臉上的病態笑容倒映在左手的手術刀上。

  艾琳·艾德勒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但是下一刻,三人的頭頂處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響,這是密室的入口被人打開的聲音。

  然而當張恒和福爾摩斯舉著左輪手槍沖下來,卻愣在了原地。

  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會看到這樣離奇的一幕。

  只見女歌唱家依然被綁著手腳,沒法動彈,雅各布神父神色木然的站在原地,而他的腳邊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卻倒在了血泊里。

  后者蒼白的臉龐上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就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雙眼圓睜,望向雅各布神父,似乎是在詢問為什么。

  雅各布神父看到張恒和福爾摩斯,拋掉了手里帶血的刀子,平靜道,“你們來的正好,人是我殺的。”

  福爾摩斯蹲在地上,檢查了一下中年男子,看到他后腦勺上的傷口,沖張恒搖了搖頭,“已經沒救了。”

  張恒則跨過了那具尸體,來到女歌唱家的身前,解開了她手腳上的繩索,又拿掉了她嘴里的抹布,艾琳·艾德勒一獲得自由就沖地上吐著口水,似乎是想把自己嘴里的怪味給吐出去。

  張恒實際上已經做好了準備動用惡念之墻最后一次使用機會,不過好在福爾摩斯在三分鐘之內就找到了入口。

  兩人沖進來的時候都以為自己會遇到兇手挾持人質的情況,但是結果卻讓所有人都大吃了一驚。

  下一刻,張恒的耳邊傳來了主線任務完成的提示,雖然他的心里依舊有不少疑惑,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種事情的時候,他和福爾摩斯先用從女歌唱家身上解下來的繩索把雅各布神父捆了起來,之后通知了附近的巡警。

  福爾摩斯留在原地,看守著雅各布神父,同時等待警方增派人手,而張恒則先送女歌唱家小姐回家了。

  張恒在艾琳的住處一直待到凌晨六點才回到貝克街221B,而這時候福爾摩斯也已經從警局回來了。

  他看起來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完全無視了房東哈德森太太的抗議,拿出他的那只小提琴拉了起來,悠揚的琴聲在房間回蕩,就是不知道隔壁樓里被吵醒的鄰居會不會也想要沖過來殺人。

  “看來你已經把所有來龍去脈都搞清楚了。”張恒道。

  “看來你以后都可以免費去劇院聽歌劇了。”福爾摩斯也道。

  “這或許不是我遇到的最復雜的一件案子,但是的確可以算得上是最有趣的一件案子。”福爾摩斯放下了小提琴,終于還是把話題又轉回到案子上。

  “雅各布神父年輕的時候犯了一個錯誤,和一個伎女剩下了一個私生子,雖然我本人并不認為那是他的孩子,不過這無關緊要了,重要的是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心結,他愿意將那個孩子視作自己的骨肉,或者說,他在用這種方法來懲罰自己,為當年犯下的錯誤贖罪。”

  這些事情張恒其實也已經從艾琳·艾德勒那里了解到了,所以他倒也也沒什么驚訝,示意福爾摩斯繼續說下去。

  “這孩子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他是一位神父和伎女在一次沖動后的結晶,他們兩人之間甚至都算不上愛情,他從小就被自己的母親遺棄,而父親為了自己的聲譽也只能把他送進孤兒院,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性格難免會變得孤僻陰郁,雅各布神父說他的身體里埋藏著惡的種子,但實際上我對此持不同的觀點。”

  福爾摩斯點上煙斗,“警方和雅各布神父自己都相信開膛手杰克謀殺那些伎女是出于對生母草率生下他又拋棄他的報復,但是我覺得他更像是把這一場場的謀殺當做一種追尋自己生命起源的儀式,當然,與此同時他也像很多連環殺手一樣再渴求著世界的關注,那封寄給報社的信件就是最好的說明。”

  “子宮?”張恒揚了揚眉毛。

  “是的,我覺得本案中子宮是一個很重要的符號,它和生殖繁衍有關,也是胚胎孕育的場所,開膛手杰克取走受害者的子宮,意味著他希望尋找到自己的歸所,就像他所選擇的目標都是生過孩子,酗酒與人同居的伎女,通過這些特質,他將這些受害者和自己的生母聯系在一起,在他作案的時候的確能重新感受到自己和目標間的聯系,就像找到了他的母親一樣,而且很奇妙不是嗎,艾瑪賦予了他生命,而他則從那些替代者的身上又將生命奪走,就像是一個完整的輪回。”

  福爾摩斯眨了眨眼睛,“當然,后面的部分只是我的一種推測,開膛手杰克已經死了,我猜我的這一推測大概永遠也得不到印證了……說了開膛手杰克,我們再說回雅各布神父,必須得承認他在這件案子里所扮演的角色出乎了我的預料,還記得我們先前的推測嗎?”

  “嗯?”

  “我們當時都同意這件案子里沒有共謀,所以最后當你通過馬克·科恩把雅各布神父和開膛手杰克重新聯系在一起的時候我的確也曾有過短暫的困惑,而事實也證明雅各布神父并不是開膛手杰克的幫兇。”

  福爾摩斯繼續道,“開膛手杰克默默生活在圣心教堂告解室下的密室里,這讓他聽到了很多本不該被第三個人知道的秘密,當他第一次犯案的時候雅各布神父的確并不知道那起案子是他做的,直到他自己主動向雅各布神父坦白,雅各布神父就此陷入到兩難的困境里,他當然不希望開膛手杰克殺人,但是另一方面后者又是他和艾瑪的孩子,出于彌補之前虧欠的心理他又有理由保護好這個孩子。

  “所以他做出了又一個錯誤的選擇,他決定隱瞞這件事情,同時希望自己能控制住這頭野獸,與此同時他也做了另一手準備,開始有意識的引導同樣有心理疾病的馬克·科恩,用后者做誘餌來誤導警方的調查,這是處于父親立場的合理選擇。

  “但是他顯然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開膛手杰克長久以來被壓抑的病態心理,于是之后又有了第二起,第三起命案,事情在朝著失控的方向飛速滑落,而也是在這時雅各布神父開始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能力阻止開膛手杰克犯案,恰好這時候艾德勒小姐找上了門來,她所展現出的特質完美符合開膛手杰克一直在尋找的目標,于是雅各布神父綁架了她,但并不是為了把她當做送給魔鬼的祭品,而是想要作為一道測試題,給開膛手杰克出的測試題。

  “他想要親眼看一看自己的兒子,是否真的像他自己屢次所承諾的那樣戰勝了心里的魔鬼,不會再犯案,然而結果讓他失望了……從開膛手杰克的反應上他知道,只要后者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就還會有下一個受害者出現,有無辜的靈魂死去,所以最終,他只能選擇親手殺掉這個他自己造就出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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