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和沖田總司都是看起來傷的嚴重,但實際上并沒有什么大礙。
張恒在床上躺了三天后基本上就可以自由活動了,又過了兩周,他的身體和精神狀態都恢復到巔峰,不得不說和中村半次郎這一戰給他帶來的收獲比他之前挑戰各道場的時候都要大,張恒這段時間也在努力消化吸收這些經驗。
像這樣可以加一大截經驗值的小boss即便是在幕末時代也不多見,不過張恒的身邊倒是還有另外一個。
又等了一周張恒估摸著沖田總司也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就按照約定去找后者比刀。
然而在沖田的住處并沒有看到人,張恒打聽了一下才知道祇園事件后,近藤勇給沖田放了長假讓他休息,不過后者并沒有老老實實躺在床上,每天總是一大清早就出去,日落后才回來,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張恒反正也閑著沒事兒,就沒有在這里傻等,而是打算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在外面碰到沖田總司。
他問了和沖田住在一起的幾人沖田常去的地方,然而一圈下來并沒有能看到沖田總司的身影,于是張恒想了想,又來到了祇園,兩人那晚相遇的地方。
張恒記得右手邊那里貌似有家茶攤,果然在那里找到了沖田總司。
張恒也不知道他在這里坐了多久,只是癡癡的看著街對面那戶人家,然而那里卻是一直大門緊閉。
“來壺茶吧。”張恒對老板道,隨后坐在了沖田總司的身邊。
沖田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想說什么,然而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能說出來。
“你最近一直在這里嗎?”張恒道。
沖田總司點了點頭,終于還是戀戀不舍的將目光從對面的門前收了回來,低下頭去,看著面前那盤已經冷掉的一筷子也沒動的年糕。
“你們兩個不可能在一起的。”張恒本來還想慢慢勸沖田,但是看到他這幅樣子干脆直截了當道。
“我知道,”沖田總司的眼睛黯淡了下來,“我沒有奢望能夠得到她的原諒,只是想來這里再遠遠的看她一眼,只要一眼就好。”
“沒有結果的感情再堅持下去也只是徒增煩惱。你的人生路還很長,未來還會遇到……”張恒說到這里卻是頓住了,他差點忘記了歷史上的沖田總司在明年五月份就離世了,換句話說眼前這個爽朗率真的少年實際上只剩下一年左右的生命了。
所以這段感情很有可能也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段感情。
沖田總司咳嗽了兩聲,“土方副局長也是這么跟我說的,但是……不一樣的,”少年固執道,“每段感情都是不一樣的,即便我日后再遇到喜歡的人,她也沒法完全取代小夜小姐在我心里的位置。”
沖田總司這句脫口而出的話卻是也觸動了張恒心中的某個地方,讓后者陷入沉默中。
這時老板把茶端了上來,沖田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任性,有些不好意思道,“對不起,近藤老師也說過我很多次,我太感情用事了。”
“感情用事也沒有什么不好,如果不是你感情用事,那晚我就只能想辦法逃走了。”張恒道,給沖田總司和自己都倒上茶,“聽說你們的局長給你放了假?”
沖田總司接過茶道謝了一聲,接著道,“嗯,我殺了高杉晉作,但是據說現在的局勢有點不太一樣,上面的人正在考慮和倒幕派那些家伙合作,所以這件事情沒有對外張揚,局長說我的功勞先記下以后再算,但是我其實根本不在乎什么功勞不功勞的,就跟他要了個長假。”
隨后沖田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哦對了,你是來找我比刀的吧,正好我現在有空,我們去哪里,小山道場嗎?”
“不必了。”張恒確實出乎意料道,“我想要交手的是新選組的第一高手,被稱為幕末天刀的男人,而不是一個為情所困,心灰意冷的傷心人,這種狀態下的你,對我來說根本沒有什么交手的價值。”
“抱歉,”沖田總司歉然道,“現在的我的確沒有什么想要動刀的念頭。”
“等你什么時候調整過來狀態再來小山道場找我吧。”張恒喝完茶水,起身,留了十文銅錢在桌上。
“好,到時我一定不會再爽約的。”沖田總司認真道。
然而張恒還是低估了這件事情對于沖田的影響,據說因為擔心被新選組之后報復,那家屋敷的主人過了沒多久就把自己的女兒許給了老家的一戶人家,沖田總司是三天后得知這個消息的,而那時小夜已經離開了京都。
那天沖田總司在那家小茶攤前從早上一直坐到了晚上,老板收工回家的時候愣是沒有敢去收回被他坐著的凳子,直到月上梢頭,沖田總司依舊在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遲遲不肯起身離開。
又過了一個月,張恒聽到了沖田總司大病一場的消息,再去探望的時候沖田整個人瘦了一圈,有的地方甚至只剩下皮包骨頭,而且他的咳嗽好像更厲害了,整個人還在低燒,張恒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坐在院子里,看著墻角的一株蘭花。
張恒走進院子的里沖田竟然沒有任何的察覺。
這對于一個頂尖高手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張恒心中暗嘆了一聲,他能看出沖田總司的身體正在急速惡化,沖田本身就有癆咳,再加上情傷的刺激,甚至有可能比歷史上更加短命,
不過這會兒他的精神看起來倒是還不錯,當張恒將手中提的豬肉放下的時候,沖田總司總算是注意到了他,開口道,“您可是我這里的稀客啊。”
“正好在附近有點事情,想起你就過來了。”
“還在挑戰京都的道場嗎?阿部先生也是個怪人呢。”沖田總司笑道,“現在京都的街頭巷尾可是到處都在流傳著關于您的傳說,聽說因為您的緣故小山道場現在也變得很出名,有了很多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