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激烈的人馬大戰正在上演,而另一邊卻是截然不同的畫風,蘿卜依舊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吃著自己的草。
它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往這邊望過一眼,就好似完全不關心自己的上下崗問題,也讓張恒愈發認定它已經患上了老年癡呆。
脫離了新手期后蘿卜這匹點擊就送的新手坐騎已經越來越沒法滿足張恒的需求,后者原本的優點,佛系的性格和干完這一票就去養老的工作態度如今也統統變成了缺點,因此張恒更換新坐騎的念頭也越來越強烈。
他不想再等下去了,準備今天就把壞小子給收服了。
馬修開始的時候還在一邊指點著他的動作和技術要領,但是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張恒基本上已經掌握了全套動作,之后只是經驗和熟練度的問題了。
馬修也就閉上了嘴,和女兒一起站在馬圈邊靜靜看著張恒和壞小子周旋。
張恒雖然換坐騎的念頭很迫切,但是進入馬圈后卻一直表現得很有耐心,也不著急出手,任由壞小子在面前撒歡,左突右奔不可一世。
不過過了會兒,壞小子總是懟不到人,也開始有點惱火了。
看著它眼冒怒火,齜牙咧嘴的模樣,不知道的話還以為這家伙是食物鏈頂端的肉食動物。
壞小子再沖過來的時候終于用出了它的殺手锏死亡踐踏,揚起蹄子想要照著張恒的胸口來下狠的,把眼前這個討厭的人類給踹飛出去。
然而張恒也早就在等著這一刻了,他終于甩出了手中的繩套。
繩套準確的套中了壞小子的左前蹄,與此同時張恒一個側滾,躲過了死亡踐踏的作用范圍。
之后他迅速的起身,拉住了繩索。
和再您的見不同,壞小子在用出死亡踐踏的時候身子是仰起來的,而且由動轉靜,給了張恒起身的時間,等到它再想掙脫,張恒已經牢牢的抓緊了繩索。
這和脖子被套的時候不同,一條腿被套住,讓壞小子的行動受到了限制,再想發力狂奔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但是它也沒有放棄,依舊在劇烈的掙扎著,馬圈里一時塵土飛揚。
一人一馬的角力在繼續著,馬圈外的溫蒂也屏住了呼吸。
從繩索另一頭傳來的力量讓張恒沒法一直站在原地,不得已他也只能跟著壞小子一起小跑了起來,不過好在壞小子現在的速度也有點提不起來,由于外力的作用,讓它的動作也變得歪歪扭扭。
而且它這一次也算聰明反被聰明誤,它故意四處亂竄,想把張恒帶倒,然而殊不知這舉動反而讓繩子把它的另一條腿也纏了起來,讓它從一匹烈馬進化成了一只跳跳虎。
壞小子又蹦跶了一會兒,終于被張恒找準機會終于接近了它的身邊,張恒一手收著繩索,一手抓住了馬鬃。
壞小子想逃逃不了,想踢人又踢不到,掙扎變得越來越徒勞,而張恒則終于看到了勝利的曙光,這時候他當然不會再給壞小子什么機會,后提繩索,讓壞小子不得不將前蹄蜷了起來,同時張恒的手上使勁兒,給了壞小子一個向下的壓力,讓壞小子跪倒在地。
最終又變為側躺,一人一馬都在喘著氣。
張恒等到心情平復了一些,撫摸著壞小子的身體,讓后者的情緒也逐漸平靜下來,直到變成一個淑女,張恒這才動手解開了它蹄子上的繩套。
結果壞小子脫困后立刻撕去了之前的偽裝,從地上一躍而起,掙脫了張恒的控制,又歡騰了起來。
而且看向張恒的眼神好像在說,“傻了吧,爺剛才是騙你的。”
張恒也不生氣,站起身子來,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塵,又揮起了手中的索套。
一人一馬旋即進入到了新的一輪戰斗中,直到五分鐘后張恒再次把壞小子放倒。
這一次張恒準備好好治治這混蛋。
足足等了有十分鐘才解開它蹄子上的索套,一般的馬這時候也就認命了,然而賊心不死的壞小子卻是再一次扛起了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大旗,做回了那個追風的少年。
于是張恒也又迎來了第三輪戰斗。
這一次壞小子在交過兩次學費后也學聰明了,死活不用死亡踐踏了。
但是它以為這樣就能逃脫被套的命運未免也太天真了一點,張恒這時候已經套出感覺來了,雖然有些疲憊,但是架不住整個人完全進入到了zone里。
他只覺得目光越來越銳利,手里的套索也是玩的越來越溜,張恒干脆在壞小子跑起來的時候就丟出了手中的索套,前兩次都擦著壞小子的蹄子而過,但是第三次,張恒卻是直接套在了這貨的腿上。
于是張恒再次放倒了這匹暴脾氣的黑馬。
大概是終于意識到了自己是跑不掉的,當壞小子再站起身的時候沒有選擇像之前一樣遠遠逃開,吹響戰斗的號角,而是就這么老老實實的站在了原地。
但是張恒卻沒有高興的太早,他知道戰斗這時候才剛剛開始。
等他翻身騎在壞小子的背上,這匹黑馬又開啟了狂暴模式,開始上躥下跳,想把背上那個討厭人類給弄下去。
張恒就像海浪中的小舟一樣,上下顛簸了起來。
但是張恒恰好是最擅長在暴風中操船的舵手,他牢牢抓著馬鬃,夾著雙腿,任憑壞小子怎么折騰就是甩不掉他,壞小子只能在馬圈里一圈圈狂奔。
溫蒂正看得緊張,突然聽父親開口道,“打開馬圈。”
雖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溫蒂還是跑去門邊推開了木閂,下一刻,壞小子就像一道黑色閃電一樣迫不及待的沖出了馬圈,馱著張恒在廣闊的草原上飛馳了起來。
張恒不是沒有開過快車,但是像這樣沒有擋風玻璃,跑起來四處灌風還是頭一次,而且屁股下顛簸的感覺也很強烈,和引擎所帶來的動力完全不同,單論舒適程度肯定比不上汽車,但是卻更能讓人真切的感受到生命的活力。
天邊紅色的落日,一望無際的草場,再加上剛剛馴服一匹烈馬后的喜悅和滿足,這一切的一切交織在一起,共同構成了一副狂野的西部畫卷。
而張恒則從迎面吹來的大風中,嗅到了自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