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訓練師剛張開嘴,忽然又閉上了。
之后沒過多久張恒也聽到了走廊中傳來的話語和隱約的腳步聲,一大群角斗士三三兩兩的從外面走了進來,估計是在哪里剛做完訓練,邊走還在相互說笑,于是老訓練師也改口道,“我會去找你的,到時候再說吧。”
說完他直接從壁龕上下來,走出了熱氣浴室。
而張恒在里面蒸了一會兒,也重新回到了熱水浴池。
“作為一個第一次蒸熱氣的人,不得不承認你堅持的時間還算不錯。”瓦羅見張恒出來后道,前古董商人在池子里泡了會兒后似乎也恢復了不少精神,從浴池里站了起來,“接下來該看我的了。”
“我在這里等你。”張恒道。
等瓦羅從熱氣浴室里出來兩人又去了隔壁的冷水浴室,古羅馬人的洗澡習慣非常奇怪,他們似乎很喜歡這種冷熱交替的感覺,但實際上這種洗法很可能會帶來心臟問題,除此之外長時間呆在陰冷潮濕的環境里還有可能引發水手綜合征,帶來聽力的下降。
相比之下古羅馬的女性明顯要好很多,她們幾乎不會泡冷水浴。
張恒只是嘗試了下就不打算這么洗了,另外他也勸瓦羅以后不要再這么洗澡,后者現在對張恒的話是言聽計從,聞言也不問為什么立刻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而兩人這躺浴場之旅收尾是在按摩中結束的。
據瓦羅所說,雖然外面的浴場入場費很便宜,但是里面諸如存衣服,點心,按摩之類的服務都是要另行收費的,相比之下角斗士學校的浴場為了保護學校主人的貴重資產,則是全部免費的。
這大概也是成為角斗士為數不多的福利了。
等張恒和瓦羅回到住處,那邊的戰斗也早就已經結束了,四個女奴都離開了房間,剩下兩個喝的酩酊大醉的角斗士東倒西歪的躺在床上,從他們嘴角邊掛著的笑容來看,應該還在做著什么美夢。
今天是一眾新人通過考核的日子,加比也知道這段時間眾人被壓抑的久了,因此沒在這一天安排什么訓練,就讓眾人盡情狂歡。
不過瓦羅本人卻顯得很節制,他只是泡了個熱水澡,恢復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和身體上的疲勞,之后就又回到了訓練場上,開始自發的進行訓練。
他知道自己這次能通過考核屬于僥幸,即便沒有哈比圖斯的問題,以他的身手在一眾新人中也位列下游,而為了能成功撐到離開這里,進行復仇他就需要進一步的提升自己的戰斗技巧,才能在接下來的戰斗中活下去。
至于張恒,則睡了個午覺,之后又在角斗士學校里閑逛到天黑。
取得正式角斗士身份后他們的活動范圍的確變大了不少,只要不離開角斗士學校的大門基本上哪兒都能去,張恒先去拜訪了幾個角斗士,進一步了解了一些角斗士學校和里面的人員概況,尤其是一些訓練師的信息,知道他們各自擅長什么,為之后請教做準備。
張恒尤其留意了和波斯老訓練師有關的信息,不過就目前搜集到的情報來看倒是和之前所說的差不多。
他名叫達達提斯,是在半年前進入角斗士學校的,帶過一屆新人,之后就專門負責哈比圖斯的訓練了,他的來歷很神秘,據說和加比有些關系,兩人在很多年前就認識了,但是除此之外大家對他的了解就不多了。
也有角斗士向他請教過訓練方面的問題,達達提斯倒是來者不拒,不過他的回答和別的訓練師也差不到哪兒去,于是漸漸的也就沒人來找他了。
之后張恒又去了趟醫療室,幾乎每個角斗士學校都會配備醫療室,這樣受傷不重的角斗士在經過治療和修養后就能再次上場,大大減少了此間主人的損失。
平心而論,這些醫生在這個年代的技術還是不錯的,以張恒所在的角斗士學校為例,甚至還有退休的御醫在這里工作,他們尤其擅長處理外傷和骨傷,甚至還配備有一些銅制或鋼制手術工具,和現代手術的器械很像,不過除了酒精和鴉片外沒有其他有效的麻醉劑,當然也沒什么消毒手段。
另外,對于內部組織器官的傷勢他們也沒什么太好的辦法,只能讓自己的患者慢慢等死。
張恒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胡茬已經半白的醫生在給一個腿部受傷的角斗士進行包扎,張恒站在門邊等了會兒,等醫生完成了手邊的工作,并且對那個受傷的角斗士患者叮囑過注意事項后,終于抬頭望向了張恒。
“你傷到了哪里?讓我看看。”
“我沒有受傷。”張恒道。
醫生皺眉,“那你為什么來這里?”
“哦,我是想向您請教下,不知道您這里能不能買到草藥?”張恒說明了來意。
他在異族副本中利用剩下的時間自學了一些草藥學的知識,就是為了應對眼下這種來到年代太靠前的副本醫療還不發達的情況的,張恒挑了一些常用的,比如消炎消腫,治療拉肚子和發熱,還有跌打損傷的草藥,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地中海有分布的,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花了很長時間,連畫帶比劃才勉強說清了那些草藥的樣子。
醫生聽完后對此卻是將信將疑,好在張恒的運氣不錯,遇到的還算是個比較開明的醫生,而且這個年代甚至更早的時候已經有一些草藥在流行了,畢竟除了這些外科醫生,對于內科的疾病這時的主流治療手段還是草藥加祈禱。
醫生承諾會幫張恒找找看,如果真的有效的話他也不打算收張恒的錢,反正治療室的花費都由角斗士學校負擔,這也是他之所以愿意接受邀請來這里做醫生的原因,除了豐厚的報酬外他也能得到不少驗證自己的醫學理論的機會。
一直到晚上,張恒才又重新回到了住處。
在這期間那個波斯老訓練師并沒有再來找過他,就像是把他給遺忘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