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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祭司

  為了避免被公寓的管理人看到,張恒和達達提斯離開的時候依舊是走的窗戶。

  樓下的臺伯河里有一只達達提斯留下的小船,差不多也就是能容納下兩人的大小。

  張恒下到船里的時候發現里面居然沒有船槳,于是問對面的波斯老訓練師,“我們要怎么走?”

  “放松,我們只要順著河水而下就行。”老訓練師一邊說著一邊解開了纜繩。

  下一刻,小船在水流的作用下開始向下游飄去。

  而張恒和達達提斯兩人一個坐在船頭一個坐在船尾。

  夜晚的臺伯河,雖然看不到白天時兩岸的繁華和喧鬧,但也別有一番風景,漫天的星河倒映在河水中,像是一條鑲著瑪瑙的透明緞帶,月亮的倒影隨著小船小船帶起的波紋而蕩漾,被打碎后又重新匯聚到一起。

  “你白天不來找我是對的。”船尾的老波斯訓練師突然開口道,“最近這段時間,外面不是太安全,我們最好也能減少不必要的見面,尤其是在外人面前,你要記得裝作不認識我。”

  “嗯?”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平衡之刃的敵人嗎?”

  “哦,那個二百年前和屋大維聯合的叛徒嗎?我記得你之前好像說過他組建了一個和平衡之刃差不多架構的刺客組織,專門對付平衡之刃。”

  “是的,它的名字叫做獵犬,”達達提斯道,“這二百年來我們已經或明或暗的進行了很多次交手,不過大概在六十年前,我們的人曾經重創過獵犬,成功刺殺了獵犬大部分的核心成員。”

  “這么說你們的人做的還不錯,然后呢?”

  “然后獵犬中僅剩的幾個幸存者都消失了,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出現,直到大概半年前,我們才有發現了獵犬的蹤跡。”

  “你覺得他們就要回來了嗎?”張恒問道。

  “不是就要回來,而是已經回來了。”老訓練師臉上的神色嚴肅,“我們剛剛收到了消息,一位核心成員在不列顛尼亞調查疑似獵犬的目標時遭到了刺殺,不幸身亡,而我們沒有兇手的任何線索。”

  “是獵犬做的嗎?”

  “目前還不知道,但是除了獵犬外我們也想不出還有其他的可能來,被殺的刺客代號黑魚,他或許不是組織中實力最強悍的刺客,但絕對可以算得上是最謹慎的那批人,而且他本身就出身不列顛尼亞,算是那里的地頭蛇,除了組織的力量外他在那里還有很多私人的朋友,所以他的死也讓組織的其他成員都深感震驚。”

  “你在為這件事情而擔心。”張恒望著老訓練師的眼睛。

  “是的,獵犬的重新出現說明在六十年那場大戰中幸存者并沒有放棄復仇,而是在暗中默默積蓄力量,他們籌備了這么長的時間,再現身的時候絕對不會只是想要殺一兩個人那么簡單,這很可能意味著新的戰爭就要到來了,平衡之刃和獵犬之間的戰爭。”

  達達提斯說出了他的擔憂,“盡管六十年前那一戰是平衡之刃贏了,然而這六十年來我們過得有些太安逸了,對于新出現的獵犬沒有一丁點了解,但是我們的敵人卻一定一直在研究我們,一旦他們決定出手,一定會直擊我們的要害。”

  “可你不是跟我說你已經打算退休了嗎?”張恒道,“既然如此不如早點急流勇退,這樣后面的事情就和你沒關系了。”

  “我是那種臨陣脫逃的人嗎?”老訓練師聞言不滿,“而且你也不肯老老實實跟我學習平衡之道,你只對戰斗的部分感興趣是不行的,要知道無論何種戰斗技巧,都只是手段而已,我們的使命是為克勒伊思維護世間萬物的平衡,你需要時刻牢記這一點,因為正是這一點才將我們區別于其他刺客。”

  “嗯哼。”張恒隨便應了聲。

  達達提斯見狀在心里忍不住又長嘆了一聲,他的這個學生什么都好,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刺客的完美模板,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始終沒法接受平衡之刃的信念,如果是之前,達達提斯還覺得慢慢來沒有什么關系,只要張恒肯加入平衡之刃,潛移默化下總是能逐漸融入其中的。

  但是等接到黑魚的死訊,達達提斯才意識到他或許沒有這么多的時間了。

  兩人說話的這會兒功夫小船已經漂到了一座拱橋下,達達提斯收回了思緒,伸出一只手,在橋墩的某處有韻律的敲了兩下,下一刻從橋上落下了一只軟梯。

  老訓練師做了個請的手勢,于是張恒沿著梯子爬到了橋上。

  那里停著一輛馬車,黑色的車廂包裹的嚴嚴實實。

  “別多想,現在是特殊時期,祭司對于平衡之刃有很重要的意義,所以我們需要盡可能的保證她的安全。”

  “能了解。”張恒接過蒙眼的黑布,爬上了那輛馬車中,說是馬車,但和后世的那種專門用來乘坐的馬車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只有兩個輪子,遠沒有后世的那么舒服,而且也沒有門窗作為,張恒從一個小口爬了進去,感覺自己像是躺在一具棺材里。

  尤其當唯一的小口也被達達提斯封起來后。

  “我只能送你到這里了,后面的路會有人帶你走,見到祭司的時候記得表現的尊敬一點,她最討厭不對克勒伊思不敬的人了。”

  “這倒是不難猜測。”張恒哼了一聲,感受著四周的狹促與陰冷。

  好在這段旅程并不算長,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他們就到了目的地。但是沒有人喊張恒從馬車里出來,反而有四名奴隸直接扛起了馬車的車廂。

  張恒在心中默數,大概有百步的距離后,他又被放下了。

  之后周圍就沒有了聲音,那些奴隸似乎是已經離開了,而他則像是被遺忘了一樣。

  直到一刻鐘后才有個幾乎沒有任何感情,就像大理石一樣冰冷的聲音從他的耳邊響起,“你倒是還挺能沉得住氣的,就不怕我直接讓人把你扔進河里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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