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張恒揚了揚眉毛。
“是的,據說有工友最后一次看到失蹤者是在大概凌晨兩點左右,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嘴里嘟囔了幾句話,之后就穿好了衣服起身走出屋子。當時和他同屋的人還以為他只是出去上個廁所,沒想到之后就再也沒回來。
“后來建筑公司召集人手找人,才在建設到一半的隧道里發現了他的安全帽還有錢包,然而卻始終沒能發現他的人,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這件事在當時也引發過一場小小的騷亂,因為他們正在建設的地鐵隧道本身并沒有什么岔路,盡頭也是死路,大家都想不出哪里可以藏人。”
馬陸猶豫了下,接著道,“因為我們的城市最近幾百年來一直被作為王朝的都城,當時施工隊里流傳著一種說法,說這條地鐵線的施工破壞了地下的龍脈,那名工人的失蹤是一個個警告,這種說法在后來越來越多的人莫名病倒后更是盛行一時,不過建筑公司的管理層更傾向于失蹤者被仇人報復,隧道里的安全帽和錢包只是兇手故布疑陣,至于為什么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是因為兇手行兇后將尸體投入到攪拌機里打碎和混凝土混在了一起。
“這種推測倒是的確更貼近現實,尤其失蹤者之前因為一些感情上的事情和工程隊里的另一名工人有過糾紛,兩人是同村人,嫌疑人喜歡村里一個姑娘,本來聘禮都談好了,沒想到被失蹤者橫插一杠,加了三萬塊錢把姑娘給娶走了,兩人也因此結下了梁子,嫌疑人有不小的殺人動機,然而后來警方也進行了調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時的檢測手段比較落后,最終找不到什么實質性的證據,只能選擇放人。”
張恒點了點頭,“那你知道失蹤者晚上出門前嘟囔的幾句話是什么嗎?”
“和他一個住處的工友也沒能聽太清,因為他當時本身也是半夢半醒的狀態,他說只聽到了一句,大概是說水有點冷的意思。”
“水有點冷?”
“是挺莫名其妙的,因為當時是夏天來著,好幾天也沒有下過雨了,附近也沒什么湖和河,可能是睡覺的時候夢到了自己的家鄉吧。”馬路說完自己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雖然他本人并不怎么相信這種東西,平時聽到頂多也只是當做個茶余飯后的閑談。
但是就像他自己之前所說,三人現在就位于這條地鐵隧道里,而且走了這么久還沒有看到下一個站臺,配合之前聽到的這些傳言就算馬陸心再大也忍不住打起鼓來。
不過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這會兒看起來倒是沒什么太大反應。
而且讓馬陸沒想到的是張恒之后又開口道,“我差不多知道那個失蹤的工人是怎么回事兒了。”
馬陸聞言一愣,片刻后才道,“你在說什么,那只是個傳說而已,而且距離現在這么久了,我們那晚都不在現場,當時的警察都沒能調查出來的事情,你又怎么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很簡單,因為我們現在就在經歷當初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張恒淡淡道。
他說出這句話仿佛也讓隧道里的氣溫降下了幾度。
馬陸心中一寒,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好時候。”
“的確不是,”張恒承認道,“所以很遺憾,我也沒有在開玩笑。”
他一邊說著一邊停下了腳步,從前方的地上撿起了一枚硬幣,“這一元錢是我三十分鐘前扔下的。”
“什么意思?”馬陸的腦袋有點沒能轉過來彎。
“意思是我們現在在兜圈子。”張恒道。
“這怎么可能?”馬陸瞪大了眼睛,“這條隧并沒有任何岔道口,我們也沒有折返,一直在沿著一個方向走,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在不知不覺中兜了一圈也應該先看到來時的那個站臺吧。”
“從常理上來說是這樣的。”張恒道,“但是我們現在遇到的情況并不能用常理來解釋。”
“朋友,你該不會是聽了我之前講的故事有點太入戲了吧?”馬陸苦笑道,他將目光轉向樊美男,希望能從樊美男那里得到一些支持,但沒想到樊美男的臉上居然一副全盤接受了張恒說法的表情,而且之后還一臉嚴肅的問道,“你還有什么發現嗎?”
“時間的話還在流逝。”張恒將自己手腕上的海星和手機上的時間對照了一下,發現兩者的時間顯示是一致的。
這只海星手表雖然是張恒父母送給張恒的生日禮物,但卻和和唐裝老人有著莫大的關系,無論在副本還是現實世界里它的流速始終都保持著不變,所以只要和手機比對一下,很容易就能看出時間上是否出現了問題。
另外張恒也在時刻注意著自己的生理情況,至少截止目前他的新陳代謝都保持著正常水平,也就是說他們現在遇到的并不是類似時間循環的困境,更像是有人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將隧道里的一段挑出來首尾相接,形成了一個閉環。
是洛基干的嗎?
這種事情聽起來就很有他的風格,但是結合之前聽到的那個故事,張恒并不覺得這是洛基特意搞出來的鬼,或者至少不是為了對付他們搞出來的,畢竟這事兒在五十多年前這條地鐵線路剛開始修建的時候就已經發生過一次了,不出意外的話那個失蹤的工人就是被困死在這條沒有出口也沒有入口的隧道里的。
但是對方和他們不一樣,更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喚才進入這條隧道里的,他在臨走前提到了水,應該是個比較關鍵的信息點,但是這個范圍太廣了,張恒暫時也沒什么頭緒。
“所以這種情況是我們出現了幻覺嗎?”樊美男道,她一邊說著一邊試著伸手摸了摸一旁的墻壁,從指尖傳來的觸感無比的真實,她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石壁的粗糙與冰冷。隨后樊美男撿起一塊兒小石頭,扔到另一側的石壁上,也被彈開了,并沒有發生石子穿過墻壁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