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夢加得又驚又怒,打它有意識以來還是第一次吃到這么大的虧,而且雖然不愿意承認,但是現在的它的確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威脅。
不過直到現在耶夢加得依舊難以相信這股死亡的壓力竟然是眼前這個看起來無比渺小的人類帶給它的。
但是對方手中那把刀的刀刃上確沾著它的鮮血,看起來格外的猙獰,就像是在提醒它它臉頰上的傷口來自何處,而且更讓它感到無法理解的是,明明目標已經身處在它的毒霧之中,但依舊一副活蹦亂跳生龍活虎的樣,反倒是它自己的身體卻變得越來越虛弱。
這甚至讓耶夢加得都忍不住懷疑起究竟中毒的人是誰了。
張恒在給完耶夢加得那一刀后也沒有再攻擊,主要以躲閃為主,躲過了這條巨蟒接下來的翻滾和盛怒之下的回擊,期間還嘗試著用瘟疫骨弓又射出了一箭來。
從耶夢加得現在的動作上可以看出,他之前射進這條巨蟒嘴里的那一箭還是產生了效果,雖然他使用的只是普通的箭矢,但是瘟疫骨弓見血即感染兩到五種瘟疫效果還是生效了。
在那之后張恒能明顯的感覺到耶夢加得的動作變得遲緩了起來,這也讓他的躲閃變得更加輕松,不過這一次耶夢加得沒有再給他機會,他的第二箭并沒有能命中這條巨蟒臉頰上的傷口,被周圍的鱗片給彈開了。
這時候的耶夢加得已經完全收起了最初對張恒的輕視,并且變得有些慌張了起來,因為它發現自己空有一身無敵的力量但是抓不到目標也發揮不出來,而一向屢試不爽的毒霧對目標似乎也不起作用。
這么一圈下來它好像真的也拿張恒沒什么辦法了,看著眼前的人類又擺好了架勢,耶夢加得也揚起了自己的頭顱,用自己的尾巴不斷拍擊著地面,一副要醞釀什么大招的樣子。
結果張恒剛提升戒備,準備應付黑色巨蟒接下來的大招,沒想到后者之后居然一扭身子,頭也不回的又逃向了不遠處那片礁石灘。
張恒愣了愣,沒想到對方堂堂塵世巨蟒,北歐神話中赫赫有名的末日怪物,竟然真的說逃就逃,一點尊嚴也不要。
最主要的是就張恒之前的調查結果來看,耶夢加得并沒有用完它全部的攻擊手段,雖然它的撲擊和毒霧都沒起到效果,但是它應該還有一項精神控制類技能,否則沒法解釋為什么迷宮外的老人為什么會在五十多年自愿走入隧道來到這座島嶼上,成為它的接引人。
之前的戰斗中張恒也一直在防備著耶夢加得的精神攻擊,但是沒想到對方居然連試一下的念頭也沒有,慫的這么果決,這也出乎了張恒的預料,他隱隱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但這種時候他也沒法再細想其中的問題,見到黑色巨蟒要逃也立刻追了上去。
站臺前。
樊美男皺了皺眉頭,“中庭?在哪里?”
β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一邊摸著懷里的小白貓一邊反問道,“你知道這條廢棄的地鐵線原本的建設計劃是通向哪里的嗎?”
樊美男努力的回憶了一下,她和張恒在順著鐵梯爬下來前并不知道這里有一條地鐵線,而下來后手機就失去了信號,也沒法查找相關的資料,因此關于這條地鐵線的事情都是馬陸告訴他們的。
不過畢竟是五十年多年前的事情了,相關的檔案都已經封存,很多細節馬陸也不清楚,包括這條地鐵線是通向哪里的,這么多年過去很多人也都忘記了。
然而β卻從自己的手機相冊里調出了一張圖片,湊到樊美男的眼前,“湊合看吧,這份文件都是五十多年前的了,我從里面截了一張規劃圖。”
樊美男將那張照片放大,看著地圖上標注出的線路,“這是……故宮?這條地鐵線當時的終點是故宮嗎?!等等,”樊美男瞪大了眼睛,“中庭……難不成是指?”
“管仲反入,倍屏而立,公不與言;少進中庭,公不與言。”β收回了手機悠悠道,“這句話出自《管子·中匡》,所謂中庭,就是廟堂前階下正中部分,朝會或授爵行禮時臣下站立之處。”
“你在逗我玩兒?我們都知道中庭之蛇的中庭并不是這個意思。”樊美男道,“北歐神話中的世界樹尤克特拉希爾,上面有九個王國,其中人類所居住的那個世界被稱為中庭。”
“你說的沒錯,”β點頭道,“只有一個問題,我們并不居住在世界樹尤克特拉希爾上。”
“你總得給我們的朋友耶夢加得找個地方呆吧。”β一副我也沒什么辦法的樣子,“故宮下面是最接近神話中中庭的地方,當年地鐵線建設到這里的時候驚醒了它,才有了后面的一連串事情,唔,嚴格來說它也不算醒過來了,只是稍微睜了下眼,不過這一次托你男朋友的福,它看樣子是真的要醒過來了。”
“你說耶夢加得在故宮下面?那之前把那只抹香鯨拖到二樓的東西是什么???”樊美男將信將疑道。
“北歐神話中一直到諸神的黃昏,毒龍尼德霍格啃食完了世界樹的樹根,耶夢加得才能從睡夢中醒來。”
β道,“所以它當然也得找點信得過的手下給它自己處理外面的事情了,不然你覺得它在這里養這么多的蛇干嘛,就是為了培育出一代又一代的仆人,保證始終有人能為它服務。傳說它還有座專門用來孵化蛇蛋的小島,但是我也沒有上去過,至于之前在二樓的東西嘛……就是它這一代的仆人了。不要小看那家伙,它就像是耶夢加得的小號一樣,雖然是各方面都弱化的版本,腦子也不太好使,但是實力還是很強悍的。”
看到樊美男的神色微變β擺了擺手,“不用為你的男朋友擔心,這種小角色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他這么跑到島上去,該擔心的是那條蠢蛇才對,那家伙在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呆久了,估計連世界有多險惡都忘記了,也是時候該交交學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