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房間里格外的安靜。
因為眾人心中都很清楚,今晚的行動對他們來說就是孤注一擲。謝爾比納是他們完成主線任務最后的希望,雖說在調查過他之后如果沒有結果大家還可以選擇離開普里皮亞季,改等官方的調查結果。
但是考慮到眾人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也只有情況最好的張恒還有可能等到那個時候,所以對于其他三個玩家而言,今晚的行動基本就等同于最后的宣判了。
大概是因為太長時間沒人開口說話,老鼠有點受不了這沉默的氛圍,于是主動挑起了話題,“也不知道椰子現在怎么樣了。”
結果他不說話還好,一張嘴氣氛就變得更凝重了。
過了片刻斬服少年象征性的揚了下他那幾乎已經舉不起來的胳膊,“好問題,等到我也進去后會幫你看看的。”
“抱歉,我只是有點緊張。”老鼠道歉道。
“誰又不是呢,我感覺就像是又回到了高考要出成績的那天一樣。”
“這次副本太奇怪了,”老鼠道,“我之前還沒有遇到過主線任務這么模糊的副本,就好像……”
“好像是副本的設計者有意不讓玩家找到答案一樣。”奎爺道。
“這樣的話真的沒問題嗎,我感覺難度系數已經遠遠超出普通副本了。”斬服少年皺眉。
“不用感覺,我剛參與了代理人戰爭副本,”奎爺目光閃動,“我可以很負責任的說,這次副本的難度已經超過了代理人戰爭副本。”
“游戲bug嗎?”老鼠問道,“不過好像游戲進行到現在,還沒有哪個玩家遇到bug吧。”
“不管是不是bug,我們現在都沒有選擇了,只剩下完成完成任務這一條路。”奎爺道,說完她又看了眼墻上的表,現在的時間是晚上11點37分。
等到達普里皮亞季大酒店應該差不多就快半夜十二點了,謝爾比納應該也回到房間了,這也意味著他們可以開始行動了。
“帶齊自己的東西,順利的話我們很可能就不用再回來了。”奎爺道。
“不順利的話我們估計也不用再回來了。”斬服少年倒是依舊保持著苦中作樂的態度。
“我把還剩下的一點食物和水收到墻邊的旅行袋里。”老鼠提醒道。
“我來拿吧。”張恒淡淡道,眼下四人中也就剩他身體比較好了,斬服少年的胳膊,老鼠的腿,還是有奎爺不久前也剛吐了好幾次,所以搬東西這種活也就落在了張恒的身上。
“你們先下樓,我隨后就到。”張恒道。
五分鐘后四人在伏爾加車前集合,張恒將袋子和自己的瘟疫骨弓扔進了后備箱里,之后坐上了駕駛位,發動起汽車,后視鏡上懸掛著的海豹掛件也跟著一起晃動了起來。
隨后張恒將車子開到了馬路上。
白天時的普里皮亞季看起來已經很空蕩荒涼了,而等到了晚上,這種孤獨感變得更加強烈,所有建筑都是漆黑一片,除了車燈外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任何光亮,再加上今晚也沒什么月亮,眾人的視線就被限制在車燈照亮的范圍內。
這種感覺很像是恐怖片里在拿著手電筒到處掃,不知道下一刻自己的面前會出現什么。
而不知是不是為了應驗眾玩家這種不祥的預感,緊接著他們就看到車燈的前方真的出現了什么東西。
——那是一匹白色的母馬,全身上下的毛發沒有一絲雜色,美的就像一尊雕像,仰著脖子靜靜的站在路中央。
沒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時候出現在那里的,等發現的時候汽車距離那匹白色母馬只有不到十米的距離了,這么點距離踩剎車已經晚了。眼看伏爾加就要撞上那匹白色母馬,而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就是車毀人亡了。
副駕駛上老鼠眼中的目光已經從驚訝到迷茫再到驚恐了,伸出手做好了撞擊的準備,但是張恒的臉上的神色卻幾乎沒有什么發生變化。
他并沒有在第一時間減速,就像是完全沒看到面前的那匹白馬一樣,只是快速打起了方向盤,與此同時等待時機拉起手剎,讓后輪抱死,減少汽車的橫向抓地力。
伏爾加的車身劃出了一道弧線,幾乎是貼著白色母馬的身子擦肩而過,最終有驚無險的停在了前面的道路上。
而等張恒從車里下來,打開手電,再照向白色母馬站立的位置時,卻發現和上次一樣,對方也已經消失不見了。
“那……那東西是馬嗎?”老鼠驚魂未定道。
“沒錯,但是我之前還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馬,它看向我們的樣子就好像是一個人一樣。”奎爺道。
“你們覺得那匹馬會是這個副本本后的神明嗎?”斬服少年道,“它是馬神?可是它為什么出現在切爾諾貝利的副本中,抗議人類對環境的破壞嗎,那它還挺環保的。”
眾人正在討論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張恒也已經回到了車里,而他什么也沒說,只是關了手電,重新發動起汽車來。
等他將伏爾加再開上路,其他三人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奇怪。
“呃……你不想說點什么嗎?”
“說什么?”張恒反問道。
“那匹馬,那是超自然現象吧。”
“嗯,應該是的,正常的馬不會出現和離開的這么突然,而且快被我們撞上的時候它也幾乎沒什么反應,這不符合生物的本能。”
老鼠很想吐槽“你也不符合生物的本能”,因為剛才快撞上的時候他看了眼張恒,發現后者的神色和那匹馬差不多一樣淡定,不過他最終還是忍住了,只是道,“你不覺得那匹馬的出現很可能代表著什么嗎?”
張恒搖了搖頭,“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它既然可以在我們完全沒意識到的時候出現在我們的面前,那么當它不想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我們也找不到它。”
“唔,我只是覺得它有可能和我們遲遲沒有進展的主線任務有關。”
“不排除這種可能。”張恒點頭道。
“所以……”
“我可以向你保證就算我們現在掉頭回去,展開地毯式的搜索,你也找不到那匹白馬留下的任何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