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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八章 入許都

  “曹孟德!你還我兒子命來——”

  “把子脩還給我!!”

  “只知道讓全天下的人知道,你曹孟德愛才如命,可你兒子沒了,你連他的仇都沒報,就跑回來,夢里就不怕子脩罵你這個做父親的!”

  秋日已至,庭院里傳來丁氏的哭叫聲,陽光穿過間隙斑駁的光斑在人的肩上移動,曹操負著手走在漸黃的樹蔭下,自宛城一役后,轉眼間,離曹昂的死過去漫長的兩月,丁氏受不了兒子離去的打擊,終日以淚洗面,只要見到丈夫都會哭罵,常日下來,曹操越發厭煩,加上要控制朝中局勢,東面甚至還臥著的一頭老虎,近段日子以來,神經也變得敏感、多疑,殺了好一撥惹怒,或疑心的人。

  離開丁氏的院子,哭叫聲遠去,曹操沉著臉回到前院轉了轉,周圍沒人趕過來打擾他,就連郭嘉、荀攸等人也俱都離遠遠的,不久,他來到府衙處理起公事,翻了一半,煩躁的丟去旁邊。

  “……子脩。”

  曹操輕輕呢喃,出神的盯著長案。廳外,郭嘉跨過門檻進來,同時也讓下人端來溫酒,在側面坐下:“大公子已過去兩月,主公該是放下來了。”

  “奉孝就不要過來說這事,我自有考慮。”曹操看了一眼青年,說了句后,伸手去端酒水。

  屋外有巡邏的腳步聲走過,秋日的光芒稍稍的在天云遮掩里暗下來。郭嘉看著觴里冒著熱氣,嘴角笑了一下,伸手去取酒觴:“剛剛消息過來,白狼出太行,已到河內,月底就會到許都。”

  那邊,觴停在唇邊,曹操遲疑了下,隨后仰頭大口大口的灌下去,“他是來給子脩報仇的?”說著,酒觴丟在桌面,有仆人過來斟滿時,他終于有點笑容:“是你給他信了吧,暗通書信向來是忌諱,小心哪天刀就架在奉孝脖子上了。”

  “主公要是舍得,那就拿去便是。”

  郭嘉聽了他話,并未感到害怕,依舊保持笑容,從仆人手中取過酒壺,一邊斟上,一邊說道:“對外,白狼確實是說為子脩報仇,可他卻不會那么笨,若是真來報仇,何故只帶騎兵,不帶步卒。”

  “哈哈哈……白狼那點心思確實太淺了。”曹操掃去一些陰霾,他望著郭嘉片刻,“既然白狼過來,就讓他過來,正好讓他把人領回去,順道加官進爵,他部下到現在官職都不大,領的人倒是多,嚴重逾越了。”

  “對了。”他忽然想起了問題,“白狼多少人過來?”

  那邊,如實回道:“一萬余騎。”

  “這公孫止……”曹操站起身,負著手走了幾步,吸了一口氣:“.……存心想讓我睡不著覺,一萬騎兵……傳令下去,把于禁的軍營騰出來,那里離許都比較遠,白狼的騎兵來了就到那邊屯扎。”

  “那于將軍和他部下?”

  “讓他和曹仁湊合一段時間,這樣我方才睡的安穩。”

  郭嘉聽到這里有些失笑,望著走動的身影:“主公怕還睡不安穩的,一萬余騎,肯定沒有輜重,過來大概還是要靠許都供給。”

  “……這公孫還是改不了馬賊性子……”曹操語氣不見惱怒,只是笑罵道:“曹純就是受了這家伙影響,練的虎豹騎各個跟匪一樣,這次白狼過來,我得好好讓他操練下虎豹騎,吃的我的,坐我的,總該再傳授點騎兵之道才對。”

  相比這邊的玩笑般輕松的話語,同樣的消息傳入許都,朝中眾臣大多有些意外,對于這個陌生的名字,曾經偶爾在長安時,有聽過那么一兩次,只知是白馬公孫瓚的庶子,只是沒想到對方竟與曹操有著這樣緊密的聯系,而這一次,更是帶著上萬的騎兵,對于一向缺馬的中原來講,不僅是非常恐怖的數字,更是一股難以估量的戰力。

  自群臣被脅迫誆騙遷‘天子’入許都后,很多事情上,他們一點點的看出曹操與當初郭汜、李傕二人沒有多少區別,唯一區別就是要溫柔許多。當這條消息進來這座充滿不甘、怨恨、諂媚的城池時,許許多多的人猶豫、皺眉,為腦海中蹦出一些想法而開始奔走商議。

  與此同時,名為衛覬的尚書郎急匆匆的走進皇宮,遠離一些投來的視線,陡然朝偏殿某道不起眼的小門過去,隨后推開,里面早已有收到他消息的女子在那里等候。

  “公孫止要來許都了。”

  “哦?”女子輕聲的回應,房間里幾道燈火靜謐,火焰的光芒將里面漾成一片暖黃色,籠罩出一些曖昧的氣氛,天氣尚未轉冷,穿著宮里長裙,外罩一件紫色薄紗的任紅昌,靜坐在長案后,手中不時傳來沙沙的書寫聲,神秘妖嬈里又顯得恬靜。

  聽到衛覬急促的話語,她微微翹了翹細長的眉梢,書寫的手停了停,紅潤的雙唇微張:“你這樣子可不想往日沉著冷靜,該是胸有成竹才對,畢竟我們的機會來了。”

  “怎么冷靜!”衛覬就近尋了席位坐下來,手嘭嘭的敲在上面:“我自是知道這是好機會,可那頭狼帶了多少兵馬,你知道嗎?明明機會就在眼前,可沒辦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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