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澎湃的氣勢沖天而起。將陸笙和沈凌頓時驚得彈跳而起。
兩人身形一閃,人已沖出禪房。天空仿佛被烏云遮蔽了一般,漫天看不到半點星辰。無形的結界,緩緩的凝結,將整個三圣寺籠罩。
三圣寺的僧眾驚慌失措的沖出各大院落,驚恐的看著天空漸漸封閉的氣場。
周圍的圍墻之上,突然閃現出一個個身影,每一個都身穿青色戰甲,面帶白色面具。冰冷的眼神,俯視著一眾驚慌的僧眾。
呼呼呼——
一座蓮花般的月牙轎出現在天空,仿佛一片花瓣緩緩的飄落。
月牙轎落地,緩緩的打開。
一身榮裝的長陵公主優雅的踏出月牙轎,淡漠的眼神冷冷的掃過一種僧眾。最終定格在沈凌的臉上。
“不明和尚呢?”
“不明大師圓寂了。”
“哼,他倒好,死的是干脆!”長陵公主冷笑一聲,最終視線定格在陸笙的臉上,“陸笙,上次你保下了三圣寺,但現在是你親手查出不明和尚就是行刺的刺客。現在,你還有何說?”
“都是二十幾年前結下的因果,公主還有什么可說的呢?當年,不是你把漁人族滅族的么?”
長陵公主的眼神瞬間冰冷了下來,尤其是陸笙那不卑不亢的表情,讓長陵公主非常討厭。
“二十多年前,漁人族死于瘟疫,本宮只恨,那場瘟疫沒有把所有漁人族都病死。二十年前的事,已經有了定案,陸笙,你這是質疑先帝的決斷?”
“臣不敢!但臣卻想問殿下一句,三個月前,東海煙羅島上的漁民被盡數毒殺,是公主所為么?”
“煙羅島?什么煙羅島?”長陵公主眉梢微蹙,轉過頭看了看身后的長陵衛,“你們知道么?”
“近幾天才知道!似乎錢塘水師秘密調來圍剿海盜,誤入了東海煙羅島發現煙羅島上的漁民被盡數殺害。此事在日前已經密報送往京城。”
“呵——原來如此!不過陸笙,你問本宮知不知道煙羅島,是懷疑本宮么?陸笙,本宮有一句話要問你,你需老實回答。”
“殿下請問!”
“本宮是你一個小小的提刑司主司可以隨便質問隨便懷疑的么?是因為南陵王府給你撐腰了,還是仗著武功不錯可以目無尊卑了?陸笙,你好大的膽子!”
“臣奉命調查官銀失竊一案,煙羅島關系到官銀的最終去向。但我的諸多線索證明,那批官銀已經隨著大型商隊進入到了滬上府之中。”
“你懷疑本宮打那三百萬兩官銀的主意?真是笑話,本宮每年的收益就何止三百萬兩?不過你說那批官銀隨大型商隊進了滬上府?”
“不錯!滬上府海關,路關,皆有城防軍嚴格把控,能避開檢查直接進入滬上府的,除了殿下的商隊也沒有別人了。”
長陵公主臉色陰沉的回過頭,掃了一眾長陵衛緩緩地回過頭,“本宮會自行審查有沒有哪個狗東西膽大包天瞞著本宮做下這等事,如有人危害國家社稷,本宮絕不徇私,不過三圣寺膽敢刺殺本宮,本宮決不能放過,給我殺!”
“住手!”
沈凌再一次踏出一步,厲聲喝止了長陵衛的動作。
“刺客身份已經告破,公主雖然受了驚嚇但幸在無礙還請不要牽連無辜。三圣寺僧眾是否有參與,還得由官府甄別之后再行定奪。
再者說,公主雖然貴為金枝玉葉,但并無執法職權,三圣寺怎么說也是滬上府的佛門圣地,一旦傳揚出去,對皇室顏面傷害過甚……”
“沈凌,你這是教我做事!”
“不敢!”
“不敢你就給我退下!”
長陵公主厲聲落下,天空之中風卷云涌。每一個長陵衛的身上突然涌現出一陣煞氣。煞氣如云,劇烈的翻滾。
可怕的氣勢洶涌澎湃,激蕩的靈力波動撼動蒼穹。
“喝——”
長陵衛齊聲一喝,軍陣祭起,在空中浮現出一面玄妙的陣圖。陣圖之中,仿佛無數幽靈在陣圖中掙扎翻滾。
看到眼前的一幕,陸笙了沈凌同時臉色大變下意識的身形暴退。
“公主殿下,千萬別亂來——”
陸笙心中殺意翻涌,精神力集中在李尋歡的體驗卡上。但在激活的一瞬間,他卻突然的遲疑了。
李尋歡的武力值,陸笙從不懷疑,例不虛發的神話,陸笙也深信不疑。但是……如果面對的是軍陣,李尋歡一人之力能與之抗衡么?
“嗡——”
突然之間,天地震蕩。
一道氣勢沖霄而起,一瞬間,陸笙的眼前出現了一道耀眼的白光。白光仿佛流星劃過天際,穩穩的停在軍陣的上空。
陸笙從來沒想過,有人能脫離了地心引力這么懸浮在空中,就算輕功再好都不能。
但天空之上,卻偏偏就有這么一個人。渾身覆蓋著朦朧的豪光,如天神臨凡一般圣潔。
“何人膽敢在佛門之中妄造殺戮!”
那人的聲音如天雷滾滾,話音蕩漾起道道漣漓,漣漓略過過軍陣,軍陣也跟著扭曲了起來。
“轟——”
仿佛脹氣的輪胎轟然間爆裂,蕩漾在眾人頭頂的軍陣轟然間破碎。壓抑的烏云,也仿佛被狂風卷走了一般,潔白的明月,照射下來。
“你是誰?”長陵公主臉色大變,眼底深處竟然蘊藏著濃濃的恐懼。
“昆侖!你是誰,膽敢在佛門妄造殺戮?”
“當朝大禹帝國長公主,長陵!三圣寺蓄意謀反,當誅九族!”
“佛門圣地,不可造次!”那人聲音再次如雷聲般響起,話音掃過,剛剛被破了軍陣的一眾長陵衛突然間紛紛口吐鮮血。
那人的聲音落下,再次畫作流光消失不見。驚鴻一現,卻給在場的所有人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震撼。
“噗——”長陵公主突然也是口吐鮮血,腳下踉蹌差點摔倒。
望著一片漆黑的夜空,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沉的死寂之中。
“那人是誰?”過了許久,陸笙才平復心底的激蕩低沉的問道。
雖然陸笙震懾于那人的氣勢之中,但心底卻沒有多少的恐懼,反而有種躍躍欲試的激動。成風而起,翱翔天際,原來這個世界的頂尖高手,是可以如仙人一般的存在?
揮手之間,軍陣灰飛煙滅?這是可以移山填海的威能!
“昆侖?連昆侖仙境的人都出世了?”沈凌臉上的驚懼并未消退,反而更加的凝重。
“昆侖仙境?是什么勢力?”
“他們都不是人!”沈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
“不是人?難道是妖魔鬼怪不成?”
“七大圣地的都不是人,他們是仙,是佛,是神,但絕對不是人。千年沒有出世的圣地,竟然突然間出世了……”
嗖嗖嗖——
一陣破空之聲響起,在長陵衛軍陣破碎之后,數十道身影從長陵衛的空隙之中穿透而過落入場地之中。
段飛為首的飛陵衛成功抵達。
“刷——”
整齊的出刀之聲響起,每一個飛陵衛的臉色都無比的凝重,形成一個護衛圈將沈凌和陸笙牢牢的護在中間。
肅殺的氣氛,仿佛讓天地都進入到了寒冬。
軍陣被破,長陵衛的士氣已然低迷。而面對和自己一樣強悍的飛陵衛,長陵衛的氣勢瞬間被壓制了下來。
但即便如此,長陵衛依舊沒有一絲動搖,每一個都仿佛是泥塑木雕一般一動不動靜靜的站在原地。
“沈凌,你這是在和我公然挑釁么?”
“公主殿下,南陵王府奉命鎮守江南道,公主如果硬要胡來,南陵王府不能坐視不理。公主,還請不要讓我為難。”
長陵公主美麗的鳳眼冷冷的向沈凌看來,冰冷的眼神如實質一般。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沉默了許久,長陵公主輕輕的揮了揮手。
“我們走!”
長陵衛這時候才動了,跳下圍墻,以三角陣勢將月牙轎護在中間。等長陵衛進入轎子之后,這才有序的護衛著月牙轎離開。
夜色蒼茫,明月清亮。
長陵衛的退去卻并沒有讓沈凌的心情變好。抬著頭,望著那個神秘高手消失的方向微微出神。
“你說……剛才那人的武功是什么境界?竟然能夠在空中懸浮,一個聲音就能讓長陵衛祭起的軍陣飛灰湮滅?”陸笙的語氣有些羨慕。
沈凌輕輕的拍了拍陸笙的肩膀,“別想了,人家的實力至少到了地仙之境,那是我輩凡人一輩子都無法達到的境地。”
“他們真的是仙么?”
“不知道。”
不明法師死了,但卻給陸笙再次留下了疑團。那天刺殺為首之人是不明大師,而不明大師是因為煙羅島再一次被滅族這才動起殺念。
可是,煙羅島的漁人族卻并非是長陵公主所殺。
倒不是因為長陵公主否認了一句陸笙就信了,而是因為長陵公主和漁人族的仇恨讓他們雙方不可能存在合作的可能。
陸笙已經從不明大師那里記住了避水訣的口訣,雖然還沒開始修煉,但也能確認正如不明和尚說的那樣,避水訣只有修煉的時間夠長,才能在水中長時間的逗留。
這樣就有一個矛盾之處,從江底運走官銀的是漁人族。這從漁人族在這個時間段被人滅族可以看出,顯而易見的殺人滅口。
而要把官銀運進滬上府,那么只能是通過長陵公主的商隊。
從段飛最新的調查結果已經圈定,和天泉山莊有關的那些貨物都已經對的上,而且都是經過城防軍嚴格搜查的。只有三十輛車的貨物并沒有進入滬上府,而是去了天泉山莊。
但如果三百萬兩官銀是去了天泉山莊,那寧遠商號就沒必要洗這一筆錢。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人既能得到漁人族的信任,又能操控長陵公主的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