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一個巨子門還輪不到陸笙親自動手,甚至都不需要玄天府認真對待。隨便派出兩個人,滅了巨子門跟捏死一只螞蟻沒什么區別。
昨晚上盧劍兩人跟著金石離開,第二天下午就回來了,順帶還帶回了巨子門掌門的腦袋。
對玄天府來說,這是件小事,但對金陵武林來說,這件事背后的意義可是一點都不小。
好在盧劍在巨子門還搜出了他們和黑煞幫勾結的證據,尤其是那幾個早就被巨子門逐出師門的棄徒的信件。就算金陵武林來問罪,陸笙也能拿著這些證據甩他們一臉。
不過事情也并沒有如陸笙預料的那樣發展,金陵武林也不是傻子。巨子門做了什么,也許很多武林門派也在偷偷的做。只是,其他人也許還守著道德的底線,還沒讓玄天門抓住什么把柄。
那些沒有被玄天府盯上的門派,一個個被嚇得背后冷汗直冒。自以為掌握了規則的人,卻忘了,這個規則是誰定的。
玄天府講規則,他們應該慶幸而不是尋找規則的漏洞。萬一逼得玄天府不講規則,那他們才真的沒活路。
一個個小門小派現在面臨了一個艱難的選擇。正道上的生意,他們爭不過那些大宗門。靠著師門的那一畝三分地根本不足以養活門派。
而不走正道生意,等他們的就是被玄天府請喝茶。是向往自由,還是本分的做一個順民成了小宗門如今迫切需要敲定的選擇。
做順民其實也很簡單,向玄天府注冊,將師門的一切都向玄天府敞開。玄天府會派一個人長期注入門派之中監管。
這樣一來,整個宗門就沒有一點秘密。包括……武功!就像是前世的股份公司,玄天府入股成為最大股東。
不過玄天府的吃相也不會多難看,歸附了玄天府,玄天府會給宗門一個穩定收入的來源,但卻不是鐵飯碗。
因為就算是穩定的收入來源,都存在著激烈的競爭。沒本事的宗門,當然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巨子門的案子,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案子,反正陸笙并沒有放在心上。從劍魔之案過去已經半年了,而陸笙來到這個世上也已經整整一年多了。
尤其是春暖花開時節,立夏一天天的逼近。
玄天府職權很大,管的也多。但同時,只要不出什么亂子也可以什么都不管。
因為南陵王府積威太深,江南道的官府能力不俗。將整個江南道數十個府都治理的井井有條。
“駕——駕——”
一匹快馬在黃昏時分突然沖入金陵城大門,快馬揚鞭,向南陵王府狂奔而去。
陸笙坐在院子的桂花樹下,望天天空的明月有些感嘆世事無常。
來到這個世界也已經一年多了,這一年,發生了太多的事。讓陸笙忙的幾乎腳不點地。
雖然繁忙,但心里踏實。因為繁忙的時候,就不會想起懷念前世的世界前世的明月。
現在突然閑了下來,陸笙才發覺,前世的那個世界,似乎自己并不是真的了無牽掛。
小助理現在交男朋友了沒有?還有那個警花……是不是還那么拼命?高冷的法醫在做什么?還在一邊嚼著巧克力一邊解剖尸體么?
那個走投無路,一槍把自己送下天臺的家伙……后來有沒有判死刑?陸笙有太多想知道的答案。但他也知道,這些答案,永遠都不會看到了。
“大人!世子讓你去一趟。”一個聲音將陸笙的思緒再一次拉回了現實。
對于沈凌的稱呼,到現在整個玄天府都不那么統一。像飛凌衛出身的那些老人稱呼沈凌為世子。而盧劍那些稱呼他為小侯爺。
“他在哪?”
“在書房。”
陸笙沒有遲疑,輕輕的站起身便向沈凌的書房走去。
如今的玄天府,陸笙越來越難以分出和南陵王府的區別了。甚至說,此刻的南陵王府就是個空宅。除了南陵王府的客卿,客人,下人之外,一切力量都歸在了玄天府旗下。
進入沈凌的書房,陸笙沒有敲門。沈凌正襟危坐的捧著一卷卷宗,眉頭緊鎖的看著。
陸笙進來,沈凌連忙放下卷宗抬起頭。
“陸笙,阿貍妹妹有沒有來信?”
對于自己的企圖,沈凌已經懶得掩飾了,如果說一開始有開玩笑的意思在里面,但現在,沈凌卻真的認真了。
不是陸貍有著怎樣的魅力,但她勝在真實。沈凌周圍環繞著太多的女人,但她們給沈凌的感覺太過虛假。就算接近,那都是帶著別樣的用心。
一個真實的女人,給沈凌的感覺自然是不一樣。所以半年不見陸貍,沈凌越發的想念起來,隔三差五的問陸笙陸貍的消息。
“有啊!”陸笙在沈凌的面前坐下,漫不經心的回道。
“給我!”
“那是寫給我的,給你做什么?”陸笙茫然的問道。
“她沒給我寫信?”沈凌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沒有啊,她就是寫給我的信,都是為了應付我這個哥哥而已。對了,你找我有事?”
沈凌看著陸笙不像是說假話,只能不甘心的嘆了口氣。
“兩件事!第一,原蘇州知府,七個月前調往江北道升任道臺的錢塘錢大人……”突然,沈凌神情凝重的頓住了話語。
“錢大人?錢大人怎么了?”陸笙猛的抬起頭緊張的問道。
錢塘是陸笙第一任上司,在陸笙的心底,他既是上峰又是老師。是他領陸笙進入了官場的門,也是他的寬容和鼓勵,才讓陸笙取得了這樣的成績。
雖不能說沒有錢塘就沒有如今的陸笙,可錢塘對陸笙的幫助卻也是不可忽視的。
“錢大人七天前……病故了。”
“病故?怎么可能?”陸笙嗖的一聲站起身,“錢大人可是半只腳踏過先天的人,他怎么可能病故?先天武者不生病……其中一定有蹊蹺……一定有蹊蹺”
“我知道你心里難受,但是能不能坐下來聽我好好說?”沈凌柔聲安慰道。
陸笙陰沉著臉坐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沈凌。
“他是病故了!在通南府,其實一直流傳著一種疾病,名為敗血癥。敗血癥因何而起,至今無人知曉,唯一知曉的是敗血癥患者會嘔血不止,而且血色之中帶有淡淡的金色。
從有記載以來,敗血癥始于三十年前的一場鼠疫,之后每年都會出現數十例。敗血癥發作之前毫無征兆,發作之后又極其兇猛,短則一天,長則七天即會斃命。”
“你的意思是……覺得錢大人的死因有蹊蹺,所以讓我去調查?”陸笙沉思了許久問道。
“沒!我知道你和錢大人的感情不一般。錢大人的病故我也很難過,但生老病死本是無常。我告訴你不過是覺得……我應該告訴你。”
“哦,那沒別的事……我走了。”
“等等!我剛才不是說有兩件事么?還有一件事卻是需要你出手了。”
“什么事?”陸笙的心情有些煩躁,但還是耐心的問道。
“這是新發來的戰報,你看看。”
陸笙接過沈凌遞來的卷宗,低頭大致掃了一眼。
“南嶺,百列國?又鬧騰了?”陸笙將卷宗放回桌上,“你讓我去南嶺?”
“當然不是!”沈凌臉色有些掙扎,“這件事有些難以啟齒,不過我們是弟兄對你我也沒什么該隱瞞的。還記得當初的長陵公主么?”
“估計終身難忘!”陸笙癟了癟嘴,“雖然知道當今皇上是個好皇帝,甚至歷代先帝都可以說是好皇帝。但畢竟人無完人,他們都不是圣人總有私心的一面。縱容長陵公主讓我很不爽,但換位思考,尋常百姓也未必能做到鐵面無私,包庇起來可能更勝吧。”
“古往今來,最是無情帝王家,但大禹皇室算是打破了這個箴言。歷代帝皇,都很重情。要換了其他皇朝,應該沒有哪個皇朝能容忍四象家族這樣的世家存在的吧?”
“你想說什么?”
“知道皇上為什么會這么快的決定收拾長陵公主么?”
“還另有隱情?”陸笙瞪大了眼睛。
“在一年半前,那時候你還剛剛完成秋試中舉,南疆百列國第一次滋擾邊境。
那一次雖然成功打退了百列國,但我大禹朝軍部卻是損失慘重。斬殺對方三千,自己傷亡竟然也是三千。在歷次與百列交手,從未出現過這種一比一的戰損。
后來,百列國又發動了五次進攻,戰損比依舊居高不下。后來發現,百列國的戰士他們手中的兵刃竟然高出我們大禹朝軍隊一大截。
雖然他們的兵器是制式苗刀,但卻能削鐵如泥。他們一刀下去,我們的戰士三四人皆被砍成兩段。
如此神兵,就是在大禹也是極其稀少的。可是,百列國如何能大規模裝備?
后來,前線將繳獲的兵刃送回京師。經工部辨認,他們使用的竟然是星紋神兵。”
“星紋神兵?”陸笙眼神凝重了起來,“我看過星紋神兵的資料,星紋神兵所用的原料是星紋鐵,而其鍛造技術也是工部的不傳之秘。
星紋神兵鍛造極其困難,就算大禹傾盡全國之力,每年才出產百余把。百列國位于南疆的不毛之地,也沒有聽說他們國內發現星紋鐵礦啊。”
“不錯!皇上得知之后非常震驚,派大內密探潛入百列國探查。踏查結果是,百列國確實沒有星紋鐵,也沒有人能打造星紋神兵。這些星紋神兵,是他們買來的。”
“長陵公主竟然向敵國售賣星紋神兵?她不知道死字怎么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