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一舉將瞭山派和巨劍門全部殺死,甚至其中巨劍門的太上長老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這樣的實力,至少是先天巔峰之上,或者要有比陸笙此刻更加強一點的修為實力。先天巔峰之上,也許,會是道境。
而煉制而成的僵尸傀儡實力是和尸體生前的實力掛鉤的,如此推算,那天在瞭山派展開屠殺的傀儡生前武功應該極高。
“孫游,你過來一下。”陸笙微微蠕動嘴唇,聲音化作細針千里傳音出去。很快,孫游的身影出現在陸笙的門外。
“大人!”
“孫游,我問你,楚州先天巔峰之上的高手有多少?”
“包括先天巔峰么?”
“包括!”
“共計三十二位!”孫游不假思索的說道,看來在此之前他早已將這些數目調查的清清楚楚。
“這么多?”陸笙詫異的問道,要知道在吳州,先天巔峰的高手不會超過十個。一個先天巔峰,絕對可以算的是一方豪強,跺一跺腳就能讓當地武林震顫的存在。
“楚州是武林大州,楚州武林在神州十九州之中也能排進前五的。而且,神州九宗之一的昊天劍門也在楚州。所以楚州的整體實力要比吳州強的多……”
“道境高手有多少?”
“已知的道境高手只有三個,昊天的劍門掌門韓毅,昊天劍門掌教弟子李浩然,白馬城前任城主李秀武。但楚州藏龍臥虎,屬下不敢保證沒有其他道境高手藏于楚州。”
“三個道境高手,竟然有兩個是昊天劍門?這昊天劍門不愧神州九宗之名……對了,不是還有一個廬山派童境么?”
“廬山派童境在二十年前的確是道境高手,但據屬下了解,二十年前他因為走火入魔淪為廢人,武功境界也跌落了下來。更是在三個月前,突然間將掌門之位傳給了自己的關門弟子花間月而后再無消息傳出。”
“三個月前?”陸笙眉頭微微皺起,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那晚上追擊高峰的一幕。
一路追擊高峰,從東臨城到廬山派,一路都沒有感覺到有誰隱藏在暗處。而如果煉尸一族真的需要在尸體附近才能操控傀儡的話,那么那個人的修為就非常值得推敲了。
“廬山派的資料呢?取來給我看看。”
“大人想知道什么盡管問,資料都在我腦袋里裝著呢……”孫游得意的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個很是嘚瑟的笑容。
陸笙抬頭輕笑了的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學了?要有這本是,當初你也能讀書出人頭地。算了,廬山派高手有哪些?”
“除了殘廢的童境之外,童境一生共收了八名親傳弟子,但奇怪的是,二十年前在童境走火入魔的差不多時候,他的七名弟子就只剩下了三個。分別是老三,老五老六。
而不久之后,童境又收了最后一個關門弟子就是花間月。那時候江湖武林也說廬山派青黃不接怕是要徹底沒落了,但不想這個花間月的天賦竟然比之前童境門下的七個弟子更加出色。
甚至花間月在當年和昊天劍門的葉劍秀并稱為楚州雙杰。花間月今年剛剛過了三十,已經是先天上層修為了。”
“先天上層?”陸笙意外的問道,因為那天晚上花間月展現出來的實力可是幾乎達到了先天巔峰。雖然比起陸笙此刻的修為還有不小的差距,當比起一般的先天上層要高出不少的。
“對,我們探查到的資料就是這樣的。而且令人感覺奇怪的是童境并沒有將掌門傳給一直打理山門的三弟子而是交給了關門弟子。”
“這沒什么好奇怪的,江湖中傳位于關門弟子的比比皆是。只是我奇怪的是,童境殘廢了二十年都沒想過將掌門之位傳下,突然間就又交出來了?”
“大人,您覺得這里有問題?”孫游湊過來問道。
陸笙搖了搖頭,“有沒有問題我不知道,但這一點有些巧合了……”
從莫昌口中得知,當年一戰慘烈就是說成同歸于盡都不為過。而當時莫昌和巨劍門的太上長老都昏迷了過去,等他們醒來就是童境被廢,那個老者被殺的局面。
也就是說,童境是最后接觸煉尸一族的人。而童境卻又在三個月前突然將掌門之位傳了出去?自己又再無消息?
“孫游,這二十年來童境出現的次數多么?”
“幾乎沒有再出現在人前過,想來也是,他因為練功走火入魔而淪為廢人,出現在武林的可能性不大了。”
“知道了,你把楚州先天巔峰之上的高手名單和他們所在的區域給我寫下來。”
孫游寫完之后,陸笙就讓他離開了。在孫游走后,陸笙來到地圖之上,對應著這三十個名字,以此在地圖上標記。
案發地點在東臨府,在加上白頭山發現的山洞,可以確定,煉尸一族皆在這東臨府一帶。剔除那些距離太遠而不太可能的,圍繞東臨府的先天巔峰高手有五個。
陸笙再次出門,趕往東臨府。陸笙覺得有必要再去一趟廬山派,最好能當面見到童境更加詳細的知道當年一戰的細節。
廬山派氣勢威嚴厚重,雖然現在人才凋零,但從氣勢不凡的山門中也能看出當年輝煌時期的風采。
在二十年前,廬山派可是有一個道境宗師在的。一個門派如果有一個道境宗師高手,那么它必定會成為一個超一流的門派。當今武林赫赫有名的門派,多是因為道境高手而興,也因為人才凋零而落。
上山報上名號之后,花間月親自來到山門迎接,一身青色外袍的花間月風采奪目,仿佛與滿山的郁郁蔥蔥融為一體。
“陸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花間月抱拳笑道。
“冒昧打攪,還請花掌門勿怪。”
“哪里哪里,陸大人能來造訪,廬山派上下高興還來不及呢,陸大人請……”
陸笙在花間月的帶領下來到廬山派。廬山雖然不是前世的廬山,也沒有舉世聞名的廬山瀑布,但廬山的錯綜復雜形態萬千卻也和前世相差不遠。
連綿的山嶺如犬牙交錯,復雜的地貌如浩瀚迷宮,進入廬山派,僅僅跟著花間月轉了幾個圈,陸笙已然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
花間月似乎對自己的師門有很強的自豪感,一改給人溫文爾雅的氣質化身成了口若懸河的導游。帶著陸笙四處觀賞著廬山的風貌。
這是什么山,有什么典故,這個山頭名字從何而來,侃侃而談幾乎都不帶喘息的。
前世陸笙也不止一次去過廬山,但那時候的廬山早就沒有了此刻原始的面貌,到處都是人,也遍地都是人類制造出來的垃圾。多了現代的氣息,卻少了詩人口中的古韻。
最終,陸笙被花間月帶到一處山頂涼臺之中,這里視野開闊,可以一覽廬山的秀麗景觀。山風迎面襲來,帶了了絲絲清新草木的氣息。
正月馬上就要過去,緊接著而來的,便是大地蘇醒,萬物復蘇。
陸笙站在亭臺出,望著遠處山峰朦朧,不經意間心曠神怡,“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廬山,果真鬼斧神工……”
身后的花間月眼睛頓時放光,他是個武人,文學的素養不是很高。當就算不高,好壞還是能聽出來的。在他看來,前兩句比后兩句更好,寥寥十四個字,卻道盡了廬山復雜的風貌。
“好詩啊!陸大人,想不到你竟然能做出如此好詩……”花間月連忙一個馬屁拍過去,但陸笙卻頓時感覺有些興致寥寥了。
果然,文人和武人是不同的。如果在此聽到此詩的是個文人,定然會從此詩的立意開始著手,以實景不同角度剖析,并舒發情感,最后兩句以山抒情,道盡入居者迷,旁觀者清的感悟。但聽在武人耳中,最多來一句,好詩,真特么好詩!
陸笙都感覺此時此景,對著花間月是不是浪費了這一首好詩。
“陸大人既然在廬山有感而發寫出此詩,不知可否在此留下墨寶?”
“在此?”陸笙疑惑的看著花間月,此處可沒有筆墨啊。
“我輩武人,何不以兵戈為筆,以山川為紙,以氣為墨?”花間月說著,突然身形一閃來到陸笙身邊,手掌猛地舞動,道道斬風呼嘯掠出。
身側的一處懸崖峭壁之上,瞬間煙塵飛舞,很快,一面數十丈左右的布滿凌石的懸崖峭壁變成了一面光滑的玉璧。
“好掌法!”陸笙贊道,文人有文人的意境,武人有武人的浪漫,論豪情,武人確實跟加熱血澎湃一些。
既然紙已鋪開,陸笙也沒有矯情,手指在空中虛畫出一個個字符,以劍氣為筆墨,瞬息間在玉璧之上寫出了這一首提西林壁。當然,陸笙也沒有好意思在邊上加上自己的署名,當然也沒有將蘇軾的名字寫上。
也許千萬年以后,小學的語文書上會出現這么一首詩。題西林壁,大禹,無名氏。
“花掌門,本官此次前來主要還有一件事……”
“陸大人日理萬機,自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在下早已預料,有什么需要廬山派相助的請直言。”
“本官想見一見童境前輩!”
話音落地,花間月臉上的笑容瞬間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