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君墨寒的臉色頓時也黑了,“是誰教你這么說的?是他,是他?還是他?”
“沒有!”孩子連忙跪倒在地,“師傅,小七沒有撒謊……小七真的看到了,當時師傅你還呵斥我呢?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可是那時候是大半夜啊?
而且……師傅,弟子看到昨晚上您只穿了一只鞋子。”
“混賬!”君墨寒一腳將七弟子踹到在地,腳上的鞋子飛了出去露出了一只漆黑的襪子。
襪子原本是雪白的,可是君墨寒的這只襪子的腳底卻全是泥土。看到這么臟的襪子,世界突然間變得死寂了起來。
小七沒有撒謊,而君墨寒的臉上卻是一臉懵逼。盯著自己的襪子看了許久。
陸笙輕輕的拍著君墨寒的肩膀,“走,去你三弟子的房間看看!”
三弟子已經被正一派的諸多弟子收斂了起來。但其他的卻沒有動,看的出來,正一派的三弟子并不是如一般俠女那樣豪邁的性格。
房間里多是一些繡籃,還有書籍。在墻上還有幾幅山水,雖然畫的不怎么樣但看的出來很用心了。
書籍也多是詩詞歌賦,這是個養在武林門派的大家閨秀。
陸笙眼神掃過,突然蹲下,從床底掏出一只大鞋。鞋子的出現,讓氣氛再一次的降到冰點,世界一片死寂。
而君墨寒震驚的看著陸笙拿出來的鞋子,腳下踉蹌的倒退一步,“怎么會這樣……我的鞋子怎么會在這里……不可能……不可能是我……”
“但事實證明,就是你!”陸笙冷著臉盯著君墨寒。
“為什么是我?怎么會是我……她是我的弟子……我養大的啊……我修身養性,我不會這么做的……為什么我什么都不記得,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陸大人……不是我……我真的不是敗類……我不是那個畜生……”
君墨寒的眼神中充滿哀求,哀求陸笙告訴他他不是那個兇手,哪怕,騙騙他也好。
突然,陸笙的眼中精芒閃動,鞋底除了有泥濘之外,還沾染了一些煤粉。陸笙瞬間斷定,君墨寒就是襲殺新能源礦產的幾個武林高手之一。
但同時,陸笙卻又覺得君墨寒不是。因為自始至終,他都在把一個輕輕一戳就破的謊言說的跟真的一般。這種能把自己都欺騙的謊言只有兩種,一種是精神分裂,一種是催眠。
突然,陸笙雙指并劍,仿佛流星一般點中君莫寒的眉心,精神意念瞬間侵入到君墨寒的腦海之中。
陸笙想看看君墨寒的腦子里是不是被種下了別的東西。可是當陸笙精神力侵入君墨寒腦子的時候,一道強烈的危機感襲上心頭。
來不及思考,陸笙急忙暴退。
一道劍氣竟然從君墨寒的腦海中激射而出,狠狠的轟向陸笙的胸膛。
白光一閃,飛蓬戰甲已經穿在了身上。
“意念化劍!”陸笙驚呼的倒退,劍氣狠狠的劈在飛蓬戰甲之上蕩漾起一陣漣漓。
意念化劍,是劍道之中非常高深莫測的武功。獨孤劍圣的劍二十三其實就是意念化劍的一種。但劍二十三是意念化劍中比較高深的一種,意念斷截時空,孕育生死之劍。
而這一道意念化劍顯然低級了很多,正因為如此才不能成為不老之下皆可殺的絕殺之劍。但即便不是最頂尖的意念化劍,也是比一般的實質劍氣強很多。
這一道劍氣驚天動地,雖然被陸笙成功接下,但氣浪翻起的余波,瞬間將整個正一派的山門摧毀。
陸笙也不顧上其他,身形閃爍,將被余波震飛的幾人接下,而后一指點出,將蕩漾的漣漓鎮壓住。
雖然看似驚濤駭浪,但卻也發生在電石花火之間。
瞬息間,天地異樣風平浪靜,只有距離比較近的幾個絕世高手有所感應,其他的人就連道境高手都對此毫無察覺。
百里之外,一處山嵐之巔,一個白衣女子突然嘴角勾起一絲詭笑,“陸笙,你還是得喝老娘的洗腳水……”
白衣女子低頭,看著泡在山泉之中如白玉一般的玉足,“便宜你了……”
聲勢平靜了下來,陸笙的身形踏出虛空,而面前的君墨寒,此刻卻已經變成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希靈……希靈圣女……”
君墨寒眨巴著嘴,吃力的說出一個名字。一陣清風掠過,君墨寒仿佛化作了細沙,隨著清風飄散而去。
陸笙皺著眉頭,心底咀嚼這希靈圣女這個身份。如果……陸笙猜的沒錯的話這個人應該就是玉靈仙。
好歹毒的手段,將意念化劍藏在別人的腦海中,用別人的生命力施展這一劍。因為生命力要比內力的能量等級更高,所以這一劍的威力也是不俗。
如果此人是玉靈仙,自然是為了報復陸笙上次揍她的仇,上次要不是因為玉玲瓏阻攔,陸笙已經將玉靈仙徹底拿下了。原本以為那個女人會有所收斂,可現在來看根本就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腦海中的罰惡令并沒有半點反應,按理說君墨寒死了這么長時間罰惡令應該下發獎勵了才對。但轉念一想,陸笙倒也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君墨寒是被人更改了記憶或者是操控了才會做下這等事不是他的本意,所以不能說君墨寒是惡人。而這些事又偏偏是君墨寒做出來的,他因陸笙而死也不算無辜。
所以罰惡令選擇即不獎勵,也不懲罰。
“師傅——”回過神的一眾弟子齊齊圍了過來,一個個紅著眼,卻又眼神復雜的看著師傅化成的沙碩。
師傅把他們養大,教他們武功,教他們做人的道理。但偏偏,師傅又是奸殺了三弟子的兇手,還襲殺了新能源商行的上百無辜之人。
對師傅的心情,一眾弟子復雜的無以復加。
最終,六雙眼睛齊齊的看向陸笙,希望陸笙能給個蓋棺定論。
“君掌門被邪魔外道攝取心神,這才做下此等事情,雖是出自他手,卻為奸人所害。君掌門,歲罪無可恕但情有可原。”
“謝陸大人!”一眾弟子連忙跪倒在地哭到。
“讓君掌門入土為安吧。”
其實也沒必要入土了,本身已經化作黃土。
陸笙轉身離開正一派,既然連君墨寒身上發生了什么事他的眾弟子都不知道,要想從他們的弟子中知道君墨寒和誰在一起做下的案子可能性不大了。
而且,陸笙擔心的是其他五個是不是也和君墨寒一樣?
陸笙回到西寧城玄天府,剛剛坐下打算將整件事的相關關系推敲一下,吳掌柜又匆匆找來。因為都知道吳掌柜的身份,他進出玄天府比較自由。在小圓的帶領下,吳掌柜直接來到陸笙的辦公室。
“東家,又出事了!”吳掌柜等到小圓離開之后急忙站起身說道。
“什么事?”陸笙陰沉著臉色,雖然心底怒火高漲,但也早有預料。既然幕后黑手針對的是陸笙,打擊陸笙的產業絕對不會只出手一次。
“從秦州護送銀子的商隊出事了?”
“從秦州護送銀子?為何要從秦州護送?”
“我們和大同錢莊有契約合作關系,蘭州的大同錢莊沒有現銀了,要等總部調來現銀至少半個月,但礦工的撫恤刻不容緩,必須第一時間安撫遇難礦工的親屬。
所以才派人去秦州提取十萬兩現銀,并請了七個先天之境的武林高手沿路護送。七個人,護送十萬兩銀子原本綽綽有余。而且他們的出發的隱秘,本應該不會引起注意。
本來今天會抵達蘭州的,可是左等右等不見人來。這次的護送隊伍是我們合作了很久的老人,一年多來從未出過差錯。
我派人去迎,卻不想在衡水府官道上,他么皆已被殺身亡,十萬兩銀子也不翼而飛。”
“什么時候發生的?”
“應該是今天早上。”
陸笙沒有遲疑,連忙站起身帶著吳掌柜離開。等陸笙趕到現場的時候,衡水府玄天府已經在現場收集證據了。
“大人!”衡水府玄天府旗總連忙上前。
“有什么線索?”
“共計三十二人,卻被一人所殺,每一具尸體上只有一道致命傷,而造成致命傷的兇器是同一把。而且,這些人在被殺前都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
“失去反抗能力?怎么失去的?”
“中毒!”
陸笙眼睛掃過現場,地上有不少散落的饅頭,饅頭上已經爬滿了螞蟻。這就說明案發當時,護送隊伍正在休息吃干糧。而饅頭上應該沒有毒,否則也不會有這么多螞蟻。
“東家,我們護送隊伍有紀律條例的,絕不吃陌生人的食物,絕不飲酒。所以他們中毒來源不會是食物。”吳掌柜一旁連忙補充到。
“莊昀,你數數看這里有多少散落的饅頭?”
“大人,數過了,一共三十七塊。”
“這些饅頭這么干,沒有水的話可是不太好咽的。可是,我為什么沒在護送隊伍身上發現水壺呢?”
“對啊!”莊昀猛地一拍腦袋,“這支護送隊伍是從秦州走到蘭州,就算最近的兩座城也有三百里路。秦州到蘭州少水,一般橫跨城市之間是自己帶水的,三百里路怎么也要一天時間。
可是護衛身上沒有水,整個車隊也沒有裝水的木桶……”
“護送途中不吃陌生人的食物,也不喝陌生人的水。而現在,偏偏所有的水不翼而飛,是護衛沒帶么?我覺得應該不是沒帶而是被兇手處理掉了。為何要處理,因為水源中被下了毒。
而能夠在水源中下毒,卻又讓這么多人都毫無察覺的中毒。兇手……必定是護衛中的一個。吳掌柜,有沒有護送隊的人員名單?”
“有!”說著,吳掌柜從懷中掏出一疊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