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成湘,我認識你這么多年了,可從來沒聽說你有什么老師在京城啊。而且,他真的是你老師么?我看著年歲還沒你大。”一人來到成湘身后疑惑的問道。
“成湘的老師身份恐怕不簡單吧?”身后一儒雅學子扇著折扇,望著陸笙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啟明兄可曾在意,那位公子頭上的束冠是玉冠,在別的地方到有不知所謂者,可這是天子腳下沒人會胡亂用束冠的,成湘,你老師到底是何身份?我記得你是第一次來京城吧?”
“是!十年前,老師在通南府為官,我有幸結識老師并得其傳道授業。我與老師有十年之約,十年之內,需我金榜題名,否則,我與老師就無師徒之名分。故而,此次科考,我必高中。”
“十年?”身邊成湘的同窗發小頓時驚呼,“十年前他就為官了?他看起來怎么這么年輕?”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剛才初見老師也是嚇了一跳,十年之后,老師的風采竟然絲毫沒變,果然是仙門中人。”
“話說,我們聊了這么久你還是沒說你老師到底是何方神圣,別吊胃口了。”
“殘篇鎮江南,孤詩蓋楚州,人道天外謫仙,大禹鎮國公,陸笙陸府君!”
成湘還沒開口,一個聲音從身側傳來。成湘一行人抬頭望去,卻是蘇州才子許世安正大步走來。
“成兄,又見面了。”
“許兄!”兩人遙拜行禮。
“嘶——”這時,成湘的身邊才想起一陣齊齊的吸氣聲,“他就是玄天府陸笙?”
“我大禹最強之人?可是,陸笙不是武將么?”
“真是……孤陋寡聞!”許世安滿臉鄙夷的看著成湘身邊的幾人,也實在不明白如成湘這等人間龍鳳,為何要與鴉雀混跡在一起。
許世安家世代為官書香門第,也自幼養成了一身傲骨。他雖然沒有門閥貴勛的紈绔之氣,但也只交往能入得他眼的人。
而通南府成湘,就是許世安同代中唯一能與自己相提并論的人物。府試之中,若非自己當初靈光乍現寫出一首絕妙詩作,府試第一恐怕已經易主了。
成湘的才學在許世安的了解中穩的可怕,經史子集,策論行文都登峰造極。除了沒有驚艷的詩才之外,其余的可堪大家。
原本因為成湘只是寒門出生曾經遲疑過是否要與其交往,想不到成湘這個寒門的后臺,竟然強的如此可怕。
“吉安別亂說,老師是先從文后習武,十二年前的新科舉士,老師可是位列甲榜的。”
“不錯,陸大人原籍蘇州人士,十二年前陸大人是當年蘇州四大才子之一。正因為陸大人,許某至今不敢以才子之名自居。在陸大人面前,何人敢稱才子。
哎,成兄,我可真羨慕你。我在蘇州名聲鵲起之時,陸大人卻已經前往楚州了,雖和陸大人是同鄉卻從未有機會拜會。而你是江北道人士,卻成了陸大人的學生。”
“這可能就是……命運使然吧?”
陸笙回到前院,姒宇和沈凌才被法相和尚放出來,姒宇倒是一臉平淡,而沈凌的臉上卻露出了那種恍如隔世,重見天日的表情。
陸笙與他們兩人會合,一起慢悠悠的走遍了相容寺各處美景。期間陸笙倒也合姒宇說了幾句話,但卻沒有深交。直到三人下山,姒宇也沒有說出希望自己放成國舅一馬的話,倒是讓陸笙有些摸不著頭腦。
陸笙不喜歡琢磨別人的心思,既然姒宇沒開口那就不需要了。嗯,回頭讓弟兄們加緊點查。把成國舅的產業,賬本啥的都拿過來檢查檢測。
回到辦公室整理整理準備下班,剛剛來得及坐下,小圓突然敲響了辦公室的門,“大人,出事了。驗尸組的一個弟兄突然間瘋了,砍傷了好幾個弟兄。”
“瘋了?被砍傷的弟兄有沒有大礙?”
“這……倒是沒有,弟兄們制止的及時,只有一開始沒有防備的弟兄受了傷。”
“人呢?”
“還在驗尸組。”
陸笙連忙站起身,前往驗尸組。抵達驗尸組的時候,驗尸組外已經圍了一圈的弟兄。陸笙進入之后,一個弟兄已經被勾魂鎖鏈纏繞了起來被放倒在地上。
但這個弟兄卻依舊嗚嗚嗚的發出嘶吼,臉上面目猙獰,眼眶之中全是鮮紅的血絲。而看到弟兄的一瞬間,陸笙的臉色猛然間大變。
“魔氣?”
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被魔氣滋擾的認了,自從上次金陵之后再也沒有。魔氣的出現就意味著……魔宗又卷土重來了。
陸笙身形一閃,抬手一張拍向弟兄的腦門之上。
現在的陸笙,早已不是當年的陸笙。當年一絲魔氣進入陸笙的體內都差點讓陸笙入魔,而現在,陸笙已經有不下于九種辦法克制魔氣。
突然,一道漆黑的身影從兄弟的身上被拍飛而出,就像是被打的靈魂出竅一樣。身形飄出之后,倒飛而去的時候還對著陸笙齜牙咧嘴。
一道電光閃動,雷光橫掃而過將魔氣虛影集散。
“呃……”
被制住的弟兄表情平靜了下來,充滿血絲的眼眶也漸漸的變得清明。
緩了緩腦袋,動了動身體,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五花大綁之后頓時露出驚恐的表情。
“誰綁我,干么什么?你們干嘛把我綁起來?”
“你還記得方才發生了什么事么?”
“大……大人……”看到陸笙,那名弟兄臉色頓時一怔,而后驚恐了起來,“我……我只記得剛才送來一具尸體,我正在檢查被害人的死因,而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尸體?在哪?把他松綁吧,他沒事了。”
陸笙來到尸體前,尸體是個中年男子,長相有些瘦弱但從身上的衣著來看家境應該不錯。
在男子的胸膛有一道掌印,應該是被人一掌打死的。但是……在掌印之中,竟忽然有絲絲魔氣流轉。也正因為魔氣,死者渾身的皮膚呈現黑色,仿佛是中毒了一般。但這也僅僅在陸笙的眼中是如此,就目前而言,陸笙能看到魔氣但其他的弟兄卻看不到。
陸笙并指做劍,一劍頂住尸體,瞬間電弧閃動,絲絲魔氣升騰而出,卻又被電弧炸的分崩離析。
“把窗戶打開,所有人都退開。”
直到尸體上再也沒有魔氣流轉,陸笙才松開手,眉頭卻不禁皺起。
這么濃烈的魔氣,下手之人非同尋常。但要說是魔宗,陸笙卻又遲疑了起來。魔宗高手以魔氣修煉,所以功力中自帶魔氣。
但魔宗弟子很節約的,魔氣也是煉化之后收為己用。陸笙與魔宗高手交手數次,還沒有誰這么慷慨的如此浪費魔氣呢。
魔氣肆意,在陸笙所認識的魔宗之人中唯有靈珠郡主。而她,也許還只是與魔宗勾結算不得得魔宗真傳。
魔氣的儲量及其龐大,下手之人修為高深莫測,但又不似魔宗這么煉化魔氣。
“死者身份確認了么?”
“確認了,死者王慶安,男,三十六歲,家境殷實,在南明街有一家小酒樓。今日下午被發現實在家中,死亡時間應該是昨夜深夜。”
“為何會今天下午才被發現?”
“前天與妻子吵架,妻子一氣之下去了娘家,這也不是第一次了。用他妻子的說法,一般來說每次吵架第二天一早他就會來娘家去認錯接她回家。
可今天早上苦等不見人來,到了下午,其妻子便自己回去卻發現王慶安已經死在家中。惶恐之下前來報案。”
“和妻子吵架了?其妻有嫌疑么?”
“應該沒有!”刑偵組隊長楚玉明連忙走到人前對著陸笙說道,“他們夫妻十五年了,其實一直很恩愛。所謂的吵架也僅僅是拌拌嘴而已。
而且每次王慶安第二天就去認錯,這一次王慶安沒去,其妻還不過一天就擔心的回家了。從這點看出,兩人其實誰都離不開對方。”
“那他們為何會吵架?”
“他們成親十五年,一直無后。”
“無后?就算無后,都過去十五年了應該不會再吵了吧?因為無后爭吵,主要應該在前五年,過了七年應該都認命了,十五年如果沒有納妾的話應該早就看開了。這么會爭吵?”
“這……”
“著重調查!”陸笙下令道,轉身離開。
在陸笙看來,魔宗之人應該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一個人,既然殺王慶安,必定是有緣由的。
一夜悄然而去,第二天到了中午時分,案子終于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
“大人,王慶安為人和善是周圍出了名的老好人。也許是遲遲沒有子嗣的原因,王慶安特別喜歡小孩,而且也樂善好施被他自己說成積德行善。
最近一段時間,他天天去相容寺拜佛,目的是為了……求子。”
“求子?為何突然間變得急切了起來?”
“王慶安有一個哥哥叫王慶榮,其父王平安當年白手起家在京城打下不小的產業。后來王平安死后,王慶榮繼承了大部分家產而王慶安只得一個酒樓。
但王慶榮自幼嬌生慣養又是當初有名的頑主,繼承家產沒幾年,數百萬家產就被其敗個精光。反倒是王慶安的酒樓生意越來越好。
但是家產已經分過了,按理說兩人彼此也沒話可說。但半年前因為京都規劃王平安的墳地要動遷。兄弟倆這才發現王平安竟然還留了一道遺囑在墳地里。
因為王平安死時,王慶安已經成親三年無后,所以王平安留下了遺囑如果王慶安成親十五年還是無后,就必須將酒樓也交給哥哥王慶榮。”
“真是荒唐!”陸笙聽到這里破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