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笙的眼神陰沉了起來,“我信!”
“你信?”夜城主顯然有些詫異。
“難道夜城主沒聽說過本君本是天外謫仙么?神,只是一群強大的人,當一個人做到了別人做不到的事,達到了別人達不到的高度,他就是神。”
“哈哈哈……很有意思的說法。不過,主宰眾生生死,掌握眾生輪回的神,還是你口中比較強大的人么?”
“算!”陸笙沉聲應道,“看來,你說的那個人是冥皇了。說起來,本君已經與她暗中交手數次了。這一次,應該也是。本君最后問你一次,開不開封禁,你若不開,可別怪本君動手了。”
“府君大人稍安勿躁,你可知,當年七皇子剛剛出生,卻魂魄丟失之事?”
“略有耳聞!”
“七皇子的魂魄,其實是被真神收走,七皇子拜得真神坐下,學藝十七年。你眼中那個才十七歲的孺子,才是真正的天意。
陸府君,只要你在此事面前處于中立,不偏不倚。皇上和姒麟能給你的,七皇子都能給你。甚至,七皇子可以許諾你為江山社稷王,與天子平起平坐,大禹江山,有七皇子的,就有陸府君的一半。如何?”
“可笑?你當本君在乎這些功名利祿么?罷了,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你不愿意打開龜甲,本君就親自敲爛你的龜殼。”
話音落地,陸笙法訣掐動。瞬間,羲和劍沖出陸笙的胸膛,在法訣掐動之中,化作一柄擎天巨劍。
“天劍”
一聲暴喝響起,巨劍化作天塹從天而降。
“轟”
瞬間,巨響炸開,整個大地都在劇烈的顫動。陸笙腳下的石板,瞬間破碎。破碎的石板如海面上翻滾的浪濤,急速的向四周涌去。
城主府周邊的建筑瞬間在巨浪之中起伏,而后紛紛破碎。
煙塵升起,還沒來得及擴散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按住,生生的又壓了下來。
眼前的城主府,卻依舊晶瑩剔透完好無損。
看著這一幕,陸笙臉色鐵青的同時又是心底駭然。這一劍天劍的威力,已經是不老鏡中期的全力一擊。按理說,在紅塵之中不應該存在能夠抵擋這一劍的存在。
“陸府君還是別白費心機了。”夜城主的聲音再次響起。
“城主府的封禁既然是占星城封禁的陣眼所在,強度與外界封禁相連。而在占星城的地底深處,更是有一條先天靈脈維持著法陣運轉。
非人力所能抵御,就算陸府君修為再通天,仙人之下都徒嘆奈何。既然陸府君執迷不悟,那就只好請陸府君在此等候了。”
話音落地,突然間空氣中道韻翻滾。整個占星城都劇烈的顫抖起來。
占星城中,原本絕望麻木的人都紛紛的站起身,驚懼的看著遠方。
從占星城的東南西北方位,伸出四道巨大的光柱。光柱直沖云端,云端上空仿佛空間破碎一般出現了詭異扭曲的甬道。
一座座金字塔仿佛脫離了地心引力一般拔地而起,而后沖向甬道消失不見。
看到這一幕,陸笙的心中暗道不好。
“煙兒,夜城主要發動亡靈軍團,你立刻出去保護皇上和姒麟的安危。”
“夫君,那你……”
“我破了封禁之后立刻趕到。”
步非煙點了點頭,輕輕踏出一步,周身氣勢噴涌。周圍的空間剛剛出現了一絲破碎,卻又仿佛時間倒流一般恢復如初。
步非煙臉色微微一白,“我的功力尚未完全恢復,而且這個封禁隔斷了空間,我已經無法破空而出了。”
對于這個情況,陸笙其實早有預感,封禁之中魔氣蕩漾,除了增加封禁的強度之外也是為了隔絕高手破空而去。但方才看到金字塔破空而去,陸笙還以為空間打開了。
陸笙也是踏出一步,周圍的空間瞬間仿佛化作了一張保護膜一般,陸笙踏出一步的身形,在保護膜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身影。但無論陸笙如何的努力,卻始終無法撞破這層薄膜。
無奈,陸笙再次被擋了回來。連自己都無法破開虛空,步非煙自然更是不行。
瞬間,陸笙突然意識到罰惡令的獎勵中,給自己一張傳送卡的目的何在。但是,陸笙將傳送卡定位在了步非煙身上,而步非煙就在自己的身邊。
陸笙苦笑的搖了搖頭,“煙兒,亡靈軍團殺不死的,如果金字塔直接降臨在京城,那皇上就真的危險了。雙劍合璧,破開他的龜殼。”
京城郊外,校西古場。
這里本是給皇上檢閱三軍將士的場地,平日里連人影都沒有的無人區。突然間,半空中仿佛萬花筒一般的破碎開來,而后一座座巍峨壯麗的金字塔從天空如雨落一般的砸在校西古場之中。
金字塔的落地,如隕石撞擊地面一般。整個京城都被這密集的巨響驚醒,就近的百姓都能清晰的感覺到大地的晃動。
“地龍翻滾了?”
“大家快出來,快到空曠之地……”
京城瞬間喧嘩了起來,無數人沖出房屋,眨眼間將街道空曠之地擠得密密麻麻。
“報”
一聲暴喝如瞭鷹的鳴叫一般劃破天空,“陸府君急報……直呈皇上……陸府君急報”
在陸笙離開通天塔的時候,已經將急令寫好交予中州玄天衛。這個時候,中州玄天衛的八百里加急也差不多送到了皇宮。
天下本太平,雖然那二十萬套兵甲下落不明,但姒錚內心其實并沒有多少擔心。姒錚的自信不是來自于盲目,而是來自于他手中掌握的牌。
皇宮中有兩萬御林軍,而這兩萬御林軍都是姒錚的心腹,也是經過姒錚多方考核,絕對忠誠的人。除此之外,京城八門外駐軍也是姒錚一手提拔。外城有駐軍,內城有御林軍,而城中還有七千玄天衛警戒待命。
這樣內外一體的防御,足以保證京城的堅固。就算有二十萬大軍圍攻京城,一個月之內也別想破城而入。
而京城告急,一個月之內都沒有勤王大軍趕來?那這個大禹天下就真的該亡了。別說一個月,三天之內沒有三十萬大軍來勤王,就算姒錚輸。
所以,姒錚不慌。因為他相信就算幕后黑手真的要兵變,也不會挑這個時候。
“報”
層層傳遞,陸笙的急報終于被送到了御書房外。
“什么事?”過了許久姒錚一氣呵成的將面前的最后一筆寫完,這才直起身吐出一口長氣。
很久沒有練字了,雖然書法的技法有些生疏,但字里行間的帝王之氣卻越發的濃郁。字如人相,相由心生。姒錚最近意氣風發,感覺將前半生的所有郁結,所有的不如意都在晚年吐盡。
姒錚雖然榮享帝皇之尊,但他一生卻沒有幾日幸福的時光。少年時,飽受奪嫡之爭之苦。就算笑到最后登上皇位卻也沒有苦盡甘來。
初登地位,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上位之初,痛改先帝之暴政,施仁政,施德政。好不容易穩定了人心,卻又爆出千年大劫將至,大禹皇朝滅在旦夕。
姒錚那十年,幾乎每天心情郁悶。要不是一口先天真氣撐著,換做沒有武功的世界帝皇不出一年估計就得郁結而死。
但這一切的轉機就在他當政十年,一個少年橫空出世。
當年也是沈若需極力推薦,陸笙這個名字才出現在他的眼前。不得不說,沈若需這只老狐貍眼睛毒辣啊。
陸笙就像是他的福將一般,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他帶來驚喜。千年大劫,在陸笙的鎮壓下煙消云散,魑魅魍魎,在陸笙的鎮壓之下不復存在。
大禹國力蒸蒸日上,社稷江山無比穩固。
姒錚現在幾乎可以自豪的說,他敢下去面見歷代先皇。縱然皇朝時代以來,這么多千古明君,姒錚也敢說我仁德帝皇,不弱于人。
江山穩固了,頭等大事自然是要尋一個能將穩固的江山傳遞下去的接班人。
這一點,更是姒錚的得意之作,姒錚敢說,他選的接班人,絕對是大禹歷代接班人中最合適的。
心情愉悅的姒錚感覺自己越來越年輕了,因為現在需要他操心的事已經不多了。
“陸府君命太原玄天府送來的急報。”
“呃?陸卿的?他為何不自己來報而是遣太原玄天府?”
姒錚心底雖然疑惑,但卻還是接過了奏報。
剛剛坐下來,僅僅看了一眼姒錚又嗖的一下彈身站起。
因為奏報上只有簡短的一句話,“二十萬兵甲與二十萬私軍,系七皇子姒雀所有,密謀兵變者,七皇子姒雀!”
姒錚剎那間只感覺自己血氣翻涌,胸口仿佛堵著一塊石頭一般憋得難受。
“雀兒……怎么會是雀兒……他十七年來一直住在占星城……最近幾年才回京,他怎么會謀反……他哪來的勢力謀反?”
但姒錚不是傻子,這一番話,也不過是騙騙自己。
當初陸笙當面奏報的時候,陸笙和姒麟都想明白的事情,姒錚當時沒想明白但事后也該想明白了。
從兵武庫運出去的兵甲,既不能有關卡,又得人跡罕至,還能直達目的地,姒錚找遍地圖也就只能找到占星城。
難道真的是占星城?占星城不是在爆發瘟疫么?
一團亂麻的姒錚緩緩的坐了下來,“陸笙在哪?為何不親自來報?”
“這……奴才不知。”
“七皇子在何處?你去傳令讓他來見朕。”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