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成死的時候可謂兩袖清風,既沒有子女也沒有妻妾,所以也就沒有側室了。在這間堆滿金銀珠寶的房間后面,則是慕容成的墓室。
陸笙一掌擊碎石門的瞬間,身上白光閃動,一片片甲片瞬間將陸笙周身包裹,飛蓬戰甲全身覆蓋。
可想象中的攻擊并沒有出現,墓室之中也不是猙獰恐怖的景象。
這是一個很典型的臥室布局,家具一應俱全,家具都是用防蟲的紫檀木打造,臉盆都是黃金打造。就這墓室里的家當,拿出去都夠好幾家吃喝不愁一輩子。
真特么奢侈。
在墓室的中央,擺放著一具棺槨。烏黑發亮,散發著楠木的香味。要說這是經歷了近千年的古墓,陸笙卻有些不信了。這分明是剛剛才建造而成,什么都是新的。
而且,明顯是有人經常打掃啊,棺材上,家具上都沒有一點灰塵。
陸笙小心翼翼的來到棺槨前,輕輕的拍了拍棺材板,“在么?出來聊聊?”
等了許久,沒有回應。
僵尸是死物,在他休眠的時候就和一塊石頭,一根木頭一樣。縱然陸笙修為再高也不可能感應到什么。甚至哪怕是一棵樹,陸笙也能感應到其中的生命氣息。但僵尸,不行。
又等了一會兒,陸笙輕輕的推開棺材蓋。很輕松,幾乎沒有感覺受力。棺材之中,墊著厚厚的一層黃段,里面的枕頭們,官袍都光潔如新。但里面并沒有尸體,更沒有僵尸。
在棺材之中有一幅畫,一桿槍。
陸笙拿起畫卷展開,畫上面是一個英武不凡的男子。身著明光鎧甲,收執烈焰紅槍,雙眸如鷹一般犀利。
這應該就是慕容成的畫像,仿佛從神話中走來的戰神。不愧是你,難怪這么受太祖皇帝喜愛。傳聞中,太祖皇帝對慕容成的器重甚至遠遠超出了對當年太子的器重。
只可惜,一代英豪如流星一般劃過天際,在最輝煌最燦爛的時候凋零。說起來也奇怪,太祖皇帝當年立國之初,曾有過四大開國名將,而這四個開國名將一個個都年輕的過分。
也許是時勢造英雄吧,一個年僅二十四歲的青壯,卻已經身經百戰。就好比這個慕容成,十六歲跟隨太祖皇帝,八年來南征北戰一刻都不得閑。
八年間,參加大小戰役七十二次,而每一次都是大獲全勝。當年的四大名將雖然年輕,可無人不服。因為這無上的榮耀,是他們用一次次勝利奠定的。
四大開國名將,全部都是在最燦爛的年紀凋零。甚至當年還傳出他們四人其實就是四象天神助太祖皇帝成為天下共主的。也不知道為什么,大禹對四象尤為特別。
守護皇帝的四大家臣家主被稱為四象家族,每個州的州府城池四門也是以四象取名,主干街道最初也是四象,后來才加上麒麟街。而那四大開國名將也被賦予四象天神的傳說。
四大名將,最年輕的死的時候才二十二歲,最大的也才三十歲。而這四人中,就數慕容成最為可惜。其他三人要么是戰死沙場,要么是在決戰的時候舍生忘死奠定了大局之后力戰而亡。
唯有慕容成,眼看就要完成使命,接下來就是封王拜爵了卻突然病逝了。
慕容成的死,直接將大禹國的威懾力削弱了一半,也正因為由此才會在三年后被草原匈奴兵臨城下,太祖皇帝甚至簽下渭水之盟。
四大名將,哪怕活一個,草原匈奴也不敢這么囂張的。后來,直到白馬從軍的崛起,大禹的屈辱才算洗凈。
陸笙從棺材中取出一只通體血紅的火焰槍,這應該就是當年陪著慕容成大殺四方的鳳血槍。
“慕容將軍,你不在這里又該在哪呢?”陸笙輕輕的將鳳血放回棺材,再次將棺材合上。
緩緩的閉上眼睛,將來到蜀州之后,所有掌握的,想到的蛛絲馬跡捋一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陸笙的臉色不斷的變換。整個世界,安靜的可怕。
“當——”
突然,一聲悠遠的鐘聲敲響,也仿佛打斷了陸笙的回憶。陸笙的眼睛猛然間睜開了……
“原來是你!”
身形一閃,人已消失不見。
將軍墓外,烈焰炙烤著大地。劉昌盛與一眾玄天衛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西瓜,很是美滋滋的吃著。余顧頓在一邊,眼睛時不時的看向玄天衛們痛快的吃瓜,喉結涌動眼眸中閃過一絲渴望。
好幾個時辰了,一滴水都沒喝到。
劉昌盛拿起手下遞來的最后一瓣瓜,眼角的余光看到余顧的眼神。微微遲疑,雖說余顧是個賊,而且還是他們眼中最看不起的盜墓賊。但劉昌盛還是覺得這個余顧也不是那種沒有人性的賊。
雖然挖人祖墳很沒有人性了。
“你也渴了吧?給你!”
“不……不渴……”余顧連連搖頭,雖然心底很是渴望。
“真的不渴?”
余顧眼珠子一轉,頓時意識到要再客氣的話,可能真的沒有了。
臉上露出了討好的笑容,“那小的就多謝大人了……”
嗖——
陸笙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劉昌盛的身邊,將一眾玄天府弟兄嚇了一大跳。連忙,一眾吃瓜的玄天衛圍了上來。
“府君大人,怎么樣?找到了么?”
“喲,弟兄們日子過得挺逍遙的么?”找到了真相,陸笙的心情也便好了許多,半開玩笑的說到。
“原本我是讓弟兄們去找水源的,但結果水沒有找到,那兩個憨貨抱了四只瓜回來。大人,給,就剩最后一瓣了。”
劉昌盛的動作那么的嫻熟,絲毫沒有在意到身后的余顧那一雙幽怨到極致的眼神。
“不用了。收隊吧。”
“是!”劉昌盛隨手將西瓜塞給余顧,大聲喝到,“集合!”
這次一起來的也就二十幾個弟兄,不到五息時間,全部集合完畢。
“收隊!”
“五年前,峨眉山這邊可有什么天地異象?”
“五年前……我想起來了,聽說那天晚上電閃雷鳴,峨眉山上涌現出絢麗佛光,整個峨眉府的百姓都清楚的看到了有佛陀降世。
第二天白天,附近的百姓還來看發生了什么事,這才知道原來峨眉山巔真的是佛門圣地,有一個寺廟。
那天晚上,是佛主顯靈了。只是峨眉山真不是一般人能上去的,所以也就沒有人能去朝圣拜佛。百姓們就在山腳下拜。只是時間長了,這熱度也就退了。”
“這樣么?”
陸笙回到玄天府,關在書房之中用筆快速的將思路整理出來。當所有的線索關鍵都指向同一個人的時候,陸笙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掏出懷中的玉牌,波動符文,“紫玉真人,紫衣真人,我需要你們相助!”
“煙兒,你來一趟蜀州吧,我們夫妻并肩作戰。”
這一夜,過去的很安穩,甚至一直都高度保持著警惕的陸笙都難得美美的睡了一個懶覺。當然,那是抱著步非煙的前提。
紫玉和紫衣兩人趕到,需要天亮以后,步非煙可沒有這么多瑣事要處理。幾乎是陸笙召喚之后半個時辰就來到了陸笙面前。
日上三竿,在陸笙和步非煙洗漱之后的時候,紫玉和紫衣兩位真人結伴而來。
“陸大人,可是找到那元祖僵尸的所在了?”
“不錯!兩位還沒吃早飯吧?一起吃完早飯再去,我們四個不老境聯手,還怕支付不了他?”
吃過早飯,陸笙帶路,三人緊隨其后。而當陸笙直奔峨眉主峰的時候,紫玉真人和紫衣真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驚詫神色。
“當——當——”
又是悠遠的迎客鐘聲響起,在峨眉主峰的歪脖子樹上邊,法能禪師一下一下的撞著鐘。
陸笙四人從天空落下,鐘聲停歇。
“阿彌陀佛,法能見過四位前輩。”
“我該稱你為大師呢?還是該叫你一聲慕容將軍?”陸笙的身上的氣勢翻涌,仿佛火焰一般舞動。
而在說話間,步非煙身上白光亮起,一片片甲片快速的覆蓋在步非煙的周身。幾乎瞬間,飛蓬戰甲已經將步非煙完全包裹。
新式的飛蓬戰甲不僅襯托出步非煙的英武之氣,更是將她的仙氣也一同襯托了出來。
“夫君!”步非煙有些埋怨的喝到,而陸笙卻一如既往的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法能禪師。
“陸大人,您說的話貧僧聽不懂,貧僧法能。”
“恐怕不是吧,佛堂中的那尊佛像金身才是真正的法能禪師。”此話落定,紫玉和紫衣真人的臉色頓時大變,兩人也終于真正的警惕起來,眼神犀利的看著法能禪師。
法能抬起頭,滿臉疑惑的看著陸笙。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你的偽裝這么好,為了能茍著,你甚至不惜自斷了所有的棋子。
那天,我與兩位真人來,你就已經想好了計劃。從封魔井中跑出來的僵尸,不過是五年前第一個死在你手里的人而已。他應該是個叫福威的盜墓賊吧?
峨眉的封魔井,很早之前就已經名存實亡了。誰也沒有想到,霸王卸甲的風水寶地,竟然會和封魔井相連。
當年,你病死在蜀州,太祖皇帝將你安葬在霸王卸甲寶穴之中。你沒有想到,冥皇將計就計,就用你的尸體移送至冥文祭臺,將你變成僵尸。
也是,你也不是慕容將軍,你只是慕容將軍的尸體而已。
五年前,峨眉金頂之上佛光滿天,那一夜,電閃雷鳴。這是在蜀州有明確記載的祥瑞事件。但是,那佛光滿天,那電閃雷鳴,其實是你與法能禪師交手吧?法能禪師,被你所害最后坐化成金身。
而你,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李代桃僵。你這僵尸,特猥瑣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