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力頓時被轉移,陸笙身形一閃,來到那人面前。那人慌忙剎車,差點就和陸笙來了個親密接觸。
“什么發現?”
“我們在水井的外二十丈的花園里,發現了一塊木牌,而后還發現么一枚珠花。這珠花是湯府丫鬟每人都佩戴的珠花?”
“除了這些呢?”
“沒有了。”那人疑惑的看著陸笙,眼底的意思似乎不太明白。
“我先去看看。”陸笙來到發現蹤跡的地方,有兩個已經曬干的腳印,一前一后而且還是前重后淺。前面的腳印應該是一個女子沒有穿鞋,后面的是個男人。
“非常經典的野戰體位嘛……”陸笙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大人,這里距離水井只有不到百步,可能是兇手留下的。”刑偵隊長滿臉振奮,仿佛大局在握的笑道。
“你看出這兩個腳印在干嘛了?”陸笙盯著對方反問道。
“應該在密謀什么……生怕隔墻有耳,所以兩人貼的比較近。”那人煞有介事的說道。
“你成親了么?”
面對陸笙突如其來的問題,那名玄天衛明顯有些跟不上節奏,但還是搖了搖頭,“沒……還沒。”
“我猜也沒有。”陸笙離開花叢,正好看到湯老爺急匆匆的走來,“大人,大人……是不是找到兇手了?”
“不是,湯老爺,這是你們家的東西吧?還給你們。”陸笙隨手將木牌和珠花交給湯老爺,湯老爺看了一眼,頓時詫異。
“這是在哪找到的?木牌是護衛木牌,珠花是我們府里的丫鬟……”
“在那。”陸笙指著花叢,湯老爺抬眼望去。當看到地上那個沒有穿鞋子的女人腳丫的時候,臉色頓時黑的跟鍋底一樣。
“狗男女……阿威,把護衛都給老子叫來。”
湯老爺氣沖沖的跑了,留下那個玄天衛一臉的懵逼。
“怎么了?”
“強隊……該成親了。”一個年長一些的手下笑了笑,輕聲安慰到。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家規雖然不在國法之上,但進了老爺我的府邸就要遵守我的規矩!國法無情,老爺的家法也不是是吃素的。
木牌是和珠花是誰的?自己站出來。每個人只有一枚木牌,丫鬟也就一個珠花。多的多不了,少的少不了,等老爺我查出來了,那就別怪被老爺我浸豬籠了。”
“撲通——”
沒一會兒,一個年輕的湖垸撲通一聲跪下了。這件事不承認不可能查不出來。而且有這么多玄天衛在,那人還以為是玄天府在查,輕輕一嚇,就有人不打自招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華生……老爺,小人知錯,小人知錯。”
“很好,你還能主動認錯,算是有悔過之心。那么珠花是誰的還不出來么?你的情郎都站出來了,這時候害臊要臉?遲了!”
“老爺……是春橋,她不是……她不是……”華生說話的時候,眼睛不住的往內院瞟。
瞬間,所有人都反映過來了,一個個驚異的看著華生,“你干的?”
“春橋最后和你在一塊?”
湯老爺還在回想春橋是誰,突然醒悟過來,這春橋不正是四娘失蹤的兩個丫鬟么?
“大人——玄天府的大人……快來啊……”
湯老爺內院的訓話豈能瞞過陸笙的耳朵?在發生動靜的時候陸笙已經踏入后院之中了。
“怎么回事?”
“大人,這個護院的和春橋有奸情,他可能是殺人兇手……”
“老爺——”那一聲悲憤的哀怨,真的是聞著傷心,聽者流淚,“老爺,小人沒有啊……昨晚上,小人是跟春橋快活了……但小人哪里有膽子殺人啊。
再說了,小人昨晚就見到春橋,春曉和我沒關系啊……”那人說著,頓時趴在地上不斷的磕頭。
“大人,給小人做主啊……小人是清白的。”
“都已經和下人茍且了,還說什么清白啊?”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卻是三夫人。
“你老實交代,除了和春橋,還和誰勾搭了?”
“沒有……真的沒有……我和春橋其實并沒有勾搭上。小人就是個護衛,春橋可是四夫人的丫鬟。您是知道的,平日里,貼身丫鬟不帶正眼瞧咱們的。”
“那你怎么和春橋在后花園快活了?”
“我……春橋是有把柄落在小人手上……”護衛也不敢隱瞞如實說了起來,“昨天夜里,大概是亥時左右吧。小人巡視到后院井邊。卻看到一個身影鬼鬼祟祟。而后發現春橋從井邊回來。
我上去質問,見她神色慌張,我就說要舉報。春橋這才透露了實情,她偷了四夫人的東西,藏在了花園后頭。并求我放他一馬。
小人對春橋垂涎已久,見此機會并威脅她與我歡好。我們就是在……在花園樹邊……”
“昨晚上?后來呢?你們完事之后?”
“完事之后小人送春橋到女院門口,沒過多久就是換班,小人就回家休息了。到了床上才發現木牌不見了,本想著今天早上來后院找找,卻不想發生了這檔子事,一直沒機會。
大人,人真的不是小人殺的,小人是無辜的啊——”
“亥時……”陸笙想著這個時間點應該距離春橋被殺的時間很近。把人吃掉,在扔到井里是需要時間的。把人吃成這樣,沒半個時辰根本不可能。
“大人,井邊附近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我們需要把整個府邸徹底搜查一遍。”
之前是大抵搜查,徹底搜查是一寸一寸不放過任何角落。陸笙想了想,最終點了點頭。
“諸位大人,草民給你們去拿我們府邸的圖紙……”湯老爺很是識相配合著離開。有了圖紙,找起來方便一些。
“幾位夫人,最近府邸有什么怪異的事情發生么?”陸笙低聲問道。
“怪異……除了那個四夫人,就沒怪異的了。”湯老爺不在,二夫人就無所顧忌的開噴了。
“陸大人,您不知道啊,每到半夜三更,四夫人就沒事唱歌,讓左右鄰居還以為我家鬧鬼呢?可老爺不知道哪根筋不對,還覺得好聽,被四夫人迷得神魂顛倒的。”
“是啊,不喜歡人伺候?都是說鬼話,平日里走到哪都得有下人跟著。就是睡覺了才不要人伺候,誰知道她的小樓里是不是藏著別的男人。”
“就是,還拜邪神……一個漁村的丫頭,倒是比我們大家子里出來的還會做作。想起她,我現在都反胃。”
好吧,這是八點檔的家庭倫理劇了,三個夫人一臺戲,炮火都集中在四夫人身上。
“大人啊,我覺得你真該查查四夫人的小樓,遮掩的很。平日里都不讓人進去,就是服侍老爺,都是她自己去老爺的房里,老爺要去她小樓里都得經她同意。都是被老爺慣的。”
雖然這群女人很會添油加醋,但陸笙也是覺得這個四夫人行為與別人格格不入,確實有些可疑。
“你說四夫人參拜邪神?確定么?”
“哪能不確定?邪神在頂樓供著,說是海神,可這樣子的神像,我們誰都沒見過。”
陸笙與段飛對視一眼,“走,去看看。”
剛剛抵達最后一排后院,就聽到一些嚷嚷聲。
“不許進來,你們要進來,我就把衣服脫給你看。”老樓外四夫人一改方才的沉靜,一臉潑辣的喝道。而身邊的湯老爺滿臉陰沉,眼中露出懾人的寒光。
“老爺我是不是平時太寵你了?對誰蹬鼻子上臉呢?這是玄天府的大人,你怎么這么不懂事?讓開!”
“你……連你也不護著我?”
“讓開……”
“哎喲,不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要了……”
我去——
這么狗血的么?
陸笙聽到這些就頭大,童年福利院的大媽就喜歡在食堂看這種劇,而每次看到這種劇陸笙就渾身雞皮疙瘩直冒。都有童年陰影了。
“府君大人,總鎮大人。”被攔在門外的玄天衛連忙行禮。
陸笙一步步的走進小樓,眼神平靜的看著四夫人。強大的氣場,讓湯老爺蠕動了幾次嘴巴都沒能把話說出口,至于四夫人,你撒潑一個試試看?
別說陸笙的氣場,就是段飛的氣場散發出來,就問你敢不敢動?
陸笙徑直走進小樓,底層是客廳,有幾個房間但房間緊閉。陸笙一揮手,玄天衛四散開去搜尋起來。
陸笙眼睛落在中央的一臺大型織布機上,差異的看了眼身后的四夫人。
“你還會織布?”
“哼!”四夫人不敢和陸笙正面懟,但也沒留下好顏色。
陸笙來到織布機面前,意外的發現織出來的布竟然是油布。而背后的線,卻是正常的線。
“普通的線能直接織出油布?這是什么黑科技?你是怎么做到的?”
“大人,這是四娘娘家祖傳的技藝,草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這技藝傳女不傳男,所以我也不好多打聽。
底層是客房和客堂,樓上是房間還有琴房,三樓閣樓是四娘家里供奉的海神。四娘是漁村來的,他們那邊全都信奉海神,所以都很虔誠。大人們要搜查三樓,還請諸位輕點。”
“知道了。”陸笙率先抵達三樓,正面的就是一個女子的神像,女子面容莊嚴,帶著淺淺的慈悲微笑,兩邊各伸出三只手臂共有六手。而神像的下半身……卻是一條魚尾。
看到這個神像,段飛眼中精芒閃動,“府君,鮫人?”
陸笙輕輕地來到神像跟前,突然一把抄起香爐中的香灰向身后人群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