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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1:臥底是職業還是角色

  “老京都布鞋!”何鴻梟很是開心的指著那雙金燦燦的鞋說:“杜老頭兒,我知道你可是只穿這種布鞋的,特意給你純金打造了這么一雙!”

  教父聽后,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冷笑著說:“鴻梟啊……你心太急了吧?你這是想送我走啊?”

  送禮物送鞋,這是有講究的。

  哪怕是特別熟的人,都未必會送鞋的。那是送人家走的意思。比如,有很多情侶分手的時候,倒是會送個鞋什么的祝人家一路走好。

  “走什么走啊!?我就是覺得你稀罕才給你定做的!”何鴻梟一臉開心的說。顯然是看到杜躍升生氣,他就興奮。

  “這鞋太小了吧……”我拿起來墊了墊,確實挺沉,“爸,您要不喜歡的話,送我好了。”

  “行,爸開心,你想要什么爸都給你。”

  “謝謝爸!改天我把這雙鞋做成金項鏈、金鐲子、金戒指!再打上一雙漂亮的耳墜!到時候給您戴上看看!”我笑著,便端過了鞋。

  “呦,聽你這么一說,我可得好好感謝感謝何鴻梟了,鴻梟啊!謝謝你啊!”

  何鴻梟在剛才聽到我喊“爸”的時候,就笑不出來了。他知道我是魏顧海的妹妹的,但是,這會聽到我喊“爸”,就皺緊了眉頭的盯著我,“莫因子對嗎?我記得你跟……”他說著,轉頭看向了魏顧海。

  魏顧海趕忙說:“何總,我跟莫因子小姐不熟的。”

  “呵……這什么亂七八糟的關系,真是。”何鴻梟自然知道魏顧海是在提醒他不要多說話,于是徑直去了里面,“呦,這不是徐達嘛!好久不見啊!”

  “何總好。”徐達跟他握手。

  他卻視而不見的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拿起不知是誰的茶杯,張口就喝。

  “您忙,我先過去了……”魏顧海沖著教父點了點頭說。

  “你們認識?”教父轉過頭問。

  “您忘了,上次在這兒跟他一起吃過飯的,而且,先前我們也見過幾次面。他未婚妻……”

  “——因子!”何百合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直接從外面跑過來抓住我的手,“哎呀!好漂亮好漂亮!你怎么保養的這么好啊!兩年不見,又嫩了呢!”

  我怕被她發現我手上的那些繭,趕忙抽開手,扶住她的肩膀說:“我哪兒保養的好了,整天累死累活的,作息也不規律。我這次回來,都不打算再出國了……太累了。”

  “我就說嘛!你這么有能力的人,在京都干點兒什么不行啊!誒,對了,教父生日好!生日快樂!”何百合轉頭笑著問候。

  “看樣你倆挺熟啊……”教父皺眉問。

  “哦……何小姐算是我的粉絲吧……當初我參加全國模特大賽時,她還給我幫過忙呢。”我馬上說。生怕被他知道我們先前的故事,那些事情我想魏顧海應該也單獨的囑咐過她,不能隨便說的。

  “呵呵,對,我就是因子的粉絲,對了,人間天上夜總會馬上試營業了,你準備好了嗎?”何百合問。

  “爸……”我說著,立刻問教父,“人間天上夜總會,交給我打理可以嗎?”

  “那不是早先就說好的嗎?你想去,自然就是給你留著,你可是我的寶貝閨女呢。”杜躍升笑著說,但是,眼神卻有些假了。我知道,他不喜歡我跟何氏集團的人走的太近,雖然兩邊現在雖然停戰了,可是也已經變成仇人了。

  上午十一點的時候,他們召開了聚會,其實就是在三樓的大會議室里開會。因為我不是金門的內部人員,所以不能參見。

  一樓太吵,我便直接去了二樓的中廳。牛阿姨給我端來茶水,我便坐在那里喝茶。轉頭透過窗外看到幾輛警車開來,待他們停下之后,我看到換了便服的秦科長等人,對門衛亮了亮證之后,進來了。

  何鴻梟這號人物可不敢在這里呆著,那會喝了口茶之后就走了。

  我不知道秦科長來做什么,但是,看到花園里面很多人都認識他,也挺尊敬他,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咳……”一聲熟悉的咳嗽聲傳來,我轉過頭,看到魏顧海。

  他沖我遞了個眼色之后,轉身走向一邊的走廊。

  我放下茶杯,立刻跟了過去,卻發現走廊上沒了人影。

  看到前面一個開著門的房間,走過去的時候,他那大手從里面伸出來后,直接將我拉了進去。

  “砰”的一聲,門關閉后,他直接將我抵在了墻上。

  “你來這里做什么?”他蹙眉低聲問。

  “過生日啊……”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心跳就禁不住的加速,“……我,我看到警察來了,你在這里不要緊嗎?”

  “我不要緊,但是,我怎么感覺你想摻和進來似的?還有,你們天道步子邁的是不是太大?竟然跟我們搶地盤?”

  “魏顧海,你眼里是不是只有事業了?”我心有些涼的問。

  “不,是我暫時沒有時間去情情愛愛……我得報仇。”他說著,眼內又流露出那種隱藏了很久的恨意。

  “我呢!?你心里是不是沒我了?”我問他。兩年多了!他怎么就能這么狠心!?

  “……我現在跟你討論的不是愛情。”他有些為難的說。

  “我現在跟你討論的就是愛情!就是感情!也是未來!你答應過我的,你說你不會去碰毒品了!可是,你還是去了!”我質問道。

  “我說過,很多事情暫時沒有辦法跟你解釋,而且,現在的形勢很復雜……教父重新站出來左右各方力量,我們之間雖然停下來,但是,后面肯定會有更大的暴風雨等著我們!你覺得這個時間段里,我還能抽出心思來談情說愛嗎?”

  他盡量用溫和的言語表達,可是,我卻發現自己的心越來越涼。誠如他人所言,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回國后,對魏顧海充滿了希望,我覺得經歷了兩年多的分離,我們終于可以再次相聚在同一個城市。可是,現實給了我狠狠的一個巴掌。

  “我覺得你變了……有時候,我真希望你沒有回憶起之前的事情。”

  “我確實沒有回憶起以前的事情,我是魏顧海,不是你說的陸厲……”

  “不……”我搖搖頭,看著他的眼睛說:“你就是陸厲,雖然你不承認,但是,你就是陸厲……魏顧海是個發自本能,甚至想要帶我私奔的男人,而你不是……你只想著事業、只想著賺錢、只想著壯大自己,然后為你的那些兄弟報仇……你愚蠢嗎?你的兄弟都是警察殺的,但是,那次行動警方的傷亡也很大……難道你要去殺警察嗎?”

  “我告訴你,你真的不知道這里面的事情,我說了,等我結束了這一切,我會給你一個答復!一個你絕對滿意的答復!”

  “我……”

  “——你不需要考慮!”他狠狠的打斷了我的話,“我現在所做的也是為了你,我必須要比何鴻梟強,我才能左右自己的婚姻,我為什么這么著急的強大自己,因為我害怕跟何百合結婚!我想結婚的對象,是你……是你莫菲。”

  “這是個很不錯的理由,只是在我這里的可信度越來越低了。”我說著,輕輕的推開他,淡淡的看著他說:“知道嗎?今天,我可能會跟徐志峰訂婚……”

  “什么?”他皺眉問。

  “先前我還在想辦法的拒絕,但是,今天我可能無法拒絕了……”我說著,直接轉身開門而去。

  那刻,心里說不上是什么滋味。

  曾經覺得自己當上警察之后,對他的愛可能會降低,抑或是變成另外的某種情愫。

  但是,直到今天,直到剛才那一刻我才知道,愛情這東西跟你的身份屁關系沒有。

  我該那么愛他,還是會那么愛他。哪怕我坐到楚部長的位子上,都不可能改變的一種情感。

  可是不得不說,我對他的愛又發生了另一種變化。這種變化是——別人的新娘。

  如果今天我變成了徐志峰的未婚妻,我想未來肯定還有更多的麻煩事兒等著我。畢竟,到時候徐志峰有更充足的條件來擺布我了。輕輕松松一句“你可是我未婚妻”就可以讓他相處很多辦法來“折磨”我。

  “你最好離這個圈子遠一點,這是為你好……”魏顧海從我身邊說完這句話之后,便轉身下樓。

  “我該怎么走,不是你說了算的。”我扶著樓梯欄桿,冷目看著他說:“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請你趕緊離開這個圈子。”

  “我的后臺不允許我離開……”

  “我的后臺也不允許我離開……”我說。

  他的后臺是何鴻梟,而我的后臺是楚部長。我的后臺比他的大的多。

  他聽后,很是失望的下了樓。

  樓上轟隆隆的腳步聲,我知道他們是散會了,于是趕忙下樓。

  秦科長他們在跟客人寒暄,作為警局的人,先前我總覺得他們來參加這種活動是很不合適的。可是,仔細一想,他們肯定也是為了找一些線索,畢竟總是蹲在辦公室等人舉報的話,也不切實際。

  秦科長看到我之后,目光一掠而過。裝出不認識的樣子。

  我見狀,便轉身去了廚房,李善在盡心盡力的坐著各種記錄,畢竟今天開了很多桌,每道菜都要體現出教父的身份和地位,是不能馬虎的。

  見他那么忙便直接退了出來,不去打擾他。

  何百合可能是被魏顧海囑咐過了,這會也不敢跟我太近的說話,只是見到我時會沖我遞個眼神。示意,過一陣聚聚。

  曾經看到她站在魏顧海身邊時,就會有種尷尬的感覺。但是,這會看到下了樓的徐志峰時,那種感覺卻在慢慢淡化。我似乎,再沒有什么借口和理由來數落他的“不忠”了。

  “無聊嗎?”徐志峰從一邊靠過來。

  透過他泛起的微笑,我知道他可能達成目的了,“跟教父說了?”

  “聰明,他同意我們訂婚的事情了,不過也說還是要聽你的意見,你有意見嗎?”

  “有啊……訂婚總得給錢吧?”我很是淡漠的說。

  “你要多少?”

  “我不缺錢,我要權……你們不都是女人管事兒嗎?”我看著徐志峰說。

  可是,話音剛落,陸鳳霞就從他身后鉆了出來,“你剛才說什么?”

  “哦,沒什么。”

  “因子說她想要權,呵呵……”徐志峰笑著說。

  陸鳳霞挑了挑眉毛,“想的倒是挺多,你放心,只要你跟志峰訂婚,你想要什么都會有的。而且,你是教父的干女兒,以后金門很多事兒,還要你去辦呢。”

  “在這兒聊什么呢?這么開心?”陸鳳玲從一邊走了過來,看到我后,笑著說:“恭喜啊……馬上就成我們徐家人了。”

  “呵……”我笑了一聲,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感覺這一切來得太急太快,我根本都無法反應過來,就已經發生了。

  當天中午秦科長他們沒有留下來吃飯。

  但是,在他們走之前,教父詢問我愿不愿意跟徐志峰訂婚,我說愿意之后,他就當眾公布了這個消息。

  秦科長聽到之后,臉當即就繃勁了,他萬萬沒想到我還有這么一出戲。昨天剛知道我是天道老大,今天又聽到我是徐志峰的未婚妻,如此多的信息轟炸過去,他們當真是有些吃不消的。

  在看了我一眼之后,便有些倉促的回過頭去,抹了下額頭上細微的汗。

  在最后要離開的時候,走到我身邊跟我握了握手,低聲問:“你怎么沒有跟我說訂婚的事情?”

  “這是很早之前就說過的事情,只是我沒想到會這么快……”

  他眼神微微的暗了一下,提防著看了下左右,發現沒人時又探了探身,低聲道:“知道嗎?我現在感覺你不像是臥底,你現在的狀態更像是你真實的生活,而臥底只是你眾多角色中的一個。而且,我再大膽的想了一下,感覺不是我們在利用你,而更像是你在利用我們這些警察。”

  “是嗎……您想多了。我知道我是誰,我也是警察的。”我說著,輕輕的松開了他的手。可是,我又無法從內心之中去否認他剛才的話,因為我也感覺我只是在扮演一個臥底的角色,而我真實的生活,就是眼前的這一群人。

  我究竟是在利用警察這個身份與他們周旋,還是我當真是發自肺腑的想做一個警察?

  我自己都無法給我自己一個準確的答案……

  無論是否有答案,時間總不會因為我的思考而停止,它始終向前,你選擇的正確與否,只有在未來才能看到,此時此刻,根本無法猜度。

  魏顧海會跟我走到一起嗎?

  徐志峰訂婚之后又會強迫我做什么?

  還有門外一直往里盯著看的鄭田森,他的計劃到底進行的怎么樣了?

  我知道他愛我,但是,他卻生生的壓制了下去,將那份愛包裹在濃濃的恨意之下。

  不經意間跟他對視了一眼,他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的欣喜,更像是隱藏了巨大的秘密。

  尤其是,看到他看向徐志峰的眼神,當真是奇怪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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