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姨娘的底細,別人不知道,嬌娘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在云琪心中,只怕嬌娘也不是她的主母。不過嬌娘也從來沒將云姨娘當做真的姨娘看待。
“我還沒吃早膳,你要不要也來點。”嬌娘還沒摸云姨娘要打什么牌。
“夫人還沒吃早膳,我來服侍夫人用膳。”云姨娘自來熟的走向餐桌,從四喜手中接過碗筷,給嬌娘盛了一碗粥。
陸嬌娘看了四喜一眼,說道:“即然這樣,四喜,有云姨娘在旁邊,你就先出去吧,等下母親要來,你去小廚房看看午膳怎么安排。”
等四喜出去,嬌娘不慌不忙的用起早膳,過了好一會才結束,云姨娘一直都在后面服侍著,沒有半分怨言。
“云琪,你何必如此呢?”嬌娘用帕子擦擦嘴說:“你的真實身份,我又不是不知道,這話我和你說過一次了,這次是第二次說,你不要在我面前裝,晗哥兒的身世,你比我清楚,這侯府中的一切早晚都是會給他的。你好好在院子里呆著,等晗哥兒入了正譜,自然不會少了你的享福。現在,你又是在爭什么呢?”
“夫人,奴婢知道將軍的打算,將來這侯府自然會是晗哥兒的。”云姨娘苦笑了一下:“可是我呢?晗哥兒過繼給長房,我名義上是將軍的姨娘,怎么能跟著晗哥兒去長房。”
云姨娘說著便跪了下來,“夫人,云琪求求你,賞給云琪一個孩子吧!”
“你,你亂說什么!”嬌娘喝斥道:“你可別忘了,你可是世子的姨娘啊!”
“夫人,云琪跟著世子的時候,一沒有入過族譜,二沒有進過候府門。第一次進侯府,就是按照外室進府的規矩由將軍接進來的,奴婢不折不扣是將軍的人。晗哥兒被你們要走,求夫人在許我個孩子吧,不管男女,只要有個孩子在,奴婢日后就是再清苦,奴婢也甘愿。”
“云姨娘,你既然這樣想,當初就不該跟著進府。”嬌娘說道:“你若是想重新開始,我再想想辦法,讓你出府重新開始可好。”
云琪卻不答應,只是哭,趴伏在地上,背上不住的顫抖。
嬌娘嘆了口氣:“唉,看來你是不想離開侯府了。”
“求夫人成全。”云琪只伏在地上,大有嬌娘不起身就不答應的架勢。
“呵。”嬌娘冷笑著:“你倒是好意思,想一身侍二主也不看看自己的臉面。就你這個樣子,你覺得將軍能看得上你嗎!”
嬌娘還想再說,門簾突然掀起,晗哥兒邊喊著母親,邊跑進來,四喜和蕊兒也在后面追趕進來。
“晗哥兒,我的晗哥兒啊!可憐我不能照看你,反讓你遭了罪。”云姨娘倒是反應快,一把摟住晗哥兒開始哭喊了起來,可憐晗哥兒小小的人,被她突然抱住,嚇得渾身不敢動,呆楞著。
這個云姨娘,是不是日子過得太舒服了,敢在這里玩這一手,還真當院子里都是和善的人!
嬌娘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晗哥兒奶娘也不是等閑的人,一看見嬌娘變了臉色,忙同四喜一起從云姨娘懷里搶回晗哥兒,抱在懷里心疼的喊著,“哥兒回神,哥兒回神。”
嬌娘同四喜說:“將云姨娘給我出院子去!云琪,不管你是哭還是跪,都隨便,不要在我面前就好!”
四喜哪能真的讓云姨娘跪在院子外面,等下于氏還要來呢。當下扶著云姨娘慢騰騰的邊走邊勸,“夫人最是軟心腸,吃軟不吃硬,你要是有什么為難之處,就直接和夫人說,夫人能幫就會幫的。”
云姨娘只是低著頭,不出聲,四喜還當她在反省,接著說:“你呀,千不該萬不該,也不能當著晗哥兒的面啊,晗哥兒可是拿你當生母的,你這樣不也丟晗哥兒臉面嗎。”
云琪這話就不愿意聽了,她從四喜臂彎中抽出自己的手,笑著說:“你倒是清高,夫人房中事都是你伺候是吧!怕是我下次來,就要多個小姐妹了,也不知道是稱呼你四姨娘好,還是稱呼你喜姨娘好呢!”
“你這人是有病吧!”四喜看著云姨娘:“我是夫人的丫鬟,我伺候她不是正常,我將來可是要當管事嬤嬤的,誰耐煩去當姨娘!”
云姨娘可不認為四喜說的是真心話,她揉了揉膝蓋,冷笑著說:“哼,都是些要臉面的人。”
說完,扭身就走了。
夫人房中還是亂哄哄的樣子,于氏又隨時都會到,四喜哪里還有時間去關心云姨娘的心理活動,見她不鬧事走開,已經是送了一口氣。
趕快回道嬌娘身旁,這邊已經是一片太平,蕊兒給嬌娘送上晗哥兒給嬌娘的禮物,一枝梅花,上面有三兩朵花骨朵。
嬌娘像個小孩子笑著說:“咱們府中還有梅樹呢,我都沒在意過。”
上輩子,也沒聽說府里有什么梅樹啊!
“老祖宗院子后有一株,整個侯府只有那里有一株梅樹。”晗哥兒乳娘笑著說:“這不長了點花骨朵,晗哥兒就先采了給母親送來了。”
“去拿個瓶子養起來,放在室內好添添香味。”嬌娘吩咐四喜,又問晗哥兒:“今日來就是給母親送花來了?”
晗哥兒沒回答,蕊兒在旁邊說:“老祖宗那邊忙不過來,大少爺這幾日都要來夫人這邊。”
“母親這邊好。”晗哥兒插嘴說:“母親這邊舒服。”
“吆!”嬌娘笑道:“晗哥兒,你知道什么叫舒服嗎?”
晗哥兒笑了笑,說道:“想干嘛就干嘛,就是舒服。”
童言童語惹得大家一陣笑,暉姐兒也由燕嬤嬤抱過來,嬌娘派四喜去喊秋雁將長生也抱過來。
“讓小孩子們在一起玩,他們有他們的交流方式,我們在一旁守著就好了。”
張均濡進屋時,就看見廳堂的臨窗炕上,或坐或趴,三四個小孩子。
“將軍,您回來了。”嬌娘笑盈盈的從孩子中起身,笑的像個孩子一般,撞的張均濡的心咚咚咚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