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臉色大變,震怒道:“日諭,你說話越來越過分了!”
日諭一拂長袖,冷笑道:“說真的,你和子鳶也好,薇拉也好,殷武王也好,有怎樣的牽扯我都不關心。我只關心古曜的事,現在該怎么辦?”
子夜還在生氣,冷冷道:“還能怎么辦?打的過就打,打不過的話就死唄。”
日諭斥聲道:“幼稚!”
子夜才慢慢的消除情緒,眉頭緊鎖,在欄前踱步。
日諭道:“你說,他會出現嗎?若是古曜破封的話,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局面吧?”
子夜停了下來,冷哼道:“他出現又如何?就連生死破相都度給了子鳶,即便還沒死,也頂不了用了。”
日諭道:“可他掌握了進入殷武殿的通道,知道許多我們都不知道的秘密,這些東西都價值無量。甚至我懷疑,天墟的下落,也在他的掌握之中。”
子夜皺眉道:“就算找到天墟又能如何?莫非你能施展的了?”
日諭身上涌起一陣煩躁的情緒,不耐煩道:“那你說該怎么辦?”
子夜沉默了半晌,目光有些飄忽,道:“你說……殷武王會不會出現?”
日諭嚇了一跳,駭然道:“你胡說什么?!”
子夜道:“我沒胡說。這幾日來,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當初殷武王破開時空,去尋找救治薇拉的辦法。現在薇拉回來了,就連古曜都要回來了,你說殷武王,會不會也突然就出現了?”
日諭呆滯了下,怔怔道:“不至于有這樣的巧合吧?”他連連搖頭,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幻想了,多想想怎么對付古曜,才是正事。”
子夜道:“前些日子,我去拜訪過玄天機。他告訴我說,古曜已今非昔比,若是扛不住的話,就離開黑海,讓這個天下去扛。并且他明示我說,縹緲星宮的那位,有足夠的力量可以鎮壓古曜。”
日諭雙眉皺成“川”字,似乎有些不信,哼了一聲,道:“人皇可以鎮壓古曜?開什么玩笑!就算古曜今非昔比,人皇也差太多了吧!別忘了,半步界王的列皆非,都能從人皇手中逃脫,保得性命,以人皇的實力想要鎮壓古曜,未免太癡人做夢了!”
子夜道:“玄天機一直都是道影十六人中,最為神秘的幾人之一,他的話我是信的。”
日諭陰沉著臉,道:“這么說來,你已經有了撤離黑海的打算?”
子夜搖頭道:“那是最后不得已的辦法。而且你我這些年來,抽取古曜的力量太多,若是不將其封印,無論走到哪,古曜都不會放過我們的。特別是你,本身就是他體內的一道烈陽所化,是他力量的一部分,他是絕不可能放過你的。”
日諭的臉色萬分難看。
兩人相對無言,忽然,齊齊抬起頭來,向那云海的上空望去。
原本一片碧空如洗的天穹,忽然多出了萬道彩光,平鋪在長天上,若一道道晦澀難懂的文字,像是書寫著某種規則。
“偽道紋!”
子夜和日諭同時驚呼,兩人駭然之下,又驚又喜。
子夜欣喜道:“難道是舞影……終于找到了白虎行宮?”
日諭驚道:“這偽道紋現,似乎在分解試煉之地的禁制,莫非禁制要消失了?”
子夜激動道:“禁制消失,白虎行宮現,然后就是殷武殿!我有種莫名的預感,不僅是殷武殿要出現了,就連殷武王……”后面的話,已經激動的說不出來了,滿眼復雜的望著那彩色長空。
日諭怔怔道:“若是殷武王真的回來了,那自然不用擔心什么,可是……他真的會回來么……”
忽然,一道黑芒在云巔出現,化作幾片暗之羽翎,飄蕩而來。黑羽落在子夜面前,變成羽暝真身,上前驚道:“夜后,這天象……”
子夜恢復了那俾睨天下的氣勢,直盯著天穹,雙眼射出精芒,“傳令下去,準備去——殷武殿!”
海天崖上空的偽道紋,不斷演化出彩霞,以通天峰為中心,往四面八方散去,剎那間鋪展千里。
自第一島鏈開始,然后往外延伸,所有人都開始陸續發現天空異色。
“那是什么?天象有異,莫非有寶物出世?”
“這彩云是從海天崖方向擴散過來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快的擴散速度,難道要覆蓋整個黑海?”
“難道海天崖出了什么事?”
各種震驚的情緒,在整個黑海蔓延,所有武者全都仰起頭來,看著天空上的異彩,不明所以。
“這是……偽道紋?!”
在內海,第九島鏈的蒼末島上,一名玄袍男子望著長空,面露驚容。
“什么?偽道紋?!”男子身旁一位輕紗蒙面的女子,猛地睜大雙眼,駭然望著長空,“偽道紋的覆蓋范圍,怎么會這么大?”天空上早已是一片彩霞。
兩人身側還有幾名武者,同時望向長天。
玄袍男子輕捻胡須,凝聲道:“莫非是古曜造成的?”
女子有些擔憂,道:“爹,那古曜十分厲害,可以與殷武王比肩,若是封印不住的話,千萬不要勉強。”
玄袍男子淡淡一笑,愛憐的看著自己女兒,道:“自小到大,你最為崇拜之人便是殷武王了。不僅是你想見識一下,就連爹也很好奇,很想見識一下這古曜呢。”
玄袍男子舉手抬足之間,就有一種大道規則的流露,仿佛與四周環境完全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男子正是鈞天紫府的掌門詩衍,得到傳訊后立即趕來,而女子正是詩玉顏。
篁姨有些擔憂,恭敬道:“掌門,如今這黑海太過危險,屬下建議讓小姐先回去,免得如同上次一樣,差點……”她的聲音一顫,后面的話說不下去了。
但想到詩玉顏被楊青玄打成重傷,落入海中撿回一條命,就不由得心中顫抖,咬牙道:“怕是下次就不會有這樣好運了。”
詩玉顏急道:“篁姨你過濾了。有爹在這,誰還能傷害我?”她斷然道:“我留意已決,你不要再多說無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