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點,又是多少?”孟淵附在傅珺耳邊輕語,她的耳珠如同半透明的花瓣,讓他忍不住以舌尖輕觸,語聲越發含混。
傅珺只覺得兩耳發燒,從耳鬢到脖頸,晶瑩的肌膚上迅速爬滿一片櫻粉。孟淵含住她的耳珠,眼神變得幽暗了起來。
深深地吸一口鼻息中的幽甜,他的唇碾過她的耳珠,輕啄過柔嫩的臉頰,最后便覆住了那張柔潤的紅唇,一只手扣在她的頸后,不容她有分毫動彈。
傅珺很快便呼吸不過來了。
她雙手攀住他的衣襟,僅靠著他的鐵臂支撐著身體的全部重量,而她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動作晃動,如同風中的荇草。
當他終于放開她時,她已是發鬢微散、膚粉如櫻,雙眸似浸了水霧一般,似淚似嗔,紅唇更是嬌艷欲滴。
孟淵的喉頭吞咽了一下,方湊在傅珺耳邊低語:“先吃飯,再吃你。”語聲微啞,吐息炙熱如火。
傅珺此時才算完全恢復過來,也顧不上其他的,先便坐在了鏡臺前,一面對鏡整理衣物,一面便氣息促促地抱怨:“你老這樣,也不提前說一聲兒。”說著便又從鏡子里剜了他一眼,清冽冽的眸子里水波瀲滟,直叫那鏡子里也起了一層霧嵐 她委實是有些怨氣,不吐不快。這廝一來就弄亂了她的頭發,害得她還要重新整理一番,而他卻是衣衫整潔,看上去無比光鮮。這種對比實在叫人氣餒。
只是,才被人采擷過紅唇的她此時說話尚還不利落,那一言一語如嗔似怨,嬌顫顫地勾人心魄,光聽聲音便已叫人筋酥骨軟了,更何況那一臉荼蘼的櫻粉,孟淵的眼神一下子又變得幽暗起來。
他深深地吐納了幾息,方才壓/下/身體深處奔涌的熱流。復又低笑:“那我先提前說一聲兒,吃了飯就吃你。”
傅珺便從鏡子里盯了他一眼。
她現在也沒什么有力的武器了,除了偶爾盯他一眼以及抱怨幾句,她都不大敢太招惹他。天知道這人的精力有多旺盛。有過無數慘痛經驗教訓的傅珺。也就只敢挑這種時候說兩句罷了。
她這樣子有些氣鼓鼓地,看得孟淵心都要化了,一時又笑不可抑,便走上前去攬了她,語聲越發低沉悅耳:“晚上。我給你賠罪。”
這曖昧的話語讓傅珺再不敢再看他,臉上的櫻粉卻越發地重起來。
這種宣告式的通知,還真是充滿了別樣的味道。
孟淵見了她的模樣,便不再逗她,微微俯身向鏡中打量了她兩眼,復又問:“為何不用紫色的發帶?”
傅珺實在很想要長嘆一聲。
自洞房那夜起,孟淵便喜歡上了看她穿紫色的衣裳。傅珺已經做了十來套改良版BRA與PANTS,全是清一色的紫色系,婚后兩月余,除了月事那幾日。孟淵晚晚都要親自“檢查”。
這些他還嫌不夠,又大手筆地買了好些昂貴的南洋紫色珠緞,那可五金一匹的料子,他一買就是五、六匹,裁下來做發帶、做小衣,還要盤花釵,又托人從南山省買了稀有的紫色琉璃來做花鈿,恨不能她從頭到腳都穿紫色才好。
此時聽他又說什么紫色發帶,傅珺一時想起他每晚的“武力炫耀”,不由心里又是恨又是不甘。便拿釵子敲他的手,瞪了眼睛看他:“我不要那勞什子紫發帶,你休想叫我換上。”
孟淵由得她又拍又打,仍是自顧自地翻著她的首飾匣。
那首飾匣共有七層。放在案上若一只小柜子一般。他一層一層地拉開合上,驀地一怔,便從匣中抽出一物來,奇道:“你怎么有這個?”
傅珺瞥眼看去,卻見他手里拿著的是個素色錦囊,做工極精致。然布料卻很普通。
傅珺愣了愣,臉上一下子有點兒掛不住了。
這還真是物歸原主。
她都快忘記了,這匣子里還放著這么個東西。
這只錦囊便是多年前她被拐那一夜,孟淵騎馬撞翻了錢寶他們后隨手留下的錢袋子。
孟淵一根手指挑起錦囊,長眉挑得高高地,簫鼓般的聲線十分悅耳:“你怎么會有我的錢袋兒?從何處得的?”他一面說一面望著傅珺,淬了冰的眸子里光華細碎,笑意一點一點漾了開去。
傅珺覺得自己臉紅得簡直莫名其妙。
這錢袋兒又不是她偷來的,只是隨手拿了起來,那時候她才六歲,就算揀了他的錢袋兒也不代表什么,她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然而,越是這樣想,她的臉就越是燒得厲害。
看著她羞不可抑的模樣,孟淵的心軟成了一汪水,又泛起一陣深深的悸動。
他早就知道了當年的事。
他與她的緣分,是在她六歲時便結下的。每思及此,他的心里便會有種很深很深的悸動。
多年前的上元佳節,他為了探望病重的娘親匆匆出城,無意間救下了被拐的傅珺。那一夜,他們同時遭逢了人生中最重大的變故,殊不知,上天亦于此埋下伏筆,將他們的命運緊緊連在了一起。
孟淵眸中笑意漸淡,眼神幽深,漾起繾綣柔情。
傅珺并未再看他,只眼眸微垂,輕聲道:“其實,我還沒謝過你當年……”
她的話未說完,他已將她擁入懷中。
他的懷抱溫暖如夏天的大海,有陽光的味道蘊于其間。
那一刻,這懷抱似能包容她的所有一切,而她的整個生命,亦將被他完整地納入懷中。
“我都知道的。”他在她耳邊喃喃低語,若溫暖的微風拂過耳畔,“這是你我的緣分,我百倍珍惜。”
傅珺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聆聽著他的心跳。
孟淵緊緊地擁著懷中之人,良久無語。
“稟娘娘,飯好了。”簾外傳來涉江的輕聲稟報,打破了這屋中旖旎。
孟淵放開了傅珺,將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低笑道:“去吃飯罷。”
傅珺點了點頭,又匆匆向鏡中看了一眼,確定全身都整齊無誤后,她才揚聲道:“知道了,你們將飯擺了便下去吧。”
這也是臨清閣新立下的規矩:主子吃飯,下人退避。
孟淵拉著傅珺的手用了些力,眼中笑意越發地濃了。
她待他真好,連吃飯不喜人服侍這一點也順了他的意,他原先還以為她會不習慣呢,沒想到她不僅迎和了他的習慣,且還無半分勉強。
她從容坦然的模樣,他也極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