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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推薦:巫醫覺醒。

  思及前事,傅珺擱下手里的水壺,望著青磚墻上那一面半枯的薔薇,心中很有些感慨。

  屈指算來,她來到姑蘇已近五年了。這里的溫風軟水柳綠桃紅,并不曾消磨掉她胸中的塊壘。

  正相反,隨著時日漸久,那些回憶反倒愈發清晰了起來。她曾經的憤懣與痛苦,那曾日夜折磨著她的畫面與片斷,無不在提醒著她,終有一日,她還是要回到這一切開始的地方,扳正她命運中被錯劃的那道曲線,為那個逝去的生命討回公道。

  “姑娘,天涼了,還是回屋吧。”青蕪柔和的聲音傳了過來,將傅珺從感慨中拉了回來。

  傅珺轉首向青蕪笑了笑,吩咐一旁的小丫頭收好花壺,便一面往房間走一面隨口問道:“那頭可有什么消息不曾?”

  最近,沈媽媽有意培養青蕪與青蔓兩個,將沁竹院兒的事情皆交予了她們,秋兒那里送來的信先要從青蕪手上過了,才會報予傅珺。

  青蕪現下還不太習慣這些事,見傅珺問起,便有些緊張地回想了一會,方才低聲道:“回姑娘的話,那頭兒并沒什么大事,就只姒姑娘與嫣姑娘前兩日吵了一架。”

  傅珺聞言便搖了搖頭。

  這姜家兩姐妹還真是戰斗力旺盛,跟長房斗跟幄葉居斗,偶爾還要跟宋夫人耍一耍心眼子。這還不算完,姐兒倆之間也不消停,今兒搶頭面明兒搶衣料。你翻我的屋子,我搜你的衣箱,真是生命不息戰斗不止啊。

  傅珺一面感慨著,一面便走進了房間,往迎窗的那方書案前坐了,捧起茶盞來喝了口茶。

  青蕪便拿過一方錦褥擱在傅珺的身后,讓她坐得更舒服些,旋即又似是想起來了什么,低聲道:“姑娘,婢子方才忘了說了。最近這段日子以來。那頭兒并不怎么往長房那里湊。”

  “是么?”傅珺反問了一句,放下茶盞想了一想,也覺得有點奇怪。

  任氏自那天回府之后,便一心撲在了王宗秋闈一事上。從八月底王宗赴金陵秋闈到九月下旬放榜。這期間任氏每天跟著宋夫人吃齋念佛。一心巴望著王宗能夠高中。

  可惜天不遂人愿。放榜那天。知府府邸雖也迎來了報喜的報子,只是那報子卻不是為王宗而來的,而是為了王晉。王晉得了個第二名的好成績。算是不曾辱沒滄浪先生的多年教誨。

  而王宗卻是沒有考中。不僅如此,從金陵回來后王宗還病了一場,直到放榜的時候都不曾好。

  任氏與馮氏又是掛心王宗的身體,又是愁著他沒考中,皆是累得瘦了一圈兒,連王寧也跟著好幾天吃不好睡不好的,王宓那里自是也消停了好些日子。

  按理說,這樣的日子,那小宋氏與姜嫣無論如何也要上趕著去長房的,端個茶送個水什么的,再噓寒問暖一番,姜嫣也好多多在王宗跟前露個臉兒。

  可奇怪的是,姜嫣這些日子幾乎便從蟾月樓里絕了跡,小宋氏雖還會經常過去坐坐,只沒了女兒在旁陪著,她的那張老臉自是有些不大好kan的了。

  如此狀況還真是挺奇怪的。傅珺心思微轉,想了一會后便又將此事拋開了。

  蟾月樓的事情總不與她相干。虧了前些日子她還同情任氏來著,看來她還是太高看對方了。一切都不過是利益罷了,在利益有了沖突的時候,表面的一切便都會被撕開。

  任氏待傅珺的態度,只為了一個唐修便馬上變了,傅珺覺得她也沒什么好惋惜的。而幄葉居與蟾月樓的關系,自先師誕日之后便淡了一些。

  雖然兩方面都不曾表現得太過明顯,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冷淡,還是在兩個院子之間彌漫了開來。有時候,任氏看傅珺的眼神,就像是傅珺壞了她女兒的婚事似的,很叫人莫名其妙。

  沈媽媽便曾跟許娘子抱怨過:“自己眼皮子淺,便只當別人的眼皮子都淺著呢。我們姑娘能跟那起子人一樣么?還甩臉子給人看,真是輕狂得不知自己幾斤幾兩了。”

  許娘子便笑道:“燕雀自不能與鴻鵠比肩,媽媽若是氣了便著相了。”倒將沈媽媽勸得笑了。

  其實,若拋開一切不論,以傅珺看來,王寧端莊溫柔,堪配唐修。只可惜這是在古代,在講究門當戶對的大漢朝,王寧高嫁并非不可,但若無王襄這塊金字招牌,只怕這條路會比較艱難。

  而王襄對長房的態度卻一向是比較放任的。

  王昌才華不足變通不夠眼界又低,還自命清高,偏又生了一顆迷醉于當官的心。這樣的人是做不了高官的。就算王襄使了力將王昌推上高位,他也必定坐不穩,說不得還能給家里招災惹禍。倒不如當個小小的推官來得安穩。

  這一點王寧便看得很清楚,因此任氏對唐修那般熱絡,王寧還是始終淡淡的。

  可嘆任氏卻是個自視太高之人,眼睛只盯著那些高門貴戶,便如唐家這般的。家境略差些的她一概瞧不上眼。于是王寧自及笄之后,這婚事一途卻走得并不太順暢,有些高不成低不就的。

  不過,對傅珺而言,長房如何并不是她能夠置喙的。她的注意力也沒在這些上頭。

  說起來,雖長房最近不大得志,但王家卻是稱得上好事連連,長房的那點事情也就不算什么了。

  這頭一樁好事兒,自然是王晉高中舉人,算是為今后的仕途壘下了第一塊基石。作為他嫡親的外甥女,傅珺如何能不歡喜?

  這第二樁好事,便是王昭的婚事了。

  王昭今年整十九歲,已經是標準的古代大齡剩女了。這個年齡還未出嫁,也幸得她是生在王家,上頭有個開明的父親,母親又對她極是疼寵,才會允她在家里待到這個年紀。否則那可真要被人說死了。

  這袁恪亦是王襄的門生,在姑蘇城中也是知名的才子,與王昭幾乎同時成名,堪稱一時瑜亮。

  二人從開始的互為對手,到后來的惺惺相惜,再到后來的詩文唱和兩情相悅,如果放在現代,絕對夠寫一本言情小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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