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播報明天就是515,起點周年慶,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禮包書包,這次的515紅包狂翻肯定要看,紅包哪有不搶的道理,定好鬧鐘昂 傅珺長久地凝視著涉江。
這個在烏里的面前都敢挺身擋在她前面的人,卻對那個人怕得如此厲害。
也許,那個人對涉江做下的事,遠比她說出來的要多。而她在傅珺面前表現出的沉穩與淡然,有很大的一部分的原因,亦是源自于她的經歷。
人世的艱難、人心的險惡,她很早就已領略,說不定還曾不止一次深深地品嘗過這其中的痛苦,所以,她才會在面對其他人或事時,有著如此超然的定力。
傅珺悵悵地嘆了一口氣。
此時再來追究前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早在許多年前,涉江便已經選定了要走的路,只是,這條路所覆住的,畢竟不只是她一個人的人生,亦有傅珺的。
那一刻,傅珺是恍惚的。
她有些弄不明白,這一路走來的漫漫光陰,究竟是真還是假?那些守候在歲月里的溫暖與陪伴,究竟是值得銘記的真摯情感,還是……構筑于謊言之上的海市蜃樓?
靜默良久,然,心頭泛起的,終是苦澀。
“那吞毒自戧的叫如月的丫鬟,還有茜靈砂并阿淵受傷之事,我猜,都是你傳的消息吧?”傅珺輕聲地道。
如月死后沒多久,國公府便有若干下人接連失蹤;茜靈砂才被發現,幾個商戶家里便同時被人竊走了賬本;而當傅珺于玄武大街別院找到受傷的孟淵后不幾日,一些與陳喜來接觸的人便齊齊消失了。
只要將與幾件事相關的人物進行一個簡單的篩查,涉江,便一定會進入傅珺的視線。
可當時的她,卻根本沒這么做。
習以為常、熟視無睹,慣性思維左右了她,而多年來積累的類似于親情的感情,更蒙蔽她的理智。令她失去了第一時間判斷的能力。
或許,這并非因為涉江隱藏得深,而是在潛意識里,傅珺自己不愿意去面對罷了。因為一旦面對,那后果或許便是不堪承受的。
那個瞬間,傅珺忽然便想起了派涉江去姑蘇探望宋夫人一事。
彼時,正值她核對色盲官吏之時,此際想來。她之所以將涉江遣去姑蘇,也許便是本能地覺得,色盲一事,不可讓涉江知曉。
房間里恢復了沉寂,唯雨聲悶悶而落,更襯得四下一片安靜。
涉江垂下了頭,語聲澀然:“娘娘都說對了,確實是婢子往外遞的消息。”
這答案原就在傅珺意料之中,然而此刻真正聽在耳里,她的心底仍舊有些發冷。
再也沒有什么。比親耳聽到身邊的人承認自己的背叛,更令人心生寒意的了。
她握了握僵硬的手指,似是想要借著這樣的動作,令自己覺出幾分暖意。
然而,她的手掌亦如她的心,一片冰涼,而她握進手里的,不過是一團虛無的空氣罷了。
她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涉江往外遞消息,想必是極為容易的,因為。傅珺對這個伴著她多年的丫鬟,有著一種超乎尋常的信任,她根本就不會想到,有一天涉江會背叛她。
那一刻。傅珺只覺得無比諷刺。
信任別人并沒有錯,可她錯就錯在,她信任的這個人,對她卻根本無一絲信任。
涉江從未向傅珺透露過她家里的事,甚至就連漏一句“弟弟生病了”這樣的話,都不曾說過。
這就表明。打從一開始涉江就認定了,傅珺是不值得信任與托付的,所以她才沒去尋求傅珺的幫助,而是選擇了背叛。
傅珺甚至可以肯定,在做出這個選擇時,涉江定是無半分猶豫。這種堅定與果決,就像她毫不猶豫地幫助傅珺脫離險境,全身心地保護她一樣。
傅珺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或者,這便是所謂的人性吧,難以捉摸,更無法以好壞善惡來界定。
窗欞上傳來緊密的雨聲,響逾奔雷,重錘似地砸在耳中,將這房中的壓抑與寂靜亦捶打得越發密實起來。
傅珺將視線凝在涉江的身上。
她像是有些累,撐著身子換了個姿勢,蒼白的臉在幽暗的燭火下顯得單薄。
傅珺的心頭五味雜陳。
在察知涉江有異后,她曾去信向王襄打聽當年姑蘇的一些情況,從而得知了一個小細節:據那個會擬聲的小廝回憶,第二次審問棋考那天,涉江曾以送茶水為由,試圖闖進靜室,幸得那小廝機靈,提前鎖死了房門,又擬了傅珺的聲音說話,這才免于真相泄露。
那時候的涉江,只怕是起了疑,所幸王襄安排得嚴密,這才將棋考一事死死瞞了下來。
如今想來,涉江遞出去的消息并不算多,然這并非出自其本身意愿,而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讓她幾次都不曾參與到最機密的事情中去。除了對棋考的審問外,田莊三尸案、假疫癥案、嚴氏來訪、色盲斟別等等,都是于陰差陽錯間繞開了涉江,亦令得涉江背后的那個人,沒有掌握到第一手的消息。
這算不算是老天對傅珺的補償?
傅珺輕輕甩了甩頭,收拾起紛雜的心緒,專注地看著涉江。
似是感知到了她的視線,涉江的身子動了動,眼中劃過了些許不安。
“我還想問你一件事。”傅珺緩緩地開了口,看向涉江的眼神平靜無波:“元和十一年上元節燈會那一天,我被歹人拐走。那件事,你是不是也參與了?”
澀然微涼的語聲,不似往日清淡,卻像是一柄薄刃,一刀劈開了房中死寂。
涉江的身體猛地一震。
她抬起頭來,定定地望著傅珺,眼中瞬間劃過無數情緒,訝然、愧疚、痛苦、自責,以及深深的悲涼。
她的嘴唇顫抖著,似是想要說話,然而,望著傅珺那雙清冽如水的眸子,那些涌到唇邊的話語,終是化作了無聲的一嘆。
她頹然地矮下身子,整個人似都沒了力氣,只能靠墻壁支撐著身體,蒼白如紙的臉上,漸漸浮起了一層灰敗與黯然。
“果真是你。”傅珺喃喃地道,自嘲地一笑。
縱使心中早有預料,然而此刻親眼見到了對方反應,她的心底仍舊有些痛,亦有徹骨的冷。
她還真是,被欺瞞了好久、好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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