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出，你工作上可能會有事，反正現在我和你在一起，你還是把手機卡換回去吧。”到達早餐店，沈老師掏出趙晨出的工作手機這樣說。
趙晨出想了想便接了過去，他正好打算用工作號給公司請假。就兩天了，他并不打算加班到除夕。
接著，沈老師從自己的耳朵上卸下來一只耳釘遞給趙晨出，示意他用這個把卡槽取出來。看著她總是什么都有的樣子，趙晨出忍不住笑了一下。
“現在人不多，我去買飯。”既然自家男朋友要吃早飯，那沈老師必然是要盡心竭力挑選的。反正已經對趙晨出口味了解得很透徹了，沈師并沒有問什么就直接去排隊了。
換卡之后，大量的短信涌了進來，趙總監等手機平靜了之后才一條條打開，然后分別處理。
他看一條處理一條，順便還看了看沈老師排隊的倩影。好像這樣工作就不那么無聊了。
最后一條未讀被他看完的時候，沈老師那里已經開始點餐了。趙總監正要放下手機，收收桌子，已閱短信里的一條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銀行發來的消費憑證，看了看時間，應該是沈老師一大早的消費記錄。趙晨出忍不住點開仔細看了看金額。好幾千塊。
趙晨出不知道一大早沈老師用這幾千塊干什么了，也不知道沈老師的朋友除了歷史老師還有誰。雖然心里狐疑，但趙總監卻還是沒有打算問什么，只是單獨把這條短信保存了起來。
直覺里，沈老師見的人并不簡單。
趙晨出從酒店離開之后，展池隨便吃了幾口就返回了房間。他比誰都知道，此刻宋叔需要的不僅僅是安慰。
而且趙晨出撤銷經濟案件調查申請的這件事，還是有必要讓他知道。
而趙小姑娘在用餐的時候，刻意和沉默不語的辛秘書套了套近乎。要不是前有趙晨出那抽象的指示，大家都忍不住以為正值花樣年華的趙晨蕊是不是早戀了。
展池回到房間后，卻沒有直接進去。警察問詢調查的工作應該沒有結束得那么快。
靠在所在樓層的窗臺邊，展池安靜地在腦海里把這幾年他所擁有的宋斯婉的病例過了一次。
每當面對工作，展池總是最專業的。只要是被他經手的重要病例，他都會詳細多次翻看后記在心里。他的細心和嚴謹，以及在專業領域上的造詣，讓人驚嘆。
對于遠在美國的楚顏歸來說，工作時的展池，特別迷人。
“辛秘書，我知道你冷，但沒想到你比我哥還冷。”一直在辛秘書面前套話的趙晨蕊最后選擇了放棄。如果她還看不出來，她面前這座冰山一直用食不言這個借口不愿意搭理她，那她這么多年學霸就白當了 “趙總監很暖，至少在面對沈老師的時候不冷。”很難得，在趙晨蕊愿意停下來的時候，辛秘書補充了一句大實話。
“你要剛剛這么好交流，我還跟你廢什么話。”泄憤般，趙晨蕊剝開一根香蕉大大咬了一口。
“我不太清楚趙總監走前給你眼神的意思，但如果是針對我的，你可以直說。”其實辛秘書心底里還是很羨慕趙家兄妹兩人的相處模式的。想了想自己那躺在病床上的妹妹，辛秘書的眼神變得柔和了不少。
“我哥還想迂回來著，你這么爽快我也省事兒。”說著趙晨蕊掏出了手機，打開了日歷，直接懟到了辛秘書眼前，報復意味十分濃厚。
“過兩天除夕，看你這慘樣，也不像有地方過年的。所以，要不要和我一起過年呢？”趙晨蕊本想說我們的，嘴一欠就變成了和我過年。
聽見她這么說，一直擔心她早戀的林阿姨和司機師傅這才松了一口氣。然后分別對著長相好看、但不喜歡言語的青年勸說了起來。
“小辛啊，林阿姨做的菜特別好吃，你來多住幾天，林阿姨絕對把你養得胖胖的。”
“對啊，辛公子，大宅的房間有很多，會打麻將么？有你的話正好湊一桌。”
趙晨蕊看著正在努力的林阿姨和司機師傅忍不住偷偷笑了。其實剛剛在辛秘書表情起了變化的時候，她就知道，辛秘書肯定會同意。
警察從房間出來的時候，正好對上門外展池那張好看的笑臉。見狀，警察忍不住交代了幾句，讓展池好好進去勸勸宋叔。
展池進入房間之后，濃重的煙味讓他忍不住看了看桌子上的煙灰缸。戒了煙好久的宋叔又開始復吸了，可見他心里有多苦悶。
“宋叔……”展池打開窗子換氣，而后坐在了宋叔對面。
“小池……”宋叔不同于昨晚的憤怒和失望，知道真相之后的他，陷入了愧疚和無助的復雜情緒里。
“宋叔你現在需要休息么？”其實人在心事繁重的時候根本無法休息，但展池還是先問了一句。
“小池啊，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從警察那里要來的煙，不怎么貴，煙絲略顯苦澀。但宋叔還是忍不住想要再來一根。
見狀，展池立刻按住了宋叔的手。
“既然宋先生不需要休息，那現在開始，讓我們以心理醫生和病人家屬的身份好好談一次話吧。”雖然在此之前，展池無數次和宋叔開展過關于宋斯婉問題的討論，但每次，宋叔都沒有當做一回事。
因為在他心里，宋斯婉只是頑皮了些。
見展池這么說，宋叔收回了拿煙的手。然后認真地看著展池。
“首先，我們先從宋斯婉患者的基本病情開始了解。”展池對聲音語調的控制力，是他工作的一部分，當他開口的時候，宋叔立刻就感覺這孩子和平日里花花世界的樣子特別不同。
“從心理學角度來說，宋斯婉，是有著暴力傾向的反社會人格患者。這種人格的形成原因復雜，有先天遺傳的因素，也和后天的成長經歷有關，所以在這一點上，我們更加相信，宋斯婉心里疾病的形成，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于遺傳……”
展池開誠布公的講話，從某些方面來說，讓宋叔進一步了解了宋斯婉。同時，他也開始考慮展池最后提出的提議了：把宋斯婉送到看守嚴格，并且提供心里治療的地方，才是最好的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