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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五章 后悔

  盆魚連沖鋒的吼聲都沒發出,就騎著地蜥向前沖去。

  其余九邑戰士自有默契,包括魯在內,所有戰士都瞬間駕馭著大地蜥緊緊跟在盆魚的身后,沒有一個掉隊的。

  表皮或粗糙、或布滿鱗甲的巨型地蜥,鼻孔嗤嗤地噴著白汽,甩著粗壯的長尾,邁著有力的四肢,踏上潮水般的蜈蚣尸體群。

  “咔嚓、咔嚓!”

  大花蜈蚣的甲殼被踏癟,蟲液涌出來,粘稠地沾到大地蜥的腳上。

  但它們毫不在意,雖然大花蜈蚣的體液有毒素,但完全無法穿透地蜥們厚實的表皮。

  葉羲拍拍彩羽鳥龍的腦袋,讓它往上空再飛一點。

  接著他拿出祖巫骨杖,嘴唇嗡動,開始為九邑戰士和大地蜥們施加祝福。

  祝福的力量籠罩在地蜥們的身上,浸入它們的體內,地蜥們千里奔行的疲憊瞬間消失,充滿力量的身體讓它們變得興奮,爬行速度越來越快。

  同樣因為祝福狀態提升到最佳的九邑戰士則忍不住發出大吼,吼聲似猛虎似暴熊。

  而另一邊的恙部落戰士呢?

  沒了蟲子的恙部落人就像沒了牙齒的老虎,沒了弓箭的弓箭手,失去了依仗和底氣,看著氣勢洶洶駕馭著地蜥沖過來的九邑戰士,第一反應就是要逃。

  然而現在的情況就算想逃也沒法逃。

  坐騎沒了,兩條腿絕對跑不過速度恐怖的地蜥群,反而奔跑中會將自己的背暴露出來,任人宰割。

  所以沒有一個恙戰士逃走,反而拔出刀矛,對著沖將過來的地蜥群發出可以提升自己勇氣的怒吼聲。

  藤蟲大巫揮舞骨杖,開始吟誦巫咒。

  充滿詛咒的墨綠色能量向九邑隊伍們席卷而去,并且很快見效,大地蜥們的眼珠子蒙上一層黑色陰翳,爬行速度變得緩慢了些。

  坐在彩羽鳥龍背上的葉羲眼神一沉,祝福巫頌越念越快。

  澎湃的祝福巫力源源不斷涌入大地蜥的體內,它們雖然依舊受負面詛咒,眼珠子雖然依舊蒙著層黑色陰翳,但速度再次提升,氣勢也隨之增加,咚咚咚的腳步聲像沉入了地底,地面都震動起來。

  而九邑戰士們受到巫咒的影響不大,只有十幾個五級戰士吐了黑血,剩下的幾百名六級戰士受到的影響不大,八級戰士盆魚更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蟲尸海中。

  雙方隊伍轟然對撞。

  身形消瘦的齒斑大喝一聲,握著薄薄的骨刀,如一條饑餓的瘦豺狗般高高躍起,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弱點找得極準,對準盆魚的脖子就直直斬去,速度之快,令人避無可避。

  坐在大地蜥背上的盆魚露出嗜血的笑容,什么武器都沒拿,捏緊鐵拳就對準齒斑的腦袋轟去!

  齒斑的骨刀速度就夠快了,可盆魚的拳頭速度比他還要快,逼得齒斑不得不放棄劈斬,慌忙向旁邊閃避。

  可饒是這樣,凌厲的拳風依然擦到他的耳朵。

  他的耳朵像被刀刮過一樣刺痛。

  接著脖子被滴到了什么濕熱的東西,原來竟是齒斑耳朵被拳風刮掉了一小層皮肉,血流到了脖子上。

  齒斑雙目沉沉地注視著盆魚,心中浮現深切的后悔。

  如果沒讓阿彩驅使蟲群,也許他帶的那些奇蟲毒蟲就不會跟著被滅,他們恙部落戰士最出色的原本就是驅蟲!而不是硬刀硬拳的蠻打!

  但不管他心中怎么叫苦,盆魚的鐵拳依然毫不留情地砸來。

  兩個八級戰士對打,動靜大得嚇人,周圍幾十米內沒有戰士敢靠近,地上的斑斕蜈蚣尸體被砸成蟲漿,連碎片都不剩,如果掃開這層粘稠的蟲漿,還能看到地面到處是蛛網裂紋,到處是一個個如同隕石砸過的大凹坑。

  “砰!”

  齒斑的骨刀被砸飛,他反應極快,抱起一塊巨大的風蝕巖石,就沖著盆魚當頭砸去。

  盆魚避都不避,舉起拳頭咆哮著沖向巖石。

  “轟!”

  堅硬的巖石直接被砸成粉末,而盆魚的鐵拳穿過崩裂的碎石,如炮彈般砸中了齒斑的頭顱。

  齒斑被砸飛了。

  這邊盆魚大展身手,另一頭魯也很勇猛,他以一敵二,同級別的六級戰士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在戰場中就像頭狂暴的大棕熊。

  遇到他的恙戰士,要么頭顱如同西瓜般被捏爆,或者胸骨被砸成粉末,人變成一塊爛布。

  有的九邑戰士殺得興起,雙目血紅,體內兇殘的本性被激發,露出獰笑,抱住恙戰士的頭顱就往反方向狠狠一拔!

  脖頸被撕裂,恙戰士的腦袋被摘里身體,血泉從斷面噴濺出來能沖三米高,將天空給染紅。

  然后無頭尸體要在原地立一會兒,才會軟軟地倒下,和蟲尸蟲漿混在一處。

  這一千多名主要由四五級戰士組成的恙部落隊伍根本不是九邑人的對手,轉眼間,恙部落隊伍就死傷無數,連藤蟲大巫也來不及逃,就被九邑戰士舉起來硬生生摔死。

  最終,整個恙部落隊伍就只剩下阿彩一個活人了。

  她臉色慘白嘴角流血地站在全是蟲漿蟲尸的地面上,看著周圍族人們死狀凄慘的尸體,以及自己的地龍冒了半截的蟲尸,身體微微顫抖。

  地龍是她的戰寵。

  它曾在上回蓮部落山谷外圍救過她一次,那時它從地底突然呼嘯而出,將瀕死的她吞入口中帶回恙部落。

  可是這次卻失敗了,當地龍呼嘯而出來救她時,八級戰士盆魚就閃電般揪住了地龍,硬生生把它從地面拖出來大半截,接著將它攔腰斬斷。

  這斷了阿彩最后脫身的希望。

  也讓她受了重傷。

  騎在大地蜥背上的盆魚居高臨下地看著阿彩,淡淡道:“你是個女人,我不殺你,但你以后就是我們九邑部落的奴隸了!知道了嗎?”

  阿彩哆哆嗦嗦地點了點頭。

  乖巧的像只小鵪鶉。

  她知道她去九邑部落后面臨的會是什么,不過作為一個原始人,阿彩本就沒什么貞操觀念,更別說她是個養了無數英俊奴隸的女人了,只要能保命,暫時給別人生孩子也沒關系。

  只要能保住命。

  阿彩近乎惶恐地想著,他的阿爺會來救她的,一定會來救她的!!她就只需要乖乖待在九邑部落就好!!

  然后救了她之后,阿爺一定會幫她出氣,會用最惡毒的方法折磨……不,不!抓她走的是九邑部落,即使是阿爺也沒辦法替她報仇,沒法殺了他們或折磨他們替自己出氣!

  阿彩眼眶通紅,淚水撲簌簌流下。

  直到現在,她的心中才浮現出深切的后悔。

  要是自己沒去那個山谷,沒讓蜈蚣去吞食婦孺取樂,沒跟葉羲杠上多好……可是現在后悔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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