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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差距

  “《錯愛》第一場!第一幕!開始!”

  在工作人員做完最后的檢查后,大聲呼喊讓群演們做好準備,場記跟陸澤溝通了一下,確定了陸澤的狀態后,站在攝影機前開始打板,隨后迅速彎腰撤離鏡頭,把空間留給陸澤自己去發揮。

  一雙黑色的滑板鞋進入鏡頭內,陸澤看起來有些沒睡醒的樣子,耷拉個腦袋緩步下著臺階,看到了自己班的同學在對他招手,他手一抬表示自己看見了。

  “同學讓一讓,我過去。”

  直接從中間插排,在椅子和椅子中間的縫隙中側身走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用手把椅座翻過來,一屁股坐下。

  “哎?周奕,孟琛呢?他干嘛去了?”

  女班長清點了一下人數,作為班里最帥的男生,王孟琛的缺席自然十分顯眼,看了一眼周奕,走過去拍了他的肩膀問道。

  “嗯?沒看見啊,你給他打電話吧,典禮什么時候能完事啊?老師不查人我也走了,我這困著呢。”

  “你這一天哪兒來這么多覺啊?像是怎么睡都睡不夠似的,老師不查人,可我查啊,我不是人啊?不許走聽見沒!不然我給你報老師了,趕緊給孟琛打個電話,趕緊讓他過來。”

  班長搓了一下周奕的腦袋,似乎對周奕的態度有點生氣,原本張開的五指瞬間并攏,夾住周奕的頭發使勁拽了一下。

  “嗷!你有病啊你,說話就說話你拽我頭發干嘛啊?他不來你自己打去,我不管得!我打,我打。”

  周奕有些不滿,抬頭看了一眼班長,見到她抬起手像是要給自己一拳頭,最終他還是從了心,掏出手機撥通了號碼,給班長看一眼,這才讓她滿意的離開。

  舉起手機放在耳邊,停頓了二十秒左右,電話像是被人接通了一樣,陸澤繼續開口說著臺詞。

  “你在哪兒呢?什么?聽不清?廢話,我現在在禮堂呢,咱班就差你一個人了,喂?你等會,我出去跟你說。”

  其實陸澤壓根就沒打什么電話,就是和空氣對話,不過在他的表演下,也沒人覺得他是在自言自語。

  這種表演很簡單,學過點表演的都能輕松完成,可以說,借用外物,創造一個“不存在”的虛擬人物,再與其溝通,使劇情繼續展開是一個演員的基本功,并不是什么難事兒。

  從開場到現在,劇情都是很簡單,很基本的,就是一個人進了禮堂,接了個電話走出去,其他的什么都沒有,自然也沒有機會給陸澤玩個什么演技炸裂,震撼人心。

  場外不少員工都在關注著陸澤的表演,畢竟是影帝在拍戲,算是一個比較稀罕的場面了,反正肖鳳英管的也不嚴,就偷偷摸摸的往陸澤身上瞧,但看了一會,也沒發現陸澤演的有多好,也就是感覺演的跟真的似的,很平常嘛,跟普通的專業演員差不了太多。

  就算是肖鳳英、丁之軼他們一開始也沒發現陸澤的表演有什么獨到之處,但漸漸的,他們就發現不對味兒了,用三個字來總結的話就是,太穩了。

  演員,既然帶個演字兒,那么說白了就是用自己的專業技能去模仿,而且人的心態會導致演員在表演中會不自覺的帶上炫技成分。

  這不是年輕演員才有的毛病,相反,越是演戲功底越扎實的老演員才會犯這樣的錯誤,因為年輕演員通常在拍戲的過程中心態都是,我要怎么把這個角色演好,而老演員心里想的是我要怎么把角色演的更出彩,而想出彩那么就得拿出真本事了,也就是秀一秀自己的優秀專業技能。

  而陸澤穩到了什么地步?簡單的來說,除了一些可以提高帶入感的尋常小動作之外,沒有一點陸澤自己強加給周奕這個角色的個人標志性動作,這一套下來,全是基本功,但是流暢的要了命。

  “這基本功簡直了。”

  丁之軼想感嘆點什么東西,但是嘴里卻沒了詞兒,這么穩、這么純粹,不帶著一點個人風格的表演他真是第一次見,就完全演什么是什么,他就是周奕,而陸澤已經暫時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肖鳳英沒有接話,只是全神貫注的注視著監視器,陸澤帶給她的沖擊力要比陸澤帶給丁之軼的沖擊力要遠遠大得多。

  陸澤才多大歲數?二十九!二十九歲生日還沒過呢!實歲也就二十八,這么大的歲數就這么強,那到四五十歲地球還容得下他了?

  現場只有她注意到了一點,但這點跟陸澤沒有關系,而是她注意到了這幫偷懶的場務,他們已經完全帶入進這場戲了。

  這是哪兒?這是片場啊,不是做完剪輯,做完后期,打上龍標,然后在電影院里上映的,如果他們現在是在電影院里看著陸澤的表演,那代入感強點肖鳳英也就不說什么了,但是現在,場記你能不能把場記板放下?

  這側方面說明了一件事,陸澤現在的表演帶著一種可怕的代入感,以及超高的劇本人物還原度,這樣的演員在她人生中長達十幾年的執鏡生涯中,當之無愧的可以稱為NO.1,除了天才,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陸澤了。

  這是一個長鏡頭,拍攝還沒有結束,陸澤左手拿著手機,拍了拍同學的肩膀,從過道內蹭了出去,走到禮堂小門口,才問起“對方”能不能聽得清。

  “我剛才問你在哪兒?不是,馬上就畢業了,你還在網吧呢?趕緊過來,全班就差你一個人了,不然班長給班主任打小報告,到時候你被記過可不關我事啊,我先說好了。”

  這里老師不過經過,所以走廊里有不少學生在吸煙,陸澤想了一下,從兜里把煙掏出來,用牙齒把煙盒咬開,叼著一根煙,右手拍了拍全身的口袋,從屁兜里找到打火機點上。

  “行,我在小門這兒呢,我等你,五分鐘之內見不到人我可就走了,到時候別說我不夠仗義啊。”

  掛了電話,把手機揣進兜里,身邊有個“學生”朝陸澤借了打火機,陸澤伸手給他點上,學生也懂這套,雙手護住了火苗,點燃后,拍了拍陸澤的手背,說了聲謝謝,轉身離開了。

  從門外向會場里面張望,舞臺的燈光已經打開了,要表演節目的“學生”也開始試音,有關于青春結束的最后一場謝禮即將開始,面對踏出社會后未知的人生,陸澤表現的很迷茫。

  抬手吸了一口,煙卷亮起星星點點的紅光,此時真正發力的時候到了,鏡頭對準了陸澤的正臉,他表情平靜,但眉頭一鎖,把視線放空,眼神變得憂郁,并且眼中閃爍著點點微光。

  呼出一口煙霧,低頭在垃圾桶上彈了彈煙灰,表情重新回復正常。

  “過!下一條準備。”

  聽到肖鳳英喊停,陸澤瞬間氣質就發生了變化,把煙頭熄滅扔進垃圾桶,轉身走出片場,王梓萱快步跑過來,遞給陸澤保溫杯,擰開喝口茶,陸澤坐在椅子上,把瘸子抱在懷里,拿起劇本看起了自己的下一場戲。

  “陸澤狀態很不錯。”

  “還行吧,沒有到最佳,最后情緒差點沒醞釀夠。”

  肖鳳英看著陸澤翹著二郎腿,抱個貓,低頭翻著劇本,然后給她這么個回答,也只能搖頭苦笑,果然差距是真他娘的大,也就是正劇導演那幫畜生能跟陸澤玩到一塊去了。

  “回軌,之軼和汐璐你們兩個準備一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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