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落在草叢里暈倒的兔子身上,寧宴輕笑,運氣不錯,剛上山就打了一只兔子。
挪步向著兔子走去,才走了兩步,腦袋傳來一陣眩暈差點栽倒地上,扶著旁邊兒的樹休息一會兒,頭疼的感覺才稍稍減弱,低頭對上寧有余惶恐的目光,艱難扯出一個笑,輕輕拍了拍小包子的腦袋:“我沒事,去,把兔子撿起來。”
“哦!”聽見有兔子撿,寧有余緊繃的小臉才恢復一點兒小孩兒該有的樣子。顛顛兒跑到草叢里,時不時回頭看一眼樹下的寧宴,確定寧宴活著,繼續往草叢跑,看見兔子,停下步子,提溜著暈了的兔子站了起來:“真的有兔子。”
反身跑回寧宴身邊,小大人似的說道:“娘,我一會兒挖點兒野菜,咱晚上吃野菜,兔子留著明天去縣城賣了換錢,成不?”
“不成!”寧宴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這具身體太差了。必須要好好補補,不然她一屆兵王只能淪落到打兔子換錢的境界了,那就太凄慘了。
寧有余皺眉:“但是……”
“沒什么但是,兔子吃了,現在就吃。”寧宴說完,就用斧頭把兔皮剝開,找了一處靠近水源的地方,燒了一堆火,把兔子架在火上。
抬頭四望,許是因為河流處于山腳的位置,村里人經常來往,倒是算的上安全,再者附近也沒有大型動物的糞便,發生意外的可能性很小,寧宴說道:“你在這里看著烤肉,娘去找點兒東西。”
“哦,那你早點兒回來。”確定寧宴暫時沒有輕生的念頭,寧有余就老實留在河邊,盯著火堆上的烤肉,時不時咽一下口水。
寧宴離開河邊,繼續往山里走去,沿路采了些許草藥,走到山凹處突然停下了步子,盯著那處綠油油的草,寧宴眼里帶著驚喜,再也走不動了。
三七草這里竟然有三七草,作為經常外出執行任務的人,寧宴自然知道三七這種東西。
南三七北人參,能跟人參并列一起,自然是好東西了。
三七在后世大多數生長在云南一片兒所以有南三七一說,但是這并不意味只有南方才有三七,原主所處的位置就是京郊附近通縣靠山的村子。
能在這里找到三七,還真是命不該絕。
小心翼翼的將三七連根帶莖葉采出來,寧宴就準備回河邊去。
提著手里的收獲,回到河邊,火堆上的烤肉已經熟透了,小孩兒躺在河邊的石頭上,靠近之后才發現,小包子閉著眼睛,胸膛按著一定頻率起伏著,這是睡著了?
瞧著竄流的河水,寧宴的小心臟都提了起來,也幸好孩子睡著之后就不會動彈了,不然……摔倒河里還有小命嗎?
怎么就沒有一點兒安全意識。
松手將手里一大包的東西扔在地上,走到河邊石頭上,將小孩兒抱起來。
五歲大的孩子竟然輕的沒有一點兒重量,寧宴嘆一口氣,看來不止她要好好補補,小包子也得好好養養。
不然,豈不是白瞎了聰慧早熟的頭腦。
烤熟的兔肉散發出肉香味兒,寧宴肚子都開始咕嚕嚕示警了,伸手推了推小包子,瞧見小孩兒睜開惺忪的睡眼,寧宴說道:“兔子熟了,先吃點,回家之后再睡。”
“熟了!”寧有余聽見寧宴的話,眼里的睡意一掃而光。三兩步跑到烤的有些焦了的兔子旁邊。
瞧著寧有余饞的快流口水的樣子,寧宴笑了笑果然還是孩子,扯下一條兔腿遞給小包子:“吃吧吃吧!”
“娘,也吃。”寧有余話落臉紅一下,低下頭啃起手里的兔腿。
“好!”應了一聲,寧宴掰下一塊肉放在嘴里咀嚼,視線落在寧有余身上,瞧著小包子通紅的臉蛋,暗暗感嘆小包子真可愛,原主怎么就狠心虐待呢?
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
將這個問題放下,寧宴走到河邊掬一把清水,清洗額頭的傷口,之后,敷上搗碎的草藥。
原本有些熱辣辣的傷口,在敷了藥之后多了一種清涼的感覺。瞧見寧宴的行為,寧有余停止吃肉的動作,張嘴小聲問道:“還疼嗎?”
“不疼了,趕緊吃,吃完再獵兩只兔子帶回家。”
“好!”聽見寧宴還要打兔子,寧有余開心了,自有記憶起他就是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的,雖然現在年紀還小,但是寧有余非常了解什么叫手里有糧心里不慌,對于寧宴的決定第一次擺出支持的態度。
日頭西斜,兩人往山下走去,寧宴背著一個用藤條編成的筐,筐里裝著兩只灰不拉幾的兔子、兩只野雞還有一頭傻狍子。
因為寧宴住的小破院子距離山腳最近,下山路上也算清凈,沒有碰見人。
“娘,明天咱們把狍子賣了換錢!”
“也成,明天吃兔子后天吃雞。”
“兔兔這么可愛你怎么可以吃兔子。”寧有余稚嫩的聲音傳開。寧宴大吃一驚,難不成她家的小包子還有杰克蘇的是光環。
作為正常人,寧宴表示瑟瑟發抖。
寧有余盯著背簍里背著的兔子,眼里仿佛有一道光一樣,糯糯說道:“咱們把兔子養起來,等幾個月生了小兔子就把老兔子賣了……”
合著這位不是杰克蘇,而是小財迷,不過,寧宴依舊拒絕了小財迷的建議。
畢竟家里沒有養兔子的地方,而且,根據原主的記憶,家里可還有一位時不時來掃秋風的奶奶跟二嬸,這種情況還是先養好身體,剩下的徐徐圖之比較好。
回到小院里,寧宴把打來的獵物綁住關好,跟著小包子并排躺在房間的木板床上。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這是我家的,你們不能帶走。”
“小野種閃開,我是你祖奶奶,想吃點兒東西怎么了,你娘是個歹的,養出的小東西也不是好的,小小年紀就這么死摳,以后也不會有姑娘喜歡的。”
“我不管,這是我家里的。”
朦朦朧朧中,聽見小包子的跟人爭執的聲音。
寧宴皺眉睜開眼,臉色黑的就跟平底鍋一樣,寧宴有起床氣,如果不是在出任務期間,被人吵醒,那火氣一會兒半會兒的根本消不了。
起床往外走去,小包子趴在地上,臉上兩道抓痕,圓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雖然眼淚沒有落下來,但是這種故作堅強更讓人心疼。
本來小孩兒瘦的不成樣子,多了兩道血痕,更像非洲難民了。
再看門前站著一個婆子,有些眼熟,是原主的奶奶大李氏,頭上頂著梳理的整整齊齊的頭發,身傷穿著藏青色的上衫,黑色鞋子,三角眼蒜頭鼻香腸嘴,長得有些不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