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都好吃,都可以的。”
陸含章說著,也從河里撈出來一條魚。
兩人拎著魚回去。
站在院子里劈柴的陳禍突然想回家了。
在溝子灣半年多,都還沒有見過家里的夫人,也不知道孩子長高了沒。
這一走神,差點把斧頭劈到腳上。
還是陸含章反應及時,側身一個旋轉,把陳禍手里的斧頭給踢開了。
“你干什么?腳不想要了?”
“我,我想家了,大……大哥我想回家一趟。”
“嗯,你跟周遺商量一下,不能一同回去。”
“將……大哥,你同意了?”
“為什么不同意。”陸含章對著陳禍擺擺手。
拉著寧宴往灶房走去。
這會兒陸含章已經習慣了在灶房燒飯。
兩個人坐在灶房里,頗有一種現世安穩的感覺。
其實,哪里有什么現世安穩,不過是有人負重前行罷了。
“你三叔這次回村子是因為香皂生意?”
“嗯,商人重利,自然是為了生意。”寧宴點頭,一點兒也不覺得在陸含章身旁說這些有什么不對。
她跟寧朝燁之前,所謂的親情并不多。
不過臭味相同罷了。
而且,寧朝燁總歸姓寧,跟老宅那邊兒徹底斷了關系,如果再跟寧朝燁搞翻了。
傳出去別人都會以為她性格有問題。
寧宴自然不會太在意。
但是,既然在這里扎根了有些東西就得關注一下,她不在意但是家里的小崽子在意的。
不知不覺,灶房里傳出一陣香味。
從灶房出來,寧宴提著籃子收拾出一籃子的辣椒,又去隔壁下溝灣拿了兩盒子玫瑰花瓣形狀的香皂。
至于燒烤的調料還有蛋撻蛋糕,鴨脖兔頭都準備上了一份。
陳禍要回家,總不能空著手吧!
把東西打包好,扔給陳禍。
陳禍拿著鴨脖就打算啃了。
看見陳禍怎么沒出息的樣兒,寧宴哭笑不得。
講真的,陳禍在這里生活,她沒有虧待吧。
怎么現在還是這種一百年沒吃飽的樣子。
真是……
“這是給你帶回家的,你如果敢偷吃,我就剁了你的手。”
“不吃了不吃了!”
陳禍擺擺手,把行李打包好。
夜里鉆到周遺房間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次日一早寧宴就沒有再看見過陳禍了。
上午錢氏帶著錢虎往這邊走來。
把用來嘉賞山民的一包東西背到大棚里。
弄完之后。
錢氏說道:“大娘子,棉花可以拔下來了,耕種季節到了,今年要種些什么呢?”
“小麥,棉花,還有應時的蔬菜都可以。”
錢氏把寧宴的話記在心里,又說道:“那些山民呢?再過些日子日,大棚也可以拆了,天慢慢暖和了,不管種些什么都不需要這么多人伺候著了。”
“我不是買了一個山頭嗎?往山頭上栽桃樹。”
溝子灣背靠大山,山頭連綿起伏,種了桃樹春天賞花,夏天吃桃。
美滋滋挺好的。
“那之后呢?”
“之后的事情多著呢,收了桃之后可以做成果脯,山頭上的板栗,柿子葡萄各種果子多的是,人是不會閑著的,你放心就好。”
“哦!”錢氏點了點頭。
給寧娘子辦事之后,她才發現原來窮鄉僻壤,并不窮的。
相反還很富裕來著。
地上扔著沒有人要的刺團兒,里頭竟然有好吃的板栗,板栗可以單純的做成糕點兒,也能煲湯燉雞。
吃起來還好吃的很。
還有山里的各種野果,往日都沒有人要,寧妹子收了之后屯在地窖里。
據說在縣城的寧記一碗糖水好幾文錢。
明明是用果子跟方糖煮成水,材料便宜的不行,卻還有那么多人喜歡。
平日想都不敢想。
剛知道大棚里干活兒的是山民之后,她嚇得都不敢上山。
但是習慣之后,發現山民也是人。
山民尤其喜歡種地。
“那成,我把這些獎勵發放一下。”
錢氏說著拖著自己木楞的腦袋往大棚地里走去。
寧宴坐在院子里。
看一眼干凈的地面,再瞧一眼拿著掃把的樂十一。
對著樂十一勾勾手:“想不想去縣城轉悠一圈,去見見你富貴哥,樂老大?”
“想的。”樂十一點點頭。
老早之前就想了,不過他不敢說。
萬一寧掌柜覺得他是了麻煩精,不管他了呢?
二哥說了,讓他在這里好好學本事。
二哥還說,只要認真了,大娘子不會不管的。
所以他一直很認真。
這次陳師傅回京城,還悄悄囑咐他,讓他多劈柴,多掃地。
把能做的都做了。
說這是個機會。
至于是什么機會,樂十一不懂,不過陳師傅交代的事情他得好好做了。
“走吧,帶你去縣城。”
“掃好地再去!”樂十一指了指地面,強調一聲。
寧宴笑了笑:“行,等你。”
說完寧宴就往臥房走去。
快要成親了,得置辦一些東西了。
再不準備,陸含章得著急死。
偷偷笑了一聲。
寧宴拿著一串子錢,還有幾個銀錠子,用荷包裝起來,纏在腰上。
正好樂十一也把地掃好了。
兩人趕著馬車往縣城走去。
剛出村就看見周小栓也朝著縣城方向走去。
寧宴隨口問道:“坐車么?兩文錢。”
“什么?”周小栓還以為他聽錯了。
“馬車呀,你還打算免費坐嗎?”
“沒,沒打算免費坐。”周小栓嘿嘿笑了一聲,提腿往馬車里走去。
上車之后發現里頭就一個臉聲的小孩。
“寧……嫂子,你車里這小孩誰家的?”
“我家的,叫樂十一,跟縣城里那些賣板栗的都是兄弟.。”
寧宴這么一說,周小栓就明白了。
跟著車廂里頭的樂十一說起話來。
寧宴坐在外頭聽了一會兒,發現周小栓也是一個能說會道了。
以前都沒有發現。
仔細回憶一下,以前周小栓都是圍著吳梅轉悠,就算有些天賦,估計也沒埋沒了。
現在呢?
幫著周大海管理著縣城的鋪子。
又有一個經歷頗為豐富的美嬌娘投懷送抱,格局跟之前不一樣了。
人么,變化一點兒也是正常的。
“去哪里?”寧宴問了一聲。
同時琢磨著,為了環保為了便捷,通縣應該有公交的存在。
就用馬車再縣城轉悠,一天下來估計能夠掙不少錢。
當然這樣的事情得好好合計一下。
不能想一出就是一出。
“去你弄的那個蛋糕鋪子,那邊兒有人等著。”
“蛋糕鋪子?是請女孩子吃的?”
“沒、沒有。”周小栓說話的時候斷了一下,寧宴笑了一聲,沒有繼續問下去。
這年頭人都比較含蓄。
經過縣城的時候,交了過路費。
趕車直接停在蛋糕鋪子這里。
周小栓下車之后往寧宴手里塞了兩文錢。
說兩文就兩文,不會忘記的。
寧宴剛捏住銅錢,就感覺到一雙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回頭看去。
在鋪子里坐著兩個女人。
年紀不大。
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長得不錯,穿著更是不錯。
看向這邊兒的時候,目光里多了一絲探究。
寧宴挑眉。
這個人大概就是周小栓老娘說的那位婳琴了,長得果然不錯。
因為寧宴在這里。
周小栓沒有第一時間往婳琴走去。
婳琴呢?
也沒有走出來。
這兩人在玩什么哦。
寧宴索性不理會周小栓帶著樂十一往鋪子里走去。
至于馬車,將繩韁一扔,就有利索的小伙計接過去,把馬車挺停放在應該安置的地方。
“十四今兒應該在這里,你去看看。”
“哦。”樂十一點頭。
雖然說,樂十四排序比樂十一小,不過年紀是要比樂十一大的。
這會兒正在后廚幫忙。
聽見桂枝說起樂十一,才從后廚走出來。
兩人許久沒見,寧宴擺擺手:“出去玩吧,記得關城門之前回到這里,咱回去的時候從這里離開。”
“那,那我們就去找樂老大了。”
“去吧去吧。”寧宴擺擺手。
同時從櫥柜里拿出一個蛋撻,放在嘴里嘗試一下。
味道還好,看來這幾個人最近規矩了。
沒有跟之前一樣,因為有了靠譜的活兒被人羨慕幾下就飄了。
“來一碗糖水,我有些渴了。”
“好的,您先坐一會兒,奴、我這就去給您煮一碗。”
“嗯!”寧宴應了一聲。
尋了一個位置坐了下去。
看一眼鋪子外頭的周小栓。
再看一眼里面坐著的婳琴姑娘。
婳琴在青樓的地位應該不低,不然也不會有一個小丫鬟。
婳琴看一眼外頭的周小栓。
心里有些狐疑,這人到底怎么了,在外頭站著不進來,就算是遇見熟人也不該是這樣呢。
難不成?婳琴的視線落在寧宴身上。
總覺得這個大娘子不對勁兒,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周小栓應該在畏懼這個人。
畏懼?為什么要畏懼?
婳琴能在青樓里混的風生水起,肯定不是傻子,聯想一下剛才鋪子里的員工對寧宴的態度心里就有幾分猜測了。
如果她的記憶沒錯的話。
寧記的掌柜就是溝子灣的。
上次小栓的母親找她談話的就隱隱約約提到這位。
如果出主意的真的是這位。
小栓不敢進來也能理解,害羞了呀!
婳琴對著寧宴笑了笑,將吃了的蛋糕的錢付了,就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