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這種態度,寧宴是佩服極了。
就算是她,也是將將女努力才能做到錢氏這個樣子。
女強人的靈魂一旦覺醒了,男人又還有什么用呢。
錢氏對這件事兒的看法,讓寧宴敬佩又……覺得復雜。
回到家里。
豆豆拿著一個鏟子玩土,小平安剛剛能站住,貼在豆豆旁邊。
洗菜的嚴秀秀時不時往兩個孩子這邊瞧上一眼。
和樂的生活,如果一輩子都這么下去,似乎也不錯。
只是……
這個時代講究習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如果可以前進,誰又愿意止步不前呢。
寧宴胡思亂想一番,就回到房間小小休息一會兒。
她現在的運動量要比一把孕婦多了不少,所以在休息上也得注意了。
不辜負自己,每日堅持運動,但是也不能辜負肚子里的孩子。
每日都應該有著適量的運動。
休日幾日,周大海媳婦兒又過來了。
尋到寧宴這里,哭喪著臉:“小栓是鐵了心了要娶那個婳琴……”
“那怎么辦?”寧宴挑眉,瞧著周大海媳婦兒臉上表情,笑了笑往嘴里塞了一個杏脯。
酸酸的,很爽口。
周大海媳婦兒搖搖頭。
“不成,我堅決不要一個妓女當我的兒媳婦,若是真的把人迎到家門,我豈不是對不起周家的列祖列宗。”
“……”寧宴打了一個呵欠。
依著周小栓對婳琴的迷戀程度,周家嬸子這番決定,怕是堅持不了多久。
不過,瞧著周大海媳婦兒說話的時候臉上的糾結。
問道:“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情。”
“婳琴懷孕了,小栓非得說是他的。”
“……”奉子成婚?
怪不得周大海媳婦兒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
婳琴還真是一個厲害的。
怕是早就想到周小栓的娘,對她進門這事兒會反對,這才早早的有了孩子。
至于周小栓。
男人的自控力就那樣,還有什么指望的呢。
看來……
用不了幾個月,溝子灣就有喜事了 當然,如果周大海而媳婦兒不想讓人知道婳琴是青樓的姑娘,就得給婳琴安排一個身份。
畢竟……
溝子灣有錢去青樓的人少之又少。
就算有錢去,也睡不到婳琴那等人物。
女人呢,在這個時候成了親窩在家里不出門才是正道。
只要婳琴聰明一點兒,周家也不會被人指指點點。
就看周大海媳婦兒了。
這會兒跟她訴苦罵咧還好,她也不會跟人說這些。
如果這話傳到那些喜歡嚼舌頭根子的女人嘴里,才是真的麻煩了。
周大海媳婦兒說了好久,離開了院子。
嚴秀秀看一眼周大海媳婦,眼里有些嫌棄,現在大娘子是雙身子的人,怎么能夠繼續操心這些事兒呢。
真是……
過來說話也不知道收斂一些。
將手里的骨頭扔到卷毛碗里,嚴秀秀伸手摸了摸卷毛的狗頭:“以后那個婆子再來你就兇她,干得好給你加肉,如果這么蔫蔫的發懶,以后你就吃菜團子吧!”
威脅一番,就把地上趴著的小平安給抱了起來。
平安來到村子之后,迅速發胖。
白白胖胖的,五官也展開了。
陸含章從房間走出來,正好看見被嚴秀秀抱起來的平安。
小孩兒的相貌,有些眼熟呢。
陸含章覺得自己想更多了。
不能因為他身上發生的這些事情,就聯想這么多。
若是小平安真的是那位的孩子……
陸含章收回心思。
走出院子。
山上有些酸果子挺好吃的,趁著女人休息的功夫,他去摘回來去。
可不能老讓女人走這么遠。
一旦腦袋上帶著傻爸爸的帽子,陸含章就真的傻了。
心里腦子里,全都是現在這個小家。
多余的事情是一點兒也不想管。
許是因為山民下山,有了正經的戶籍,雖說山下生活對他們來說十分滿足。
不過呢,偶爾還是會有幾個人一起結伴往山上去。
上山的路上,陸含章還遇見不少的人。
回憶一下,去年這個時候,大山還對村子里的人來說,如同死亡之地一般。
現在,因為膽子大的人多了,大山就又變成了埋藏寶藏的地方。
跟著眼熟的幾個人打了一個招呼,陸含章就又開始自己的事情了。
摘了幾個新鮮的酸果子,陸含章就往山下走去。
雖然說上山一次就摘幾個果子,有些不劃算。
但是呢……
如果摘的多了,帶回去一天吃不完留著也不新鮮,還不如少摘幾個。
明日女人若是還想吃,他繼續過來摘就是了。
左右不過是走幾步路的事兒。
陸含章帶一小兜的酸果子往山下走去。
走了兩步……
瞧見一同下山的吳懷山。
吳懷山手臂好了之后,就又開始繼續打獵了,干別的不成,雖說有一把子的力氣,但是如果去抗麻袋還得受氣。
一個不小心監工手里的鞭子就會落下來。
如果不是缺錢缺的厲害,吳懷山也不會去干那個。
打獵雖然也危險,但是相對來說自由的很,還能熟悉一下伸手,隨說現在國泰民安。
但是什么時候又起風云。
也不是不可能的。
在邊境呆了五年,對著戰爭的氛圍,吳懷山還是比較濃厚的。
朝廷上的事情不能去胡亂猜測。
但是一些大的事情,隨處都可以聽見。
比如朝廷如何調兵遣將。
吳懷山心里藏著事兒,瞧著陸含章也沒有打招呼,順著小徑往下溝灣走去。
吳梅長的不錯,又因為家丑不外揚。
雖然……
他兄妹倆被逐出了溝子灣,但是在下溝灣還是很受歡迎的。
下溝灣沒有讀書的,但是在縣城開鋪子的還有那么一兩個。
其中一個老爺瞧著梅子顏色好,打算納妾了,又怕虧待梅子,就許出貴妾一說。
貴妾這東西可只有當官的老爺家才有。
對于這個婚事兒,吳懷山是滿意的不得了。
吳梅雖然不滿意,但是年紀確實不小了,再繼續拖下去,也不會有更好的,倒不如就這么將就一下。
再者這位老爺的嫡妻也是村溝溝出去的,長得不好,也不會哄人。
所以么……
如果嫁給這位老爺,再用一點兒手段。
她不就是正妻了嗎?
對于正妻之位,吳梅是勢在必得。
陸含章回到村子里,先是把果子洗干凈,裝在盤子里。
一回頭就感覺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屬于寧有余的。
小孩兒盯著他,眼里的掙扎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全都沒了。
知道寧有余心里還有一些疙瘩,陸含章也沒有搶求,會有這樣的結果是他早就預料到的。
畢竟……
誰遇見這種事情都不會在一時半會的時間內接受的。
小孩兒跟一個大人一樣對所有的事情都有判斷已經是不錯的了。
而且還沒有把他是他生父的事情跟女人說……
陸含章這會兒已經是十分的慰藉了。
當然,也不能任憑這份隔膜存在,陸含章心里想著這些事兒,端著一盤子酸果子往臥房走去,
寧宴這會兒已經睡醒了。
肚子還有些餓。
只是,一點兒也不想動彈,只覺得動彈一下就會累的不得了。
躺在床上,郁悶的很。
懷孕果然是個神奇的事情。
連帶著她的性格都發生了一些改變。
正想著,陸含章從外頭走了進來。
看見陸含章手里的盤子,寧宴眼睛亮了一下。
餓了又不想吃東西,這種挑剔的事兒原本是不會落在她身上的,但是……
一旦懷孕,就所有事情都有可能。
這會兒就是這種狀態。
看見酸果子的瞬間,嘴里就開始分泌酸水 饞得很。
陸含章把手里的盤子放在床邊的小凳上,寧宴拿了一個,啃上一口。
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斥在嘴里。
“要不要吃點兒什么。”
“嗯!”吃了小酸果子,胃口好了一些,寧宴點了一些東西。
陸含章起身往灶房走去。
寧宴呢……
看著外面已經黑透了的天,今兒還什么都沒有做呢,天就黑了,這種睡一覺一天就過去的感覺,寧宴非常不喜歡。
一天時間……
就在睡覺中度過了。
“在想什么?”見寧宴雙眼無神,陸含章問道。
寧宴也沒有瞞著,將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陸含章笑了笑。
“這就難過了,女人有了身子本就是很疲累很辛苦的事兒,自然是要多休息了,可不要以為什么都沒有做,你好好養身子,就是在好好養孩子。”
“……”說的好有道理。
寧宴沒有想到陸含章一個土著竟然還有這種想法。
遇見這樣的男人……真是走了狗屎運!
“那我一會兒再吃,出去走走。”
“去吧去吧!”陸含章很自然的跟在寧宴后頭。
對于這種事情寧宴現在已經習慣了,想跟著,那就跟著吧,也無所謂的。
兩人路過老寧家的時候。
看見大門前穿著紅色夾襖,一臉灰噗噗的寧婉兒。
寧婉兒還抱著一個孩子,就呆呆的在樹下站著。
看見寧宴,抬了抬眼睛,隨即低下頭。
以往的怨恨沒有了,甚至連想法都沒了。
被人休棄名聲傳出去,寧家所有人都看不慣她。
要不是寧歡兒即將大婚,寧家不能在鬧出什么丑聞,她鐵定是要被趕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