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孩子是她的。
現在……除了她也不會有人關心這個孩子,甚至……
寧婉兒總覺得家里的人似乎在想法子謀害她的孩子。
這怎么可以,必須不成!
這一輩子,她可能只有這一個孩子了。
掀開包裹,瞧著里面屁股變的紅透透的嬰兒,寧婉兒趕緊揉了幾下。
寧歡兒坐上馬車的時候,臉都是綠色的 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沒有想到嫂子那里出了差錯,竟然讓小侄子去沖撞寧宴……
還對著肚子!
只是想想寧歡兒就不寒而栗。
寧宴是什么人呀!
可不是她們能夠得罪的起的。
若是有機會的話,可得跟大哥說一下,嫂子得教訓一下了。
若是學不聰明,以后就看著鋪子得了,外頭的事兒,用不著她插手。
寧歡兒頭頂上帶著紅蓋頭,臉色的變化沒有人能夠看出來。
寧歡兒被送出去,寧朝燁立馬就離開了寧家,連飯都沒吃。
實在是老寧家的女人,一個個都沒有頭腦。
看見就飽了,根本就沒法子吃東西,寧朝燁離開之后,好些人也離開了,現在溝子灣的人也不是那么窮,一頓飯而已又不是吃不起,回家之后弄點吃的,吃完還能搞點事情掙點兒錢。
很少有人留在院子里。
大李氏跟老寧頭在堂屋坐夠了,大李氏瞧一眼寧耿田一眼,斜者嘴巴往里屋走去,院子里的人剩下的不多,輩分相同的更是沒有,自然是不用她親自招待的,就趕緊的回房間睡覺去了。
前些日子被關在小配房里。
被子也是潮濕的蓋著難受死了,
今兒放出來,可得好好休息一番。
寧耿田看不上大李氏的作風,哼哧哼哧走到院子里,瞧著院子里沒有幾個人。
寧耿田臉上露出失落來。
曾幾何時,村里人都羨慕他。
都喜歡往這里轉悠。
村里讀書人少,大多數人都是尊敬他的。
寧耿田恍惚一下,瞧見配房里休息的寧婉兒。
他的小姑娘啊!
說是小襖子也不為過,但是呢……
嫁的并不好,還被休了。
寧耿田嘆了一口氣,往寧婉兒房間走去。
寧婉兒剛喂了小嬰兒吃了奶,看見寧耿田,趕緊把衣服整理一下,雖然說男女之間那些事兒沒少做 但是……
在自家人面前袒胸露乳的,寧婉兒還是做不出來的。
穿好衣服,看一眼寧耿田:“爹,您過來有事兒嗎?”
“嗯,有些事兒!”
寧耿田吸了一口旱煙。
坐在木頭凳子上,慢吞吞說道:“婉兒,你這樣一個人帶著孩子也不好過,要不就跟吳懷山湊活一下,現在吳梅已經跟縣城的老爺成親了,不會繼續拖著吳懷山的后退,吳懷山也是有個有本事的,你呢,比錢氏厲害,不會被吳梅一個小姑子糊弄住,一個人過日子總是苦的,對不對……”
“……”寧婉兒沒有說話,
吳懷山那個人!
寧宴都看不上,憑什么說給她。
但是……
講真的,吳懷山跟楊瘸子一比,簡直就好到了天上了。
寧婉兒心里也沒注意。
眼神恍惚一下,看見床上的孩子:“那寶寶怎么辦?”
“你若是愿意可以抱過去,反正吳懷山也不會介意。”
“可以!”
寧婉兒點點頭。
成過親的人,自然知道男人的好。
所以,若是真的孤獨一輩子,寧婉兒是不想的 吳懷山的身板也挺好的,
至于跟蘇氏之間那些爛事兒……
寧婉兒心里是介意的,不過,也就那樣了,介意又如何,誰家的男人能夠一輩子只有一個女人。
寧婉兒跟楊瘸子在一起的時候,可沒有少聽楊瘸子說,誰家男人翻了墻頭,
誰家媳婦兒被人占了便宜。
不過……
這種事情也不能直接說出口對不對。
被站了便宜的人只能嚶嚶嚶的哭泣幾聲,甚至連找人主持公道的勇氣都沒有。
見寧婉兒點頭,寧耿田吸了一口煙桿里散發出來的煙霧。
心里懸著的事兒也算是放了下來 走出配房,寧婉兒坐在鏡子前面,看著鏡子里姿容尚好的臉,笑了一下。
陸含章帶著寧宴直接走到薛先生哪里。
白著臉對薛先生說道:“她被人碰到了,你看看她沒事兒把!”
薛先生的視線在寧宴臉上掃了一下。
翻了一個白眼!
又看向陸含章!
“她沒事兒,有事兒的是你,說了多少次不能激動不能激動……”
說著話,薛先生伸手將陸含章的手腕抽了出來,手指落在陸含章的手腕上,仔細探勘一下。
擰著眉頭仔細想了一回兒。
把阿木叫道身邊,吩咐阿木去準備藥材。
薛先生帶著眼鏡,一臉的謹慎。
這氛圍,搞得寧宴有些擔心。
“薛先生……”
“你沒事兒就一邊兒坐著去,別在這里礙事!”
“……”礙事!
算了,看一眼陸含章現在的臉色,確實不好看,寧宴也懶得計較薛先生現在的態度。
視線緊緊的跟隨阿木,看著阿木準備了不少的藥材。
將藥材倒進浴桶里,把浴桶放在灶上煮了起來。
寧宴有些擔心,這是要把陸含章煮了的節奏啊1
難不成以后她就得靠著啃陸含章的肉過日子。
“看什么看,讓你們仔細一下仔細一些,還輕易地上火發怒受刺激,好玩嗎?小命都快沒了!”薛先生說完,又往浴桶里扔個半只人參。
這人參還有些眼熟 寧宴回憶一下,不就是她從山上采回來的那個嗎?
當初,被薛先生給霸占了。
現在竟然用在額陸含章的身上,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因果循環了。
寧宴的視線從浴桶那邊挪開,落在了陸含章身上。
陸含章臉色有些白,態度么……
瞧著還是有些淡定的,
這人,似乎對自己的生死一點兒也不擔心啊!
真是……
寧宴覺得陸含章就是欠缺管教,生命是這個世界上最值得珍惜的東西,這人竟然這么的……
寧宴伸手在陸含章的手臂上捏了一下。
陸含章輕微吸了一口氣。
女人力氣大的很,他身上的這塊肉,大概已經廢了吧!
寧宴呢,瞧著陸含章眉眼微微簇在一起,笑了起來。
這才對呀,人呀多余各種感知就應該表達出來。
陸含章搖搖頭,
伸手在寧宴腦袋上摸了一下。
寧宴瞪大眼睛……這男人膽兒肥了,竟然敢摸她腦袋,簡直了!
不知道女人的腦袋是不能隨便摸的嗎?
輕輕哼了一聲,背過身子,聽見陸含章輕笑聲。
這個時候還能笑出來,一會兒扔到鍋里,煮成熟肉了,還他還能不能笑出來。
寧宴心里這么想著……
忍不住回頭看一眼。
若是可以的話,她還是真的不想讓男人經歷這樣的遭遇。
薛先生是個大夫,還是神醫,肯定不會讓陸含章出事兒的 但是浴桶里的水沸騰起來。
里面放著的可不是醋,而是水……
沸騰的時候得一百多度。
若是真的要把陸含章扣到水桶里,這人還能不能活著出來呢?
寧宴擔心的視線,陸含章自然沒有忽視。
講真的,陸含章現在也心虛的很。
若是薛先生讓他現在去浴桶,那肯定是要他的命。
坐在原地,不動聲色。
浴桶的藥湯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寧宴咽了一下口水。
看向陸含章,伸手把陸含章的手握住了:“大概,應該,可能,不會讓你進去浴桶的。”
寧宴說落,陸含章臉色稍稍好看了一點點兒。
然而也只是好看了一點點兒。
隨即耳邊就響起薛先生的聲音:“把衣服脫下來,跳進去!”
“……”陸含章回頭看一眼寧宴。
寧宴皺眉。
薛先生發狠了?
真的要大煮活人?
走到浴桶跟前,沒有聞到醋味,有的只是濃重的草藥味兒。
熱氣往身上打過來,黏糊糊的,還帶著濃重的味道,
寧宴差點兒吐了出來。
孕婦么,對于味道很靈敏。
趕緊捂住嘴巴,壓抑一下,舒服一些了繼續往浴桶走去,
伸手,猛地碰觸一下浴桶里的咕嘟咕嘟的水 溫度大概是五十度左右,外面的蒸汽都要比水里的溫度高。
這……什么情況。
雖然早就知道薛先生不會把人弄死,但是心里的那些好奇升起來就下不去了。
還有什么東西沸點底是她不知道的?
“看什么看,把你的手指從浴桶里抽出去,這里頭的藥賣了你也賠不起。”
“……”寧宴額頭上的青筋跳了幾下。
看薛先生一眼,對上薛先生傲嬌的表情,的了你是大夫你有理還不成嗎?
往后退了幾步。
知道浴桶的水溫度不高,寧宴就放心了,坐在院子里的搖椅上,把椅子上的毯子拿起來,蓋在肚子上。
這動作倒是熟練的很。
搖椅搖晃著,寧宴慢慢睡了過去,身上還蓋著毯子,秋天的太陽不強烈也不冷清,坐在院子里曬太陽也是極好的。
陸含章走到院子里身上只剩下了一條寧宴親手做的小內褲。
將一塊香腸似乎的肉條裹在小布子里。
也不嫌外頭冷,站在院子里,看了寧宴好幾眼。
陸含章的心情有些復雜,剛才這女人還擔心他會出事,現在就直接睡著了,心怎么就這么大呢,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