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過一次之后,婳琴就喜歡上了,
花茶的成本也不高,從寧村長那里拿了一些,也不覺得為難。
正喝著花茶。
外頭走進來一個大家小姐打扮的女人。
女人長得很好看。
身后還帶著兩個小丫頭。
婳琴認不出這是什么樣人,笑著把人接到鋪子里,指著新作的小衣還有夾襖裙子棉褲。
“這些都是保暖御寒的,小姐若是喜歡也可以試試。”
說話的時候婳琴指了指角落的試衣間。
試衣間算不的大,但是站上四五個人倒是綽綽有余。
畢竟……
這年頭的小姐們好些個不會穿衣服的,走進去若是不帶著丫鬟,怕是衣服都穿不上。
所以,試衣間就做的大了一些。
大家小姐打扮的女人看了一下試衣間,眼里閃過嫌棄,
去別的鋪子看,那些掌柜都會把她請到里面詳談 往年的時候,她冬日都是穿鋪著好幾層蠶絲的衣服,但是吧,蠶絲也是將將抗寒,每日都得穿的厚厚的,跟個蠶娃娃一樣。
她是厭煩死這樣的冬日了。
但是……
厭煩又怎么辦,冬日還是會到來。
看一眼婳琴,問道:“你們這里有比蠶絲夾襖或者狐裘錦衣還暖和的衣服嗎?”
“……”蠶絲夾襖沒穿過。
狐裘錦衣……那是什么。
婳琴本著不得罪人的想法,搖了搖頭 雖然說她對自家的羽絨衣很有信心,但是卻是不需要這么一個女人來挑刺。
好好的衣服萬一這位大小姐看不上了,不得可勁兒貶低。
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做這樁生意呢。
聽了婳琴的話,姑娘臉上閃過煩躁。
通縣這么一個破地方,就是沒有好東西,若是……
若是現在在京城,哪里用的找遍地尋找鋪子買衣服,砸京城的時候什么鹿皮手套,什么狐裘大衣,只要想要都能買到手里,
現在……
姑娘煩躁的揮了一下掛在墻上的衣服 衣服輕的很。
這么輕的衣服還能御寒!
她是沒有忘記剛進鋪子的時候,這個賣衣服的掌柜的話。
冬日御寒!
該不會是個騙子吧!
不得不說這位大小姐的心思也是極為……與眾不同的。
“我試試這個衣服!”富貴家的小姐已經打定主意在穿上衣服之后如何揭穿這個鋪子里的陰謀。
“碧梗,過來!”
“是小姐!”
叫碧梗的小姑娘研究一下,就知道這夾襖怎么穿了。
瞧著衣襟上的盤口形狀,眼饞的很,這是怎么把盤扣弄成這種花朵一樣的形狀的呢?
心里雖然有著疑惑,但是呢……這會兒該做什么小丫鬟心里非常有數,提著一套衣服,走到更衣室,替自家小姐把衣服給換好了。
衣服里面的棉衣形狀很好看,似乎還有各層,穿在身上舒服的很,穿著這個衣服的話,肚兜似乎就有些多余了。
想了想最后還是沒有把肚兜解下來。
套上輕的夾襖,下身的裙子棉褲也穿上。
穿在身上比之蠶絲冬衣一點兒都不重,還暖暖的……
“小姐感覺怎么樣?”
碧梗將自家小姐看了一遍,眼神里多了些驚訝,這衣服穿著好貼切呢。
被叫小姐的女人點點頭,
這衣服穿著還蠻舒服的,想不到通縣這地方還有這種東西:“有鏡子嗎?”
換好衣服的小姐看向婳琴,主動自我介紹:“我姓葛,叫葛琳以后可能會經常過來買衣服,掌柜的可是要認準人呀!”
“瞧葛小姐說的,咱們商人呢,自然得有一雙好眼睛,見過的人不說全都認識,但是短時間記住還是可以的。”
說道這里停頓一下,帶著葛琳往一個鏡子處走去。
鏡子也是寧娘子弄出來的。
她從大娘子那邊兒花錢買的,就是喬家的成衣鋪子都沒有這么清澈透亮的鏡子。
放在鋪子里,算是一個新鮮玩意了。
葛琳站在鏡子前面。
將自己看的清清楚楚。
在京城的時候,她用過一些銅鏡,鏡子摩的很清晰,也能看清楚長相,但是么……
閨房的銅鏡門,也就只能看見臉蛋脖子。
下身一點兒也看不見。
這個鋪子里的鏡子這么長,可以把整個人放在鏡子里 腰肢還有長腿一覽無遺。
心里一高興葛琳就多買了幾套衣服。
付錢的時候也大方,直接扔出一個銀錠子。
婳琴臉上的笑越發濃了,想了想說道:“這衣服里面全是羽絨,穿的時間長了,會有纖細的絨毛掉出來。”
“絨毛……”聽見這個詞匯,葛琳心里還有些不舒服。
什么東西身上有絨毛呢,除了雞鴨鵝就是水里的仙鶴之類的。
但是……
哪有那么多仙鶴毛給她做衣服呢?
拿著衣服的喜悅之情瞬間就消退了一半。
這么扛不住打擊?婳琴不著痕跡的挑挑眉,繼續說道:“葛小姐也別嫌棄,這衣服呢,其實是個好東西呢不然也不敢給出這個價格,只要仔細養護,里頭的毛就不會掉出來,咱們做衣服的裁縫可仔細了!”
裁縫自然是她自己了。
不過是些針線活,對于大著肚子的她來說并不困難。
在青樓的時候學過的東西也不是完全沒有用。
婳琴在心里笑了笑。
葛琳點點頭,就算不滿意又能怎么辦呢,她還是要穿衣服的,能找到一個保暖的很不容易了 做成第一單生意,婳琴開心的不得了。
果然,人生活的方式可以有很多種,端看怎么選擇了。
靜靜等待第二個上門的生意。
寧宴……
隨著肚子越來越大,精神就有些不夠用了,為了自己為了肚子的小東西,每天都堅持著鍛煉 從外頭回來,發現家里多了兩個人。
寧宴瞧著葛金,最近抽搐一下。
“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寧宴說完,對上葛金瞪大的眼睛。
葛金舔了舔嘴唇,臉色都變得極為尷尬:“你就是他們說的寧娘子。”
“對啊!”寧宴點點頭。
視線落在葛金旁側的姑娘身上。
這人穿著的衣服還有些眼熟呢。
不就是婳琴弄的鋪子里的衣服嗎?
“你們過來有事兒?”
“沒事沒事!”葛金搖搖頭,他是不敢說出原來的話了。
誰有膽子誰說,他慫,他從心。
在葛府發生的事情他還沒忘記,就連在太傅府管家的姑姑都說了,寧記鋪子惹不得。
識時務者為俊杰,葛金覺得自己就是當代的俊杰。
葛金懂得這些但是葛琳卻不懂。
葛琳現在的心里,想著的就是鏡子鏡子。
如果有那么一張鏡子,是多好呀!
葛琳見葛金這么慫,頓時不爽了,往前走了一步:“你就是寧宴寧村長寧娘子?”
“……”剛才葛金不是問過了。
女的耳朵不好使?
寧宴略微質疑的眼神讓葛琳的憤怒更是到達一個制高點。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如果聰明的話,就拿出幾張好看的鏡子給我,不然!”
葛琳眼里帶著威脅。
寧宴眼里的笑意更濃了,這是多久了,似乎好久沒有遇見這樣的傻叉了。
還真是難得呢。
對于葛琳的挑釁寧宴直接當成了樂子。
見葛金要去阻止葛琳,寧宴扔過去一個警告的眼神,
葛金往后退了一步,反正……葛琳琳也不是他的親妹妹,若是要找死,他攔著也不好呀!
竟然這么識時務。
寧宴對于姓葛的人有了全新的認知。
葛金沒有敢跟寧宴對視,晃著腦袋往別處看去,似乎在找什么人。
看了一圈都沒有看見想要見到的那個人。
心里有些失望。
葛琳呢,依舊伸手指著寧宴的鼻子。
在書房算賬的賈管事走了出來。
算賬算得腦袋大。
瞧著院子里出現一個腦殘一般的女人,賈管事兒找了一個板凳,端著一盤子的花生米走了出來。
一邊兒嚼花生米,一點兒看著院子里的鬧劇。
他是從后宮出來的太監,見識過各色的女人,寧娘子這么暴力的還是頭一次看見。
即使他對上寧娘子偶爾還會壓力山大 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蠢貨,竟然來溝子灣找茬。
真是……
在這里時間長了,賈管事兒才發現寧娘子的來頭不小,竟然跟太傅都能扯上關系。
還有就是,大娘子養著的叫豆豆的孩子,竟然是太傅的親孫子。
是公主想要弄死的孩子。
這孩子能在大娘子眼底下活著,足夠證明大娘子的能耐。
要知道,太傅生了四個兒子,前三個沒有一個敢養四公子的孩子的。
所以,對于院子的大戲,賈管事看的津津有味。
嚴秀秀抱著小平安走出來,坐在賈管事兒旁邊,盯著院子里的鬧劇。
至于陸含章……
則是選擇了一個最好的位置。
就怕葛琳突然對寧宴下手。
院子里的人不少呢。
寧宴察覺之后,嘴角抽搐一下,她只是看見一個好玩的人,但是這些人,竟然擺出看戲的樣子。
看來是不打算混了。
扣錢扣錢,月錢都減半。
瞪一眼葛琳琳:“滾回你家去,溝子灣是我的地牌,想活著就……”
寧宴說著對著卷毛使了一個眼色。
裝死的煎卷突然站起來。
威武的身姿給人帶來不小的壓力。
張嘴尖利的牙齒露出來,同時還帶著一串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