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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的人往后退一步,準備跪下的瞬間,皇上起身抬抬手,蘇公公往前走了一步:“今日皇上便裝出行,不用跪拜。”
寧宴從蓋頭下面看見黃色的龍袍。
都穿這個出來了,還便宜行事。
簡直……
算了,大喜的日子不能爆粗口。
與此同時。
大將軍府邸。
陸老夫人淡定的喝著茶水,下手穿著鵝黃衣服的婦人小聲說道:“姑母,就要到了時辰了,大表哥成親沒有您主持可不行呢,要不咱過去看看?”
“小蝶,你是我侄女,我才對你這么容忍既然已經嫁給了老二,就不要有哪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想法了。”
“姑母。”
“早些跟老二圓房,早日生下我陸家下一輩的長子,若是早于那個村婦生孩子,我會讓老大把下一任的將軍爵位傳給你們這邊,懂嗎?”
“……”二夫人搖搖頭,不懂啊,她是一點兒也不懂。
她也沒有想要搶奪大將軍的爵位。
坐上這個位子得吃多少苦,別人不知道,但是她不能再清楚了。
“姑母,您……”
“你覺得我說的不對?”
陸老夫人的臉色沉重幾分。
二夫人不敢繼續反駁,訥訥道:“姑母說的,自然是對的。”
“既然是對的,就聽話,晚上我會給你們送過去一碗蓮子羹,。”
“……”鵝黃衣服婦人裝扮的女人點點頭。
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出了。
所以……
其實到來的時候,也不覺得多痛苦。
“姑母,您真的不去……”
“不去,我不承認這兒媳婦兒,看她如何張揚。”陸老夫人話落,外頭跑進來一個丫鬟,丫鬟臉上的表情很古怪。
跑到老夫人身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老夫人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青色。
“姑母,你別生氣,別氣啊,先說說什么事兒”叫蝶兒的鵝黃色女人趕緊走到老夫人身邊,伸手在老夫人背上拍了幾下。
“放肆放肆,賤人賤人,全都是賤人,賤人生的賤種,就……”
“老夫人。”眼見已經氣得迷了心智的人就要說出一些不能見人的話,旁側的嬤嬤趕緊的捂住老夫人的嘴巴。
雖然知道,這樣作為很不和身份。
但是,那些話說出來,只要說出來就會傳出去。
那個時候大將軍知道了真相,會如何做呢。
怕是就要真的兄弟闔墻了。
“老夫人,您冷靜一下,喝點茶水,慢慢說。”
老夫人怒瞪嬤嬤一眼,往嘴里灌了一口茶水:“去洗衣房伺候吧。”
老夫人語氣淡淡的,嬤嬤嘆口氣,說道:“老奴已經老了,夫人,老奴想要出府安享晚年。”
“那就去吧。”
老夫人眼神陰鷙的很,從嬤嬤身上劃過,嬤嬤哆嗦一下,苦笑一聲。
回到房間將自己的銀錢整理一下,招呼了一個小丫鬟,讓丫鬟把錢送到府外兒子那里。
隨后,一根白綾,結束了生命。
她知道的太多,若是出去了,會牽連兒子。
倒不如一了百了。
之所以在死前要一個出府的承諾,只是不想死了也是別人的家奴,愿自己的靈魂可以自由。
老夫人喝了一杯茶水,心情安穩了很多。
“姑母,到底發生了什么。”
蝶兒還在輕輕拍著老夫人的后背。
老夫人的心情卻沒有那么容易就順暢下來。
想到皇上去了那邊主持婚禮,想到那邊兒浩大的聲勢,喜悅的氛圍,心里就堵得慌。
“下去吧,我要靜靜。”
“哦……”
蝶兒轉身準備離開。
然而……
外頭突然跑進來一個丫鬟:“不好了不好了,桂嬤嬤上吊了。”
“什么!”
老夫人猛地站起來,刺激太大,搖晃一下,暈了過去。
大將軍府邸的事兒短時間之內外面的人是不知道的。
陸含章的府邸,依舊是喜氣洋洋的。
拜了天地,寧宴就被送到洞房。
鴛鴦跟琥珀已經在房間里等候了。
除了鴛鴦琥珀,還有兩個丫頭,寧宴稍稍撩開一下頭上的紅蓋頭,就聽見一道翠翠的聲音:“夫人,您不能掀蓋頭,不合規矩。”
“……”本來沒打算把蓋頭掀開。
但是……這丫頭一說話,她就想把蓋頭掀開扔出去,挑撥離間?或者說激怒?小丫頭是在干嘛?
難不成對陸含章有什么想法?
不管對陸含章有么有想法,反正這丫頭的行為,已經讓她心里不痛快了。
“鴛鴦,把人給我扔出去。”
寧宴坐在床邊上,語氣淡淡的,沒必要因為一個丫鬟就真的置氣,把蓋頭掀開扔下來,她自己也覺得由陸含章把蓋頭掀開比較好。
“諾。”
鴛鴦應了一聲往對面說話的丫頭身邊走去。
丫鬟震驚了。
這怎么回事?
什么發展?
她才不信一個村婦的丫鬟真的敢把她扔出去。
她是老夫人送給大將軍的。
原本是做通房丫頭的,但是……將軍習慣被男人伺候,她就沒有機會,直到現在,府里多了夫人,有了夫人,距離小妾什么的也就不遠了。
然而,鴛鴦真的走到了她身邊。
“我是老夫人……”
丫鬟一句話也沒有說話,就被鴛鴦捂住嘴巴,琥珀抬著雙腿扔了出去。
是真的扔!
大娘子說扔出去,她們不會推出去。
房間里生下的幾個丫鬟瞬間就安靜了,悄悄的用眼神來傳遞消息。
這些鴛鴦跟琥珀自然看見了,不過,只要不影響大娘子心情,就可以無視了。
“大娘子,要不要吃點兒東西,路上顛簸這么久,該累了。”
“先不用。”
寧宴隱隱約約的記得,等一會兒會有人送來餃子,問生不生什么的。
生……不生?
自然是不生了,三個孩子已經夠了。
再多幾個,完全沒有精力。
不過,若是生命里本來就該有的,她也拒絕不了。
隨緣就好了。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
寧宴覺得自己脖子快堅持不住的時候。
外面有了動靜.
“大人,大人您可算回來了,新夫人的脾氣不好,您進去之后要仔細一下,可別……可別跟奴婢一樣被扔出來……”
陸含章聽見聲音,腳步停頓一下。
看向說話的丫鬟。
問道:“你是?”
丫鬟臉又變成了黑色的。
她在將軍府里伺候了這么長時間,竟然……
“奴婢舒蘭。”
“……編排新主子,去劈柴吧!”陸含章扔下一句話,之后就沒有再看過舒蘭。
往臥房走去。
推門……
跳躍的燭光打出昏黃的曖昧。
喜婆這會兒也湊了過來,將酒水處理好,又把秤桿遞給陸陸含章。
陸含章在喜婆的引導下,一步一步的往床邊走去,挑開紅色蓋頭,對上一雙熟悉的眸子。
眼里露出笑意。
“久等了。”
“等到了就好。”寧宴笑了一下。
妝容精致,笑容多了面靨,直接把陸含章給看的癡了。
陸含章長身玉立,同樣一身紅色衣袍,頭上用紅色的絲帶束發,站在一起,任誰過來,都是多余的。
喜婆,輕輕咳嗽一聲。
端著一個盤子走到寧宴身前。
“大娘子,來嘗嘗這餃子生不生。”
“……”寧宴咬了一口再也說不出不生了。
娘嘞!這餃子就是生的。
明明之前說的是熟的。但是……
這會兒也不是搞事兒的時候,將咬在嘴里的餃子吐出來,說道:“生的。”
“生就好生就好。”喜婆樂呵呵笑了起來。
還想說什么,被陸含章瞪了一眼。
喜婆哆嗦一下,喜婆雖然見過的人事兒比較多,但是陸將軍這冷冷的眼神,依舊扛不住啊!……
能夠被陸含章請來,喜婆也是身經百戰的。
一個眼神就明白了表達的意思。
大將軍這是嫌棄她礙事呢!
算了,不管了,你們年輕人自己玩吧!
“撤了撤了,咱們都扯了。”喜婆拉著房間里的丫鬟往外走去。
一邊兒走一遍說話。
寧宴坐在床上,聽著外面的走遠的聲音,笑了一下。
“累嗎?”陸含章說著話,將寧宴頭發的步搖卸了下來。
步搖是純金的,重量可不是小數。
將頭上的簪子環佩解干凈,端著酒杯走到寧宴身邊。
“長長久久,有你就好。”
“有你就好。”
寧宴接過杯子,兩人一起喝完,酒水是甜的,甜絲絲的味道喉嚨灌入心底。
喝了交杯酒,生下的就是安置。
不過,陸含章是個細心的人。
看一眼寧宴問道:“餓了沒?”
“餓了。”
寧宴點頭,必須得餓啊,她剛才一直在等著吃餃子,誰知道餃子上來的這么晚,關鍵還是生的。
所以……
肚子里空空的。
幸好,偏廳的桌子上放著一桌宴席。
沒道理將新婚小夫妻給餓到。
酒宴結束,府邸依舊是熱鬧的。
溫言見陸含章走到洞房,苦笑一聲,尋了一個安靜的地方,一個人喝酒。
酒壇子里的酒喝完,但是,依舊沒有醉。
“好喝嗎?”
寧有余的聲音在溫言身后響了起來。
溫言回頭,看見寧有余,眼里的苦澀更濃郁了。
這孩子的存在,表明他遲到可不是一兩天,人家孩子都有了啊!
“來,跟叔叔講講,你父親跟母親是怎么認識的。”
“……”寧有余瞥了溫言一眼,這人該不會是個傻子吧。
沒有理會溫言,邁步離開,他又腦殘,這種家事兒,怎么能跟別人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