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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克己又出去了?”
“還沒回來。”
寧宴低頭,眼觀鼻鼻觀心。
蝶兒坐在陸老夫人旁側,目光落在寧宴身上,那種小人得志的樣子。
寧宴看幾次都覺得牙疼。
這人啊,露出這么一個樣子……
是害怕她發現不了陰謀的本質嗎?
“這幾日你在家里住著,蝶兒有了身孕,將軍府的事兒又多,她一個孕婦撐不住,我一個老婆子年紀也上去了。”
“我那邊兒也有好些事兒要處理,老夫人您還是另外換一個人吧。”
“放肆,你是陸含章的妻子,是大將軍的大婦,這將軍府的管家之權本就應該交給你。”
“……”寧宴抬眼,眼里多了一絲‘惶恐’。
很符合她山村出來的,沒見過世面的,只會用蠻力解決事情粗魯又野蠻的人設。
“母親,我還是不要……”
“怎么,你不想做將軍夫人了。”
“……”寧宴低下頭,視線在花廳里左右挪動。
嘴唇動了一下:“娘,您讓我管家也不是不可以,得給一兩個我能用的人,對于大將軍府的生意,我是不怎么了解的,如果沒有一個引路人,怕是……”
陸老夫人瞬間就警惕起來。
生怕寧宴跟她索要的是手下幾個比較好用的人。
“碧耿給你了。”陸老夫人的實目光在花廳環視一圈,呂嬤嬤是不能給寧宴的。
其余兩個在身邊伺候好些年的老嬤嬤更是給不得。
碧耿這丫頭,話不會說,事兒也辦不好,這樣的人給出去才不會心疼。
碧耿聽見老夫人的話,眼睛瞬間瞪大,驚訝的神色顯露的明明白白。
寧宴對著碧耿勾勾手:“以后跟著我混吧!”
碧耿大步走到寧宴身后。
陸老夫人本能的覺得事兒不對。
不過……
對于她來說,碧耿還真的是個沒有什么用處的小丫鬟,給出去就給出去了,一點兒也不心疼。
事情到這里就完了嗎?
肯定不會的 寧宴笑了笑:“老夫人,賣身契呢?”
“……給她給她,個每見識的東西。”嘴上這么,但是陸老夫人可沒有真的把寧宴當成每見識的,
若是真的沒有見識,怎么可能在京城生活的這么如魚得水。
尤其朱雀大街那邊兒的布莊,據說,好些談生意的都不去酒樓茶座,轉而去布行啊!
在那邊談生意的時候還能聽一下悠揚琴聲。
那邊兒還會有免費的花果茶供奉。
能夠在京城做生意的人,肯定不會缺少這么一點兒錢的。
他們享受的就是在這里談生意的氛圍。
香爐的蒸騰著氤氳的香。
只是,陸老夫人不愿承認,因為她一時偷懶。
陸含章就娶到了一個有本事有能力,有大婦之相的女人。
所以,時不時說上兩句泥腿子只不過是為了讓自己心里舒服。
呂嬤嬤聽到老夫人的話后,起身往偏廳走去,找到碧耿的賣身契,親自交給了寧宴,
寧宴滿意了,這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了陸老夫人的要求:“那兒媳就在這里住上幾日吧。”
陸老夫人伸手抹掉額頭上的汗水,視線落在旁側捂著肚子的少婦身上::“蝶兒帶你大嫂去蘭芳閣。”
“哦。”
蝶兒聽見老夫人給寧宴安排的院落。
咬了咬嘴唇。
那個院子,她也想要。
還打算等著孩子生下來。
就搬過去。
竟然被安排給了別人。
不過,不甘愿的想法轉瞬消失,早就知道寧宴的未來,若是現在連讓出小院的氣度都沒有,日后怎么擔得起陸家呢。
蝶兒挺著不怎么明顯的腰。
帶著寧宴往蘭芳閣走去。
鴛鴦跟碧耿跟在寧宴身后。
鴛鴦亦步亦趨,碧耿眼睛四處亂瞄,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直把鴛鴦給氣的夠嗆。
大娘子來這里可是有一場硬仗要打的,不是游山玩水的。
想要呵斥一聲,然而……
二夫人就走在前頭。
可不能讓二夫人知道她對碧耿有意見。
就算真的有意見也得等著回到自己的陸府,關起門來慢慢教訓。
如此,鴛鴦一直忍耐著。
蝶兒把寧宴安排好就走了出去。
寧宴見蝶兒往外走,突然說道:“等等。”
“嗯?有事兒?”
蝶兒回頭。
寧宴笑了一聲:“旁側院子居住的是什么人呀?”
“總歸是府里的人,你若是想知道,就自己去詢問。”
蝶兒扔下一句話,往外走去。
寧宴……
得了不跟傻子一般計較。
看一眼鴛鴦,吩咐道:“有時間跟旁側的丫鬟聊聊天,說說話。”
“奴婢明白。”
鴛鴦應了一聲。
寧宴又看向碧耿:“我休息一下,不管誰過來都不見。”
“好的,奴婢肯定會把事情辦妥了。”碧耿蹦蹦跳跳的跑出去守門了。
寧宴靠坐在躺椅上,腦子里回蕩著呂嬤嬤透風報信內容。
這年頭,想要讓一個是內宅女人死的無聲無息,大概只有那么幾個手段。
一來下毒,二來誣陷。
下毒的話……
毒藥的來源經過人手,大夫驗看,這不管哪一個環節出現問題,都會是讓陸含章震怒。
所以,陸老太太相出來的法子必然得陰毒至極。
比如……
讓陸含章不干不想往下查 那就只有讓她偷男人了。
若是偷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發現……
寧宴輕輕笑了幾聲。
這事兒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靠在矮榻上,角落的熏香蒸騰,沒一會兒寧宴就是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時候,耳邊傳來碧耿跟鴛鴦爭執的聲音 寧宴睜開眼睛。
長長的睫毛顫動幾下。
凝視著吵的面紅耳赤的兩個丫鬟。
聽著兩人爭吵的內容,寧宴眼里露出興趣來。
于是就這么聽著了……
此刻鴛鴦心里十分的不滿,碧耿這個人咋咋呼呼的,也不會知道在將軍府里是怎么活到現在這個時候的,碧耿這樣的人,如果在她手下,也不知道被懲罰多少次了。
“鴛鴦姐,您這話就不對了,夫人說了,不管什么人過來都得拒絕在外面,甭管什么呂嬤嬤還是鄧嬤嬤,就算大將軍來了,奴婢也是這么說,這么把人給擋回去。”
碧耿瞪著眼睛梗著脖子,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底氣。
一根筋的可勁兒折騰。
鴛鴦還想說些什么,余光瞧見寧宴那種類似于看熱鬧的眼光。
頓時不再言語。
碧耿見鴛鴦不說話,眼里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還對著鴛鴦傲嬌的哼了一聲。
瞧著碧耿這般沒有規律,鴛鴦真的是忍無可忍了。
跺跺腳對著寧宴告狀“大娘子,您看她。”
寧宴輕輕笑樂一聲:“看她做什么,你也去看看你,你們兩個都跟笑話一樣。”
鴛鴦聽了寧宴的話,羞憤的低下腦袋。
碧耿依舊是無所謂的樣子,完全將不要臉是詮釋到極致。
寧宴著實佩服碧耿。
“呂嬤嬤過來過?”
“來過,被奴婢趕走了,肯定是老夫人那邊兒的人見不得您休息,這才故意找茬來著。”
“說的很有道理,你還會動腦子了?”
“奴婢一直都會用腦子,不然不會被您看中了。”
“自信是好事兒啊!”
寧宴覺得她現在這種古井無波的生活,確實需要一些趣味。
留著碧耿蠻有意思的。
至于呂嬤嬤過來,肯定不是要為老夫人出氣。
“奴婢也覺得是好事。”碧耿直接順桿子就往上爬了。
這舉動,把鴛鴦氣了個夠嗆。
“鴛鴦,你去尋個機會跟呂嬤嬤碰頭一下,問她過來是為了什么?”
“諾。”
鴛鴦瞪了碧耿一眼,轉身離開。
寧宴則是拍了拍身前的小杌子,對著碧耿招招手:“過來坐,跟我聊聊天。”
“哦。”
碧耿一點兒也不糾結,直接往寧宴身邊坐了下來。
幸好鴛鴦沒有看見,不然肯定是要生氣的。
寧宴將碧耿觀察了好一會兒,開始詢問碧耿的生平日常……
碧耿的經歷完全闡述了什么叫好運。
寧宴都快懷疑碧耿是天命之女了。
直接的性子沒有因為這個世界變得收斂棱角,偏偏活得比任何人都瀟灑。
這樣好運氣的留在身邊,肯定不是壞事。
而且……
寧宴覺得像碧耿這樣的人,伺候戴望最合適了。
一個好運的人,遇見一個有著第二人格的人,會發生什么樣的事兒呢。
寧宴靠自己的腦洞想象不出來。
盯著碧耿瞧了好一會兒,突然說道:“想不想換一個安逸有趣的活兒。”
“有嗎?”
如果有的話,自然是愿意的。
如果沒有的話……
碧耿看向寧宴眼里帶著期待。
寧宴點頭。
“這事兒過去,我就給你安排過去。”
“那,奴婢就先謝謝大娘子了!”
“不客氣!”
寧宴又跟碧耿說了一會兒話,鴛鴦走了回來。
在寧宴耳邊輕聲說了些什么。
寧宴點了點頭。
還以為陸老夫人活了這么久,耐心是有的。
誰知道,越是年紀大就越沒有耐心了。
竟然打算今晚上就行動。
“還有,大娘子隔壁住著就是老夫人找來的野漢子。”鴛鴦突然想起方才寧宴吩咐的事兒,跟碧耿吵了一架,竟然給忘記了。
趕緊的給寧宴回復一下。
原本她只知道隔壁住著的是男人。
內院住著男人,不管如何都有些不對。
但是……
這是將軍府,也許將軍府跟外面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