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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爭論

  “報社內對過往的事件資料有匯總封存,為的是編輯方便調取,按照格蘭特先生說的情況,該事件我想應該會引起注意,不過我沒辦法立刻拿給你,整理資料大概需要一天時間,明天晚上......8點,還是在這里,有時間嗎?”

  咖啡店門口,馬塞洛·布萊茲看了眼滿滿當當的筆記,將鋼筆放進衣袋,他們之間除了采訪之外,目前還多了一個交易關系。

  “8點,我的工作剛結束,事務所到這邊5分鐘,不介意晚幾分鐘吧?”

  雙方的交易是獨立的,唐納德花10先令,要從布萊茲手中購買6月13日至6月22日之間普斯頓市發生的特殊事件資料。

  當然,不是簡單的一堆報紙,社論之類的文字材料,而是經過專業人士,也就是眼前這位記者整理過的,只取其中具有特殊的事例。

  至于什么樣的事例算是具有“特殊性”,唐納德表示一個異秘報的資深記者,如果連這點嗅覺都沒有,那也不用干這行了。

  事先預付5先令,整理完畢,資料到手后再付5先令。

  10先令并不是小數目,特別是對一個報社記者來說,馬塞洛·布萊茲的月薪可能不超過2金鎊,這已經是四分之一的程度。

  送走記者,按照夏洛克的說法,接下去的時間自由支配,唐納德選擇前往普斯頓市內的大圖書館。

  他的手中還有前身儲存在銀行內的物品圖樣,既然有時間,沒理由不去查一查。

  普斯頓市內圖書館有不少,要說藏書的珍貴,肯定是貴族們的私人圖書館,少而精,只不過以唐納德現在的身份,恐怕是根本沒機會進那種地方的,他的選擇只能是公立的圖書館。

  而這一類的圖書館又大多建于高等學府當中,在這個時代,圖書館還不至于變成一個面向大眾的建筑,它的存在仍然只是服務于社會中的一部分人。

  一個穿著松垮衣服,打扮不夠體面的人是沒有資格進入圖書館的,這是普遍認知。

  唐納德在圖書館的選擇上并沒有太多的糾結,別忘了他的身份,戈多大學畢業生,回到自己母校的圖書館查閱資料,不會有任何人提出反對意見,因為這是理所應當的。

  要是原來的導師知道這件事,或許還會夸他一句熱衷于學習。

  盡管現在的唐納德已經將所有的宗教學知識全部還了回去。

  戈多大學是普斯頓市三所大學之一,位置就在南城區,只不過是位于繁華地段,出入于這里的大都是中產階層往上。

  當初自己作為一個雜貨鋪夫婦的孩子能進入這種大學,恐怕格蘭特夫婦應該是有所運作的。

  花壇圍繞的石碑,戈多大學四個字被雕刻其上,而石碑又矗立于一座雕像的前方,這雕像是個長著胡須的老頭,唐納德以為應該是學校院長或是某位德高望重的教育家。

  當他跨進學院,腦海中的記憶立刻變得清晰,周圍的綠樹紅墻,是唐納德當初在下水道醒來時腦海中為數不多的存留記憶。

  對于前身來說,這里應該可以稱得上是第二個家,在雜貨鋪火災之后,重要性可能還要再往前提一步,以至于如今唐納德走在戈多大學的校園內,依舊能感受到從心底泛上來的舒適感。

  “喂,你們在這里說的都是屁話,沒看見校門口的雕像嗎?法布雷家族第二位家主,戈多大學的投資者,普斯頓市工業巨頭之一,知識應當凌駕于一切?那你們告訴我,你們從戈多大學畢業之后,去哪?全待在學校里鉆研學問?別讓人笑掉大牙了!”

  這才走到半途,唐納德看到一處草坪上正聚集著一大群的學生,中央是一個看上去像是臨時搭建起來的小站臺。

  有人正站在上面,手中捏著一個紙筒,放在嘴邊,這是在當作擴音器使用了。

  學術爭論嗎?

  只是這話題有些刺激啊.......

  現在站在臺上的是個年輕人,衣著光鮮,從他手指上那三枚寶石戒指看,肯定是富裕家庭。

  他在中央,洋洋得意的看著周圍學生,他剛才說的話唐納德確實聽見了,暫不論他的想法如何,至少周圍的那些穿著樸素的學生無法接受。

  “聽聽,這就是如今所謂的上流人士嘴里說出來的話,這樣的人難道可以被稱為是紳士嗎?戴維茨·羅伯特,我們當然知道他,他家有著5家大型的紡織廠,普斯頓市排得上號的紡織大王,可那又如何呢,他的靈魂被金錢侵蝕了,他說出的話甚至是吐出的空氣,都彌漫著一股什么?金錢的臭味!”

  人群中有衣著整潔清爽的高大青年大聲的反駁著,而他的話語很快帶動了周圍,形成一股聲潮。

  “哼,你們都是些蠢才,蠢才!整天只知道什么學術,什么時代的躍進,真正推動時代的是你們?難道不是實干家嗎?”

  那年輕人倒也是有意思,站在那臺上也不下來,梗著脖子跟人對視,盡管沒有聲援的人,依舊不服輸。

  “嘖嘖,年輕人,有點意思。”

  不說兩邊誰對誰錯,至少敢爭,敢說話,那就是好事。

  這一點從他們聲勢鬧得這么大,依舊沒有學院的導師出來制止就能看出來,唐納德甚至還在附近看到幾個年長者旁觀,口中也在討論著類似話題。

  “一群泥腿子,也敢在這里跟咱們的羅伯特少爺過不去,給我打!”

  這時旁邊突然沖來一群年輕人,手里拿著棍棒,一下子沖散了聚集的人群。

  這下不僅是唐納德錯愕,就連站在中間臺子上的年輕人似乎也懵了,他幾次去拉經過身邊手持棍棒的人,可一人之力終究還是無法挽回局面。

  “戴維茨·羅伯特,你就是一個粗魯的野蠻人!同學們,我們走!”

  人群中有人喊道,很顯然,所有的事情都被算到了戴維茨·羅伯特的頭上。

  “大哥,我們做的怎么樣,帥氣吧?保管那群泥腿子以后不敢找你麻煩。”

  將人全趕跑了,那些個年輕人又跑回來邀功。

  “你們......做的可真是好啊!”

  這下不論他的論述對不對,現在都成了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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