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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二五仔

  沾染鮮血的布巾扔進路旁的垃圾桶,唐納德蒼白著臉在書店內等待。

  “火,霧......都不是尋常人吶。”

  之前僅僅是望了一眼,精神力便幾近干涸,隨之而來的反噬更是令他流了不少鼻血才緩下來。

  唐納德不知道如何用語言去形容那兩個形象。

  普通人大多是一些灰霧,殺過人或是心中的殺戮欲望強大,可能會使得霧中出現紅光,可他剛才看到的卻是一團在霧中燃燒的火焰,周圍纏繞著層層的紅鏈以及一團周圍不斷有條狀觸手般模樣的灰霧。

  這種靈魂狀態是個什么意思?

  在書店等了將近有半個小時,安托萬父子才返回,看到坐在墻邊臉色發白的唐納德,父子倆對視了一眼。

  “唐納德,跟蹤者已經解決,不會有人發現是我們所作。”

  坎恩坐到對面,唐納德似乎還有些發懵,眼神飄忽,配上現在這臉色,完全就是一個危機過后心神不定的人。

  實際上是因為失血以及被安托萬父子的靈魂狀態嚇到了。

  “他們是什么人,為什么會跟蹤你?”

  查爾斯問道。

  “前段時間我在偵探事務所當助手,我跟那位偵探先生發現了一起火災的兇手,就是最近的安迪醫生住宅火災,我也不知道報紙上有沒有刊登出來,當時我在那家的后門看到了剛才那些人的頭目,我想他是為了滅口而來的。”

  說辭是早就想好的,那些人確實有過一面之緣,要不是唐納德知道他們的邪教信徒身份,他所說的這個推論是正常人該有的。

  “最近在遺產這方面有什么新發現嗎?這兩天都沒有來書店,有線索?”

  坎恩對遺產仍舊是關注的。

  唐納德放在桌面上的雙手不自然的互相摩挲,緊接著又抬起右手摸了摸后腦勺,把剛才在奔跑過程中弄亂的頭發壓下去。

  他心里有事,這是安托萬父子都能看出來的信息,事實如此。

  “最近確實有一些發現,但只是片面的,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你們說......英菲妮塔最近讓我去接觸一個名為希亞教會的邪教,說是讓我告訴他們我曾經在夢中夢見過一本漆黑之書,這漆黑之書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太懂,你們知道嗎?”

  唐納德選擇將漆黑之書的事情告訴安托萬父子,這并不是臨時起意,而是這幾天思考后的結果。

  “漆黑之書?我確實聽聞過這件物品,傳聞其中記載了惡魔的寶藏,甚至是能讓人擁有惡魔之力......你見到那本書了?”

  坎恩緊皺著眉頭,思索著某些事情。

  “他們讓我在后天的晚上帶他們去那漆黑之書的位置,我想他們是要強奪漆黑之書的,但我想那如果是遺產的話,不應該是我的東西嗎?所以我想請求兩位的幫助,不要讓他們拿到那本......漆黑之書。”

  話音未落,安托萬父子臉上的表情在唐納德看來都有些令人難以琢磨。

  按照自己的計劃,后天他就要帶著英菲妮塔等人前往去奪取拉斯托勒手中的漆黑之書,其中的兇險自然不用多說,唐納德對事情的成功率有些拿捏不準,問題主要還是出在他對于英菲妮塔以及她身后那些人戰力的不了解。

  他需要這些人去引開拉斯托勒的注意力,逼他選擇逃跑而非正面作戰。

  這就需要英菲妮塔等人比拉斯托勒強,這一點唐納德不擔心,他在意的是萬一太強了怎么辦?

  一旦過了某條線,結果造成雙方打了個照面,拉斯托勒沒兩下就死了,更壞的情況是被生擒,到時候計劃可是要出問題的。

  戰斗力需要平衡,能夠對抗英菲妮塔等人的其它力量,唐納德目前所知的只有安托萬父子以及普斯頓市的審判者。

  后者屬于政府勢力,唐納德或許可以靠著夏洛克聯系到他們,可他現在這身份,恐怕是有去無回的,那就只能將目光放到前者兩人身上。

  這也是今夜唐納德嘗試著確認這兩人靈魂狀態的原因,他試圖去確定這兩人與自己的敵友關系。

  現在看來仍然是模糊的......事實上周圍大部分人的面目在唐納德這里其實都是模糊的。

  英菲妮塔說外面有人要抓他,從他身上找到獲取格蘭特夫婦遺產的鑰匙,所以要求他將接觸到的所有情況匯報,只要得到遺產,便放他一條生路。

  坎恩·安托萬則表示英菲妮塔所代表的那些人是真正的搶奪者,按照帝國律法里的遺產繼承法,唐納德·格蘭特作為獨子,其父母過世后的遺產,自然只有他才有資格繼承。

  要說坎恩·安托萬救了自己,之前又給了他茶葉,該信他?

  英菲妮塔·阿爾弗雷德可是保護了自己近兩年,幫一無所知的前身打退了不知道多少懷著壞心思的異徒。

  兩種說法,孰對孰錯?

  哪種聽上去都有道理......

  既然如此,唐納德·格蘭特選擇自私一次,兩邊都不信或者說對兩邊都保持戒心。

  興許英菲妮塔和書店父子兩邊確實有人是想幫他,可與其去拼那一半一半的幾率,唐納德無疑更相信自己。

  更別說這幾率有可能為零,他有可能選哪邊都得死。

  雙方目前都認為自己藏的很深,外人不知道,可在唐納德這個“二五仔”的出賣下,安托萬父子知道了英菲妮塔等人的存在,如今又知道有一件遺產即將被對方得到,再加上唐納德的請求,他們能夠袖手旁觀嗎?

  你們不是我的朋友么,這時候總該出手了。

  喜歡隱藏在背后博弈?

  那唐納德就以自己為舞臺,為籌碼,讓兩邊好好斗一斗。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這行為看似哪一邊都沒抓到,可在這兩邊為了某些東西而爆發沖突的時候,他們都忽略了唐納德在這件事中的身份轉變。

  他早已不再是那枚棋子,他作為當中關鍵,必然會接受來自兩邊的情報與回饋,進而擁有更多的選擇。

  不論結局如何,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從唐納德放棄與任何一邊合作的那一刻起,主動權終于被他攥了一部分在手里。

  他難道就不能為自己搏一搏?

  置之死地而后生。

  擋我生路,便是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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