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舶沖出雨幕,在那片雨云還沒抵達塔林區之前,這里依舊是多云天氣。
“最近一段時間我都會在餐館,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助的,隨時來找我,找機會我帶你見制造這個面具的人,小心點。”
脫下身上的防雨斗篷,安東尼瞥了眼仍舊在唐納德背上的女人,她的精神恢復了不少,一個下午的時間,已經能夠流暢說話,但身體的行動力依舊無限接近于零,哪怕攙扶著行走也不行。
唐納德答應將她送回教派,作為回報,她會將唐納德的情況告訴阿祖斯教派的人。
沒錯,這個女人所在的教派就是阿祖斯教派,也就是那枚戒指所代表的意義所在。
唐納德所知曉的關于這個教派的信息不多,只知道他們是一個巫師教派,僅此而已,這女人也沒有透露一些內部訊息的意思。
畢竟唐納德不是教派成員,哪怕他是金戒持有者,教派內的情況依舊不能告訴他。
在港口前方攔下一輛車,先將女人放進去,自己再坐進去。
“摩爾大街35號。”
“那是你們的教派所在?”
摩爾大街,唐納德前段時間為了熟悉塔林區而觀看地圖的時候注意過這片街區,屬于塔林區內的一個較為高檔的居住區。
“只是一個入口,在那有教派中的人留守,想要前往教派駐地,必須經過他們的同意,我需要他們的幫助,而你需要向他們證明你的身份。”
將聲音壓低,她需要幫助,去醫院是不行的,不論是公立還是私立,這些醫院都會要求病人留下自己的訊息,她的逃生,最初是個意外,既然發生了,如今就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她不能讓諾頓之矛的人再度找到自己。
至少在她將消息帶到前不行。
摩爾大街35號,一棟裝修與附近其它建筑一般無二的房屋,總體的面積比起唐納德目前居住的皇家德洛林公寓要小上許多。
這里是入口,可周圍并沒有與之接駁的房屋,難道是地下空間?
“背我過去,到門邊停下就可以,不用敲門。”
“明白。”
將人帶到門邊放下,女人撐著唐納德的肩膀,示意他往旁邊挪一挪,露出門板的同時也是掩護。
整扇門看上去很是普通,木制的主體,表面上雕刻著一些簡單的花卉紋路,一路上類似的門唐納德在窗外看過不少。
女人的手指停留在門板中段的一長條花卉浮雕前,皺了皺眉,像是在回憶什么,隨即唐納德就看見她的手指迅速點在這一排花卉浮雕的幾個突出點上,左右上下并沒有規律,而是遵循著某種既定的路線。
唐納德作為一名巫師,自然能夠感覺到她在做什么,她將精神力凝聚在手指上,每一次點下都在將自己的精神力注入其中,看上去就像是在點亮法陣當中的某些關鍵節點。
整個過程持續的時間并不長,女人在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后便站在門口等待。
不多時唐納德就聽見了門口傳來的解鎖聲響。
一個金發,方正臉的中年男人開的門,他先是詫異的看了眼唐納德,并不說什么,緊接著將目光放到了女人身上。
“迪麗雅,他是誰?”
“金戒持有者,我需要幫助,這一次的行動出現了意外!”
被稱為迪麗雅的女人回答極快,唐納德配合著取出那枚特殊戒指戴到自己的手上。
“先進來,我去通知路易斯。”
看到戒指之后,中年男人臉上的表情并沒有放松許多,可能是因為聽到了迪麗雅口中的意外,他的表情反而更顯凝重。
唐納德背著迪麗雅進屋,找了個椅子將她放下,很快屋內就有一個膚色較深的人在之前的中年男人的帶領下出來。
“發生了什么?”
他的目光在唐納德的戒指上有短暫停留,轉而看向迪麗雅。
“我們遭到了諾頓之矛的襲擊,巴金斯的事情是一個陷阱。”
迪麗雅再次重復了之前對唐納德說過的話,不過這一次要簡略一些,這里也不是討論這方面問題的好地方。
“我帶你去樹園,加爾斯,你負責這位先生,金戒持有者,需要有特定的檢測流程,請您配合他進行,身份確認之后,我們會履行諾言。”
話說完,他便背起迪麗雅直接離開了,唐納德以為他們應該是要出門前往樹園,事實卻是他們在往樓上走。
樓上有樹園?
剛才在門外唐納德可沒看見樓頂存在平臺之類的構造,何況就算有,面積也不大,將人背上去做什么?
“先生,請跟我來,往這邊走,我叫斯蒂芬·加爾斯,不知您怎么稱呼?”
不同于剛才兩人的路線,加爾斯帶著唐納德往房屋一層的書房走。
“唐納德·格蘭特,叫我唐納德就行,我能問一下這枚戒指的意義嗎?這是我的父母留給我的,他們在信件中告訴我,如果將來見到戴著類似戒指的人,可以提出一些要求。”
摩梭著金戒,唐納德斟酌著自己的言論。
“金戒,也就是你手上的這一枚,它代表著接受這枚戒指的人,也就是你的父親或者母親,曾經為我們教派做出過極大的貢獻,因此為了表達我們的感謝,我們會給予對方這枚金戒,它本身并沒有太大的價值,屬于一件信物,持有者在證明身份之后,可以得到我們教派的援助,在我們力所能及的任何方面。”
在加爾斯的描述中,戒指能做讓阿祖斯教派為了持有者做許多事情。
而這一切都基于唐納德確實是金戒持有者后代的前提下,按照約定,只有金戒持有者以及他們的后代持有這枚戒指才會有效。
其它哪怕是金戒持有者關系極好的朋友或是托付了重要事情的人,阿祖斯教派都不會理會絲毫。
因此接下來唐納德要面對的事情就很清楚了,血脈驗證。
兩人在書房的桌子兩邊相對而坐,加爾斯將座機拿到自己的面前,撥通了某個電話,在接線的過程中,將唐納德的金戒拿過去,翻轉查看內側。
“出現了一位金戒持有者的后代,我需要進行身份驗證,金戒的符號為Ω,α,Ω,請盡快給我查詢結果。”
掛掉電話,加爾斯又對唐納德說道,
“當初在給予金戒的時候,我們會留存一份金戒持有者的血液樣本,教會內部會通過特殊的方法分析其中的血脈信息并且記錄,而在我們這里,同樣存在著類似的血液檢測器,只要最終得出的結果相同,你的身份就會得到證實。”
加爾斯雙腿在地上一撐,轉向背后的書架,起身抽走第三層以及第二層上的幾本書,仿佛是啟動了某個機關,整個書架往兩旁分開。
書架后面是普通墻壁,看上去如此,但是伴隨著加爾斯的按下一個書架空當中的裝置后,整面墻壁再度分開,唐納德這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磚石搭成的墻壁,只是兩塊薄鐵板,在它們縮進兩邊墻壁之后便露出了后方的一系列機械器具。
“請往這邊走,這是血液的驗證器械,只要將你的血液滴入這里,機器可以迅速的得出一些特殊變化,我們得在他們找到你父親或是母親留下的代碼前完成這個步驟。”
加爾斯身前的機器在唐納德看來十分怪異,不僅是機械構造,還有在它的背面以及周圍雕刻著的紋飾。
“就這么簡單?只要將血液滴入......它是怎么做到將我們的血液信息轉變成可以觀測的現象的?而且,為什么這里會存放著這種東西?”
唐納德打量著眼前的裝置,前世的血液檢測或許都沒有這么快速的。
“事實上它算是一件半奇物,當人或是其它生物的血液進入,通過內部的一些法陣進行特殊反應之后,會通過這個喇叭狀的通氣口排出一團云霧,我要做的就是將這團云霧的變化記錄下來,只要能在某些方面與當初金戒持有者留下的現象吻合,就可以證明你的身份,這里是通往樹園的入口,自然需要有身份驗證的裝置。”
加爾斯邊說邊進行著操作,整臺機器發出輕微的嗡鳴,隨后遞過來一把小刀。
“是這里對嗎,血量要多少?”
“等到這個指示燈亮起就可以了,大概是幾滴的量。”
加爾斯的回答讓唐納德松了口氣,拿起小刀在手指上割開一個傷口,任由血液低落下去。
緊接著就能看到整臺機器周圍的法陣還有一部分機械部件開始運作,加爾斯則是早早的拿了一個筆記本在旁邊等待。
大約過了三分鐘,機器中央的通氣口中開始出現一些白色的霧氣,并不逸散,而是逐漸的在機器的上方匯聚,一直到拳頭大小才停下。
直到通氣口沒有霧氣生起,變化開始。
“初始為白色,轉變為淡黃色,形態上呈現出不規則形狀......藍色,圓環形狀......墨綠色,火焰形狀......有趣的變化。”
最后的墨綠色火焰形態讓唐納德心里一突,加爾斯臉上卻沒有異樣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