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姨祖母,讓您老受驚了。”
慕容復對著老太太恭敬行禮。
見自家公子給自己施禮,阿朱頓時有些慌亂,不過她在聽到公子傳音,讓她配合演出之后,便清楚了公子的意思。
“快起來,讓老身好好摸摸復兒。”阿朱心中一動,大著膽子用手背干枯的手掌撫上慕容復的臉,心中心跳急速加快,這種可以占公子便宜的機會可不多,這讓她有些小興奮。
阿碧緊抿著嘴巴,讓自己不要笑出來,忍得很辛苦,弄得臉色古怪得很。
好在場中的外人并沒去看她。
“見過老夫人。”鳩摩智亦以佛禮微微躬身。
“好好,都快起來。有什么事找復兒說便是,老身平時是不大管這府中之事的。”阿朱扮地老夫人惟妙惟肖。
他之所以讓其繼續扮下去,除了不便在外人面前泄露阿朱易容的本事外,還有一層未雨綢繆的打算,不過想來是用不到的。
“想不到吾兄慕容博有子如此了得,他雖英年早逝,但亦可含笑九泉了。”
鳩摩智直起身子,朗聲笑道,他此來本未想與慕容家扯上什么關系,一個晚輩慕容復就算從娘胎里練功,不到三十年時間,還能練出花來不成。在他看來,慕容博既死,慕容家又在官場沒有職位,至少十年內對他而已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身為吐蕃國師,一個意見便可影響國家決策,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資格進入他的法眼。既入不了眼,自然談不上結交。
不過此刻,他的想法發生了些變化,如果是這樣強度的慕容復,一人可抵萬軍,他不介意引出父輩的交情來結交一下。
慕容復淡淡一笑,暗道對方這是在拿父親壓自己啊,鳩摩智和慕容博稱兄論弟,那他豈不是要叫叔伯?憑空直接矮了一輩。而在儒家文化里和長輩說話,可是要處處受到壓制的。
他并不接對方這茬,直接道:“國師遠來勞碌,本應為你接風洗塵,不過此處凌亂不堪、桌椅皆破,還望海涵。不知國師此來所為何事,可曾去了臨安拜訪皇帝。”
見慕容復不接父輩交情,鳩摩智眼中失望一閃而過,雙手合十道:“臨安皇帝那里稍后再去拜訪,此來先為慕容老先生獻上活劍譜。”
“這大和尚好不歹毒,竟然要活生生燒死我哥,復哥你可得救救他,他…以后說不定也是你的親人。”木婉清快步走了過來,帶著幾分嗔意地嚷道,說完臉色已微微泛紅。
看著眼前人兒眼中那勇敢倔強而又忐忑的眼神,慕容復輕咳一聲:
“木姑娘好久不見,臉色比當初好了許多。你哥這事…我自會想辦法就是。”
鳩摩智若在其他地方弄死段譽,他絕對會假裝沒看見,但在參合莊卻絕對不行。
“不知國師為何要將一個活人活活燒死,這是否太過殘忍,有悖于于佛門真意?”慕容復目光看著鳩摩智,淡淡開口。
“小僧當年曾對汝父發過誓言,要將《六脈神劍》劍譜焚于其墳前,這大理世子不肯默寫劍譜,小僧不得不出此下策。”鳩摩智似也很無奈的說道。
段譽雖呆,但也不蠢,連連擺手狡辯道:“月前我觀看劍譜本就沒記大住,這一個月來擔驚受怕的,一路被和尚點著穴道,也從未施展過劍法,早就忘得干凈了。大和尚你非說我會,分明就是在殺人。”
這段譽也是個BUG,原書里號稱大理最難學的《六脈神劍》,他看了看就會了,然后一個月沒用,被鳩摩智解開穴道,在所謂心急救人的情況下,直接發出氣劍,一度和鳩摩智斗了個旗鼓相當……
解釋說是段譽內力太高,因此才學起來如此輕松,但認真分析下來,段譽的內力未必就有多高,只是用數量和年份硬湊,讓一一看覺得很強的障眼法。
就像崔百泉也有四五十年的內力了,那難道兩個他就能抵得上無崖子的內力了?顯然不可能。
不過這里段譽吸了許多人,也有了十萬內力,倒也算得上內力雄厚,只是離曠古爍今還差得遠。
鳩摩智喝道:“會不會劍法,一試便知。”
當即左手在其身前連點,解開了穴道,右手運氣成刀,一刀向其頭顱橫斬而去。
這兩下又快又狠,真有將段譽斬殺當場的氣勢。
段譽嚇了一跳,強忍著逃走的沖動,干脆直接閉上了眼睛。
頭發撲簌簌而落,關鍵時候,鳩摩智手刀高了幾分,只削了段譽頭頂之發。
“啊!”
那邊木婉清的驚呼聲這才響起,連忙看向慕容復。
“你真不怕死?”鳩摩智瞪著段譽。
“唉,國師還請聽我一言。”慕容復這才開口說道,“國師殺他不外乎是遵守諾言,我替家父感謝國師了,不過此劍譜我慕容家并不需要,家父亦未留遺言說要觀此劍譜,是以國師對當初的承諾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其次,國師修的密宗之法雖與我中原佛門不同,但想來亦有所持戒。大師若燒死世子圓了心中之念,這樣一來自身的佛法修行之上是否反而要有了缺陷?”
“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國師放世子一命,雖無法完成誓言,仿若心入地獄,但又何嘗不能借此將心境推上更高一個臺階,使自身佛法更加圓滿?”
“這……”鳩摩智當即就是一怔,陷入沉思。
段譽趁其發呆,連忙跑到一邊,叫道:“是極是極,我看啊大和尚在佛法上的造詣恐怕還不如慕容公子呢,動不動就要殺人,哪有這樣的出家人。”
鳩摩智回過神來,氣極反笑:“我修的是西域密宗,并不忌諱這些,不似你中土那般迂腐。”
“不過既然慕容公子開口,想來是要保下段譽。此事亦無不可,不過還請公子陪小僧走上幾招,若小僧僥幸得勝,這事便休要再提。反之則小僧作罷。”
“好,外面請。”
慕容復當先走出。他相信鳩摩智已被其說動了幾分,不過這畢竟是武俠世界,面對大BOSS,“天道”最后還是落在武力判定上。
但因為前面一番嘴炮,原本可能的惡戰,直接變成了“走過場”。
眾人都跟著出去,聽香水榭之外風景如畫,就見兩人尋了一空處便交手起來。
兩人都未拿出真格,只類似切磋般的較量,不過依然對周圍環境造成不小的損傷。
片刻過后,鳩摩智的火焰刀便將周圍樹木砍倒數棵,斷口處皆猶如火燒。
慕容復亦只使用著拳腳指腿,一條條黑龍在其指尖隱現,絲毫不落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