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暗香……”
重新坐下后,陳忠珩就提到了正事。
沈安并沒有含糊,說道:“市價的三成。”
只要三成?
陳忠珩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來之前他都想好了怎么威脅利誘,讓沈安把價格壓倒市價的一半以下。
竟然是三成?
“那東西制作很繁瑣,成本很高,數量也稀少。”
沈安誠懇的道:“可再貴不能貴到宮中,再少也不能少了宮中的娘子圣人。請陳內侍轉告官家,我沈安為了官家愿意拋頭顱,灑熱血……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前面陳忠珩聽著很受用,笑容都出來了。
等聽到后面時,他的笑容漸漸僵硬,就像是便秘時還沒水喝般的糾結。
這個少年那么無恥嗎?
沈安也覺得有些過火了,就挑眉道:“我這里還有個好東西,陳內侍只要送進宮去,保證能得了娘子們的歡喜。”
宮中的太監靠什么發達?
不就是靠著皇帝和那群女人嗎?
所以沈安的提議讓陳忠珩也有些心動了,就問道:“什么好東西?”
沈安笑瞇瞇的道:“管家讓陳大娘拿了那東西來。”
陳忠珩覺得這個態度不錯,所以就更親切了一些。
“你父親特立獨行,讓不少人側目,所以你該小心些。不過只要你本分度日,有某家看著,誰敢動你?”
沈安笑著點頭感謝,這些話卻穿耳而過,不留一點。
——你放心,我會照看你的。
——兄弟你大膽的往前走,有啥事哥給你包了!
這樣的話聽聽就算了,當真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兩人沒營養的話說了一籮筐,等陳大娘拿著一個小包袱來時,沈安起身接過,然后遞給了陳忠珩。
“這東西在暗香里賣的極好,陳內侍看看。”
沈安別過臉去,在盤算著三成價格的香露還有多少利潤。
等他面露微笑時,陳忠珩也漲紅了臉。
“你這是在羞辱我嗎?”
沒吃過豬肉,但他陳忠珩卻見過豬跑。
這東西在手中一提溜,他再一想自己胸部那有些鼓鼓囊囊的地方,瞬間就明白了。
沈安笑道:“陳內侍怕是不知道這東西的熱銷程度,若是不愿意,那就當我沒說。”
陳忠珩怒氣沖天的進了宮,然后把包袱給了小跟班,讓他去找宮女試試。
“如何?”
早上議事已經完畢,宰輔們去了政事堂,皇帝要處理奏疏。
這就是皇帝的日常,看似很無趣,但每一個皇帝都樂在其中。
陳忠珩想起自己這趟出宮之旅,不禁苦笑道:“官家,那沈安卻是狡黠,臣一時不防,被他牽著轉暈了。”
“狡黠啊!”
趙禎笑道:“我……那些孩子若是能存活,我也能享受一番孩子的狡黠,可惜……”
這個話題很沉重,陳忠珩馬上就低著頭,淚水悄然滑落。
趙禎本來只是隨口提一句,見他落淚,就笑罵道:“我都沒哭,你哭什么?”
陳忠珩哽咽道:“臣……臣想著官家這般仁慈,可……上天不公!”
趙禎傷感的道:“都說帝王乃是天之子,可我卻想要個健康的皇子都不能,難道這就是天意?”
陳忠珩擦去淚水,笑道:“官家,一直都有呢,只是看天意罷了。”
趙禎并非是無能,只是生出來的孩子體弱,然后熬不過去就夭折了。
“天意啊!”
趙禎知道什么是天意。
他感受了一下有些發酸的腰,想著這幾年再努力一把,好歹看看能不能生個皇子出來。
到了這個時候,女人于他而言更多的只是生育工具,而他自己也淪為了配種的……
悲哀啊!
趙禎緩緩起身,然后去了后宮。
雖然是配種,但還得講求個眼緣。最近趙禎就喜歡去周氏和董氏那里。
“這個好啊!”
董氏的聲音在屋里顯得有些悶,但能聽出歡喜之意。
趙禎的心情也漸漸好了些,正準備進去時,卻聽到了一聲好冷,就冷冷的看了陳忠珩一眼。
陳忠珩不禁暗自大呼冤枉,心想宮中的衣服又不是我在管著,天知道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家伙干的。
那人死定了!
“娘子,看著很好哎!”
“嗯,是不錯,覺得妥帖,跑一下也不累……就是露的多了些。”
“娘子怕啥?官家要是見了保證喜歡。”
“可是很羞人呢!”
什么東西?
趙禎推開門進去,里面馬上傳來一聲尖叫,然后就是……
陳忠珩站在外面,風吹著有些冷,但卻心癢癢的。
究竟是個啥東西讓里面的董氏那么驚訝呢?連官家進去都不出來了,聽動靜分明就在那個啥……
先前他派去詢問那個東西的小內侍悄然來了,近前低聲道:“陳都知,那東西……宮中的娘子們都說好,都說要,而且還說了一堆顏色和花樣。”
尼瑪!
陳忠珩想吐血。
那東西竟然會受歡迎?
想起先前董氏說冷和羞人,陳忠珩啥都明白了。
合著連官家都喜歡女人戴著那個東西啊!
小內侍贊道:“陳都知,您竟然知道這東西娘子們和官家會喜歡,您真厲害!”
陳忠珩心中在喊冤:我特么的又沒玩過女人,我哪知道啊!
等趙禎打著哈欠出來時,看向陳忠珩的目光中多了探究。他接過內侍送來的茶杯,輕啜了一口,然后問道:“哪來的?”
宋朝的帝王重視內侍,愿意重用內侍,但卻有著文武制衡在,內侍們翻不了天。
可揣測宮中女人的愛好,這個趨勢不大好啊!
陳忠珩跟著趙禎許久了,堪稱是一個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所以陳忠珩一邊暗自罵著沈安,一邊又得趕緊解釋,否則趙禎會不動聲色的尋機換掉他。
“官家,這東西是臣……”
這話不對啊!
你一個內侍竟然對女人的身體感興趣?那朕非得馬上干掉你不可,否則哪天被綠了都不知道。
陳忠珩想抽自己一耳光,“官家,這東西是那沈安弄出來的!”
“噗!”
茶水漫天飛舞,陳忠珩被噴了一頭一臉。
他呆呆的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上,心想官家難道是怒了?
于是他就跪了下去,垂首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