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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一群豬腦子破產了

  使者們不少,見到沈安去勸說了一番,折克行才停止了顫抖,有人就輕蔑的道:“宋人完蛋了。”

  大理使者的眼珠子一轉,就說道:“今日還能關撲,要不……”

  西夏使者野利榮的眼珠子一轉,覺得這是個發財的好機會,就說道:“某下兩百貫,賭遼使贏。”

  這一刻他的心和遼使在一起跳動,覺得無比親切。

  眾人都心動了。

  至于關撲什么的,誰關心這個,只要允許公開賭錢就好。

  金誠道干咳一聲,說道:“這個……等沈待詔回來問問,畢竟他……有錢啊!”

  使者們大多笑了,有人滿頭霧水,旁人就解釋了沈安的發財經歷。

  一句話,這位就是個散財童子,汴梁城中的不少小販和酒樓都在感激他的炒菜呢。

  于是人人心動,等沈安過來后,金誠道就干笑道:“沈待詔,今日還能關撲,咱們……”

  他指指箭靶,說道:“賭一把?”

  沈安面露難色的道:“這個倒是難了,沒帶錢啊!”

  這貨心虛了!

  金誠道想起高麗被取消了優待的事兒,心中把沈安恨到了骨子里。

  他看著各位使者,笑道:“這個……大家都是誠信人,也沒那臉不認賬,大家說是不是啊?”

  使者們都看到了折克行渾身顫抖,所以心中大定,都笑道:“是啊!誰會賴賬,多少都行。”

  沈安糾結的搖搖頭,金誠道熱情的道:“沈待詔,小賭怡情嘛。”

  野利榮熱情的道:“輸贏只是小事,天氣冷,咱們熱乎熱乎。”

  沈安看了他一眼,然后勉強點點頭。

  “來來來。”

  金誠道叫人拿了紙筆來,老于此道的說道:“用兩邊的勝負下注,哪邊輸了,哪邊的賭注就全賠給贏的那一邊。”

  這個簡單,也沒啥盤口,輸贏而已。

  沈安看了看,金誠道笑道:“某雖然沒多少錢,可三百貫還是敢下的,待詔如何?”

  看來這廝做生意賺了不少錢啊!

  沈安茫然的看著那些使者。

  下注吧,越多越好。

  這段時間折克行無所事事,每日狂練箭術,沈安偶爾也跟著練練,被那箭靶紅心處猬集的箭矢給弄的信心全無。

  這就是未來折無敵的少年版本啊!

  而且箭術厲害的一塌糊涂。

  稍后遼使那邊將會是有人上弩箭,然后瞄準,由遼使扣動弩機發射而已。

  也就是說,遼使那邊的準確度要看持弩那人的水平。

  “一百五十貫!”

  大理使者看來是個有錢人,豪爽的簽字畫押。

  剩下的幾個使者都紛紛下注。

  大理使者猶豫了一下,就問金誠道:“可穩妥嗎?”

  金誠道也覺得有些那個啥,就趁著折克行過來時問道:“敢問這位好漢,可是沈待詔的弟子嗎?”

  折克行詫異的看著他,大理使者心跳馬上加速,然后就準備反悔。

  “當然是。”

  折克行毫不猶豫的道:“汴梁城都知道。”

  汴梁城誰不知道沈安教了個弟子,而且還是折家人。

  教授武人是件丟人的事兒,不過也算是教化有功吧,所以那些文人們只是私下嗤笑,并不會指責沈安自甘下賤。

  沒有人會自承是別人的弟子,所以大理使者心中一喜,喊道:“再加一百貫!沈待詔可敢接嗎?”

  你一個文官,竟然敢教人射箭,這不是誤人子弟是什么?

  沈安猶豫了一下,然后漲紅著臉道:“特么的!我也加一百貫!”

  金誠道心中大定,然后淡淡的道:“某……再加兩百貫,待詔……待詔若是不夠就罷了。”

  使者們都是下大宋輸,沈安下大宋贏,他們下了多少,沈安必須要跟多少,否則賭注不對等。

  沈安一抹臉,目光冷淡的道:“沈某開了家暗香,這點錢財……某再加一千貫,可敢嗎?”

  “暗香?”

  這下使者們不禁面如土色。

  暗香竟然是他的?這尼瑪妥妥的是個大財主啊!

  可大家轉念一想,這樣的大財主,不趁著這個機會宰他幾刀,那我等豈不是成了傻子?

  于是賭注下定,有人在邊上聽了一耳朵,就報到了趙禎那里。

  趙禎的身邊站著宰輔們,剛才來進諫的王安石也在。

  “那少年……”

  趙禎嘆道:“他這是退無可退,否則就是心虛,那士氣就跌了。”

  王安石說道:“陛下,該馬上換人!”

  他認為就算是付出丟人的代價,也要換一個神射手去。

  趙禎搖搖頭道:“臨陣換將,智者所不為也!”

  富弼點頭道:“確實是如此,換人就輸了一半。”

  皇帝和首相都反對,王安石只覺得胸口處有些憋悶,就站出去了些,用力的呼吸著。

  他看著前方的沈安,心想這等少年竟然能得重用,可見朝中的風氣不對,應該要整頓一番了。

  “開始吧。”

  隨著趙禎的一句話,遼使點點頭,那個沉默寡言的遼人上了弩箭,隨即開始瞄準。

  趙禎在看著,身前卻多了兩個高大軍士,只是在中間留了條縫隙給他看結果。

  “好了。”

  那持弩的手穩定如山,遼使近前扣住弩機,調勻呼吸,然后扣動弩機。

  弩箭飛了出去。

  不用趙禎看,有人驚呼道:“就在紅心邊上。”

  弩箭扎在紅心的邊上,不過是差了兩指的距離。

  那些使者得意的笑了起來,金誠道和大理使者相對一視,然后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擊掌歡慶。

  遼使心中得意,第二次時就大意了些,結果沒有進步。

  第三箭射出去,遼使感覺很好,就盯著看去。

  “紅心!正中紅心!”

  一聲尖叫傳來,大家一看,卻是高麗使者金誠道。

  金誠道笑的是這般的得意,以至于那些使者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樣的好成績可是罕見,可見是天佑咱們發財啊!

  他們都看向了沈安。

  該你了!

  一千多貫啊!

  主力是金誠道,一旦贏了,他個人就能拿到一千多貫的賭注。

  發財了啊!

  金誠道的喜色幾乎都壓不住了,只是還得保持著使者的矜持,所以在微笑。

  沈安卻淡淡的道:“遵道,該你了。”

  “是。”

  折克行緩步向前,眾目睽睽之下,他的步伐異常穩定。

  到了白線前,他彎弓搭箭。

  箭矢飛出去,沈安嘆息一聲,金誠道以為他后悔了,就說道:“愿賭服輸……”

  “正中紅心!”

  臥槽!

  金誠道不禁看了過去,就看到折克行的箭靶紅心上插著一根尾部還在搖擺顫動著的箭矢。

  “這是運氣吧……”

  沈安微微一笑,說道:“忘了自我介紹,沈某師從于邙山神箭手。”

  “又中了!”

  “天佑大宋!”

  第二箭依舊中了紅心,趙禎忍住一躍而起的興奮,低聲道:“再來一箭,再來一箭就是文武皆勝!”

  大宋何時有過這般榮耀,他真是期待已久了,若非是要保持淡定,他恨不能沖到靶子邊上去看著。

  “讓開!”

  他喝著前面的‘人盾’,可陳忠珩卻說道:“官家,箭矢無眼,要小心啊!”

  趙禎怒道:“現在是折克行在放箭,怕什么,閃開!”

  于是站在他身前的兩個人盾閃開了,眼前豁然開朗。

  王安石呆呆的看著前方,喃喃的道:“難道沈安不是兒戲?”

  那些使者們已經懵逼了。

  如果說第一箭中紅心是運氣,那第二箭咋個說?

  要有這樣的運氣,那還來比試啥,今天汴梁城內處處關撲,去一趟就能賺的腦滿腸肥。

  折克行的目光銳利,不間斷的彎弓搭箭,放手……

  “中了!”

  “大宋贏了!”

  “官家萬歲!”

  遼使呆滯的看著折克行。

  全場的人大多在看著折克行。

  折克行走到沈安的身前,拱手道:“多謝安北兄,小弟幸不辱命。”

  沈安負手而立,淡淡的道:“還行,去吧,去官家那里復命。”

  “是。”

  折克行緩步而去。

  沈安拿起那張有各國使者簽字畫押的賭注紙,寂寥的道:“這點錢能干些什么?不過是幾餐飯菜罷了,無趣!”

  他把紙張放進袖口里,對使者們說道:“今日機會還多,比如說比比作詩詞?咱們再賭大些,好歹也得把這幾日假期的耗費掙回來。”

  臥槽!

  你家頓頓吃銀子啊?

  一千多貫被你贏了去,竟然還不夠這幾日的花銷。

  使者們面無人色的齊齊搖頭。

  這一次賭博讓他們差不多破產了。

  不,看看金誠道的臉色吧,分明就是已經破產了。

  看看野利榮的臉色吧,那分明就是想吐血了。

  西夏那么窮,兩百貫……西夏使團怕是要吃糠咽菜一段時間了。

  沈安搖搖頭:“本是不想賭的,可偏偏有人要拉著拽著來,不來就說看不起他,這不是宋送錢給沈某嗎?這腦子……無人能懂啊!”

  一群豬腦子,主動送上門來給老子宰,活該!

  他愉快的裝了個比,然后溜達到了趙禎那里。

  折克行已經報功完畢,趙禎很是鎮定的夸贊著他。

  “……跟著沈安長進了,以后要好生讀書,朕當不吝封賞。”

  在場的武人都看向了折克行。

  這是簡在帝心了好不好。

  早知道這樣,咱冒險也要來試試啊!

  三衙長官把腸子都悔青了,可現在卻只能憋出微笑來,表示自己很高興。

  要是咱們派自己人出手,這個彩頭豈不是咱們的了嗎?

  若是有后悔藥,這三人定然要吃個夠。

  趙禎看到了沈安,就笑道:“你這少年倒是大膽,贏了?”

  沈安笑道:“陛下還關心這個?那些使者非要拉著臣賭一把,臣只好勉為其難了。不過贏的不多,一千多貫罷了。”

  周圍一陣輕嘶聲。

  一千多貫啊!

  你竟然轉眼就賺到手了。

  這年頭的一千多貫真的算是一筆巨款,所以人人羨慕嫉妒恨。

  趙禎也有些驚訝,然后笑道:“少年人血勇,以后莫要賭了。”

  今日大宋勝了,加上昨日,那就是文武齊勝。

  好兆頭啊!

  而且大振民心士氣。

  這一切都是眼前的這個少年帶來的。

  不管是算術還是舉薦折克行,他都敢于擔當!

  當旁人在躲避時,他卻逆向而行。

  趙禎微微點頭,然后起身道:“今日不錯,賜宴吧。”

  這是傳統習慣,但很快有人來回稟:“陛下,遼使說身體不適,想回去歇息了。”

  這哪里是身體不適,分明是輸了之后就惱羞成怒,覺著沒臉見人。

  趙禎知道這種情緒,他想起往年遼使得勝后的嘚瑟,心中不禁大快,就說道:“主隨客便,那就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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